“魔君,你既已答應放人,為何出爾反爾?”


    那魔君其實不是一個窮兇極惡之人。


    妖作怪,乃本性使然,魔作怪,則是一時為自己的戾氣所控,行事偏激,無法擺脫而已。


    隻見魔君極真誠道:“本君是答應九殿下放了這位姑娘,但是這位小女娃,我還需要她幫本君一個大忙。”


    一想到他那病了幾萬年的妻子,魔君就仿佛丟了魂魄一般,形容黯淡。


    白及君原是極講義氣之人,他在這天地間,沒有什麽可談得來的朋友,軒轅君卻是一位。


    他如何能夠眼睜睜看著哥們的愛女被人扣押,何況他與這小女娃相處甚久,於情於理都不能容忍,直言道:“這小女娃乃我義兄之愛女,魔君若執意如此,本王隻能強取。”


    那小女娃被魔君縛在手中,嘴裏直哭喊:“九殿下叔叔救我……風弦姑姑救我……”


    白及君見狀,哪裏還能再忍耐一刻?迅疾之中把風弦推至身後,即催動著瑰仙劍向魔君斬去。


    魔君自知這樣比試,自己根本不是白及君的對手,竟緊緊握住那小女娃的喉嚨威脅道:“九殿下若執意如此,休怪我對這小女娃不客氣……”


    白及君見狀,隻得生生收迴已經發出去的劍招,他這一招原本是極有力度的。此刻收迴,卻是要花百倍的力氣……


    要離見終於有了下手的好時機,右手使足了勁,霹靂一掌擊了過來,白及君忙不迭一邊收迴那一劍,一邊強力去接那一掌。


    風弦見狀,立時飛身到他前麵,要去為他擋住那一掌,卻是白及君,出招之迅疾,竟然在疾速收迴劍招的同時,順勢把風弦又摔到他身後去。


    要離見風弦這麽一鬧,卻又是一個可乘之機,忙催動著左掌,也擊將過來。


    白及君因送風弦之手還沒收迴,愣是用一隻手去硬接要離的連環掌,然而,憑著他半身的修為,要離竟也被他直接推出百丈遠,打得口噴鮮血。


    風弦見白及君連接要離兩掌,雖接得疾如閃電,卻也並無異樣,懸著的心方落下來。


    就在這時,東海龍王,軒奈的外公以及軒轅君也帶著大批人馬趕到。


    看來,這一戰勢不可免了。


    隻聽兵器嗤嗤發出輕風般微小的聲音,軒轅君已抖出軒轅劍,東海龍王亮出方天戟,白及君手持瑰仙劍,三人早已把魔君團團圍住。


    軒轅君的軒轅劍,是有名的神器,此刻正青光閃閃,與瑰仙劍的寒芒交相輝映,但是不管是瑰仙劍,還是軒轅劍,要在魔君的魔力掐斷軒奈的脖子之前傷到魔君半分,是不可能的。


    東海龍王的方天戟,看著有千斤的重量,此刻揮在老龍王手中,仿佛一把搖扇般輕巧,也是一件無上法寶,但是亦是無論如何不能趕在魔君下手之前救人。


    此刻,白及君、軒轅君、東海龍王、魔君四人都成了雕塑,一動不動立著,空氣靜極。


    但是,這靜定的空氣,繃得比琴弦還緊,亦比琴弦脆弱,此刻,隻要任何一方動手,都將鑄就一個永遠不可收拾的局麵。


    救小女娃,成了比拚速度與耐性的活。


    魔君見來者人多勢眾,如果今日把這小女娃捏死在手中,恐是魔界將即刻傾覆於今日。


    若是就這樣把小女娃歸還,豈不辜負了他苦苦尋找兩萬年的心思?且這樣被迫交出,實在有損他魔君的顏麵,情急之下,捏了一個送物訣,直接把軒奈扔進那乾坤袋中。


    魔君這一動,場麵便開始混亂起來。


    白及君與軒轅君早已雙劍合璧,圍著魔君及乾坤袋攻了上去。


    而東海龍王與風弦,在眾魔眾小羅羅中亂斬。


    這魔君果然是極端狡詐之人,他把小女娃扔進乾坤袋,卻又把乾坤袋當武器使用。


    現在性命攸關,他也顧不得妻子生氣與否,竟狠命地耍起乾坤袋。


    如此一來,白及君、軒轅君雖是至強聯合,卻是不敢十分用力地攻擊那乾坤袋。


    萬一錯手傷到乾坤袋中的小女娃,豈不前功盡棄?


    戰場一時變成了糾纏不休的持久戰。


    風弦正忙著招架源源不斷撲上來的魔界各位小魔頭,打得天昏地暗,卻不知何時起,戰場上竟多了一位病病殃殃的女子。


    那女子一臉憔悴,極度虛弱道:“無皋,住手!你若再不住手我便死在這裏……”


    她這一聲雖是恐嚇,卻是拚盡了她生命的部,無比的端莊,威嚴。


    風弦一看那女子,雖為人形,卻是她的同類,乃朝顏花之精靈。


    女子這一聲柔弱的恐嚇,卻是比什麽都管用,那魔君聞聲即刻便放下乾坤袋,也顧不得淩厲追趕而來的白及君與軒轅君,忙飛身過去接住即將昏厥過去的妻子。


    “你……你……竟是……還是這樣作惡多端……竟然連一個小孩子都不放過……”


    “夫人,我……”


    那魔君見妻子命懸一線,哪裏還有心思顧及其他,端地一滴淚從那雙憂鬱的眼眸裏滾落出來。


    “我扶你進去……”


    “不!我不進去,你不把那小孩子放了,我……我就死在這裏……”那女子雖上氣不接下氣,口吻卻是十分地威嚴,當真是容不得人有半點含糊的。


    魔君原是極明白的人,原本要這奈何草,都是信了一個江湖郎中的偏方,說這奈何草如何如何神奇,能令枯木生花。


    恰好他這妻,也快成了一株枯木。


    他實在求醫無著,便讓屬下在軒轅宮後山等著。


    這一等便是兩萬年。


    如今,見妻子已知曉一切,知她決然不會接受這奈何草。


    如此,要這奈何草又有何用?


    於是一邊抹淚,一邊鬆開那乾坤袋打開。


    小女娃還沒出來,白及君已衝進乾坤袋抱起她,大夥聽得那一聲甜甜的“九殿下叔叔”,懸著的一顆心方放下來。


    那小女娃出得乾坤袋,見著風弦,忙又撲過來要風弦抱,嘴裏亦少不了“姑姑……姑姑”地喚。


    隨即又撲到她父君懷裏。


    最後看見一位白胡須老人,她方認出是多年不見的外公,竟也來了。


    差點把她高興壞了,竟摟著東海龍王的脖子不放,直叫:“外公,我好想您啊……”


    這一場混戰,在小女娃這興奮勁中,竟然成了一場熱鬧的會親場麵。


    若不是被抓,估計她的確很少有機會見到她這老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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