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聽蕭少爺這般說,臉上的神色立刻就豐富了,憤怒、心虛、僥幸、投機,一時間五顏六色的狀態在他一張白白的俊彥上交錯了好一番,他才咬著牙嚼出了幾句話,然後一甩袖子昂著頭,傲嬌地走了襤。


    見剛剛險些把自己氣到牙根癢癢的賤男人竟被蕭家少爺兩句話問的傲嬌又鬱悶地夾著尾巴逃走了,顧梓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來這世界還真是公平的啊,賤人自有惡人磨呢!


    “你很高興?”


    聽自己身邊的女人竟突然笑出了聲來,蕭霆軒劍眉一皺,陰沉著一張黑臉轉向了顧梓璐。這女人,第一次見麵就給自己惹來麻煩,還要跟自己的好友私奔,實在讓自己不爽!蕭霆軒隻要一想到這些,心頭便氣的憋悶。


    原來十幾年前蕭、顧兩家突然交惡,蕭霆軒自那之後便再未見過顧婉秋,對顧婉秋的記憶就停留在了兒時那宛若糯米娃娃般的小姑娘上了。後來顧婉秋雖和她拜過天地,但那時顧婉秋是蒙了蓋頭的,之後顧婉秋剛被扶進洞房,尚未待自己來挑蓋頭人就突然毒發去了。


    大喜之日,洞房之內,新娘突然倒斃,自是讓本就不喜顧婉秋的蕭夫人更加火大。得知事情後蕭夫人甚至都沒著人去通知蕭老夫人便連夜讓奴才們把顧婉秋塞進棺材抬去冷玉軒了。所以至此陰差陽錯之下,蕭霆軒雖娶顧婉秋好幾日了,卻沒得機會看看長成後的顧婉秋是個什麽樣子鱟。


    剛遠看到慕劍錦正在調戲一個女子,蕭霆軒還心下詫異到底是什麽樣的華容能讓劍錦生了那份心思。可待他行近認出小蟲似是自己大婚時伴在顧婉秋身邊的丫頭,再聽慕劍錦一口一個“小青梅”地叫著,蕭霆軒的臉立刻就黑了。當然他自認為自個兒除了臉色陰黑外,頭上也綠的晃眼。所以現在聽到顧梓璐因慕劍錦在笑,笑的還那般燦爛,蕭霆軒心裏怎可能舒服。


    “你很高興?”


    看顧梓璐聽了自己的問話傻傻地張著朱唇似驚似疑甚是誘人的樣子,蕭霆軒又把臉色沉了三分,麵容幾乎是貼著顧梓璐的耳側把問話咬了一遍。


    顧梓璐心頭一驚,感到似有一陣冷氣貼著自己的脖子滑進自己的衣領,不禁先本能地打了個寒顫,然後才趕緊合上俏麗的朱唇,黯淡了眼神,擎著一張無辜又可憐的小臉兒,裝作戰戰兢兢的樣子可憐巴巴地衝著蕭霆軒道:


    “妾的確是高興那賤人終於走了。”


    “賤人?!”


    慕劍錦雖性喜嘻鬧,不悅禮法,卻容顏如玉,身材擎長,他於外人麵前還向來謹言慎行,是以在江湖之上頗有公子如玉的稱號,用“賤人”兩個字來形容他的,顧梓璐還真真兒是第一人呢。對“賤人”這個稱唿蕭霆軒覺得好笑,一張大黑臉瞬間變了神色,甚至頗有幾分糾結,等了很久,他才不確定地審視著顧梓璐問:


    “你不喜歡他?”


    “誰會喜歡‘賤人’?再說,妾身是爺的人,自是隻喜歡爺一個男人的。”


    顧梓璐詫異,雖剛剛那白衣男長的是有些妖孽,但個性實在讓她不喜,更何況他還接二連三地耍弄自己。所以剛對蕭霆軒說她高興那賤人終於遠走也是她的實話。隻她後來追的那句赤‘裸’裸的表白卻是自己揣摩著顧婉秋的立場說下的。且那話險些讓她自己都惡心到,但她麵上卻一派誠懇,情真意切。


    見顧梓璐一雙小鹿般迷蒙蒙無辜的大眼睛直直地望著自己,似是自己剛問的事情多麽的不可思議,蕭霆軒便抬眸毫無顧忌地打量起了這個“顧婉秋”的容顏,隻是沒多久,顧梓璐這張眉目如畫麵若春花的容顏便讓他有些不敢直視了。他避開了顧梓璐毫不掩飾的好奇又專注的目光,以手掩口幹咳了兩聲才找迴自己慣有的神色,沉著臉不悅地瞪了顧梓璐一眼:


    “以後莫要再招蜂引蝶,也別想著把顧家的那些個肮髒的事情帶進蕭府來!不然我會要你好看!”


    “我沒招蜂引蝶?!”


    不知為何,眼前這個一直對自己冷言冷語的男人卻給了顧梓璐一種異樣的熟悉感和安全感。現聽他誤解自己招蜂引蝶地勾引剛剛那個穿白衣服的賤男人。顧梓璐既不解又氣憤,甚至顧不上掩飾自己身上那原不屬於顧婉秋的神采直接抬頭憤憤地瞪向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


    蕭霆軒自是沒想到母親口中所說的顧家軟柿子小姐竟還敢衝著自己發脾氣!他詫異地若有所思地盯著顧梓璐因羞憤而漲紅的小臉兒,直待顧梓璐有些不自信地後退時才淡然開口:


    “以後要認清自己的夫君,莫要再鬧出什麽笑話來。還有,慕劍錦雖行事不拘禮


    法,又喜捉弄旁人,但本性壞。你若不喜他,離的遠遠便是,莫要無端去惹他,省的以後吃虧。”


    蕭霆軒說完這番話後便不再理會顧梓璐轉身要走,隻是離開前他還是忍不住若有所思地迴頭看了一眼顧梓璐今天的妝束,不過他雖疑惑顧梓璐今日打扮的奇怪,天明明並不寒涼她卻連狐皮都穿上了,但思及這個“顧婉秋”自小身子淡薄又剛“死裏逃生”他就沒開口問什麽,匆匆離去安排事情了。


    “少夫人,這個男人......其實才是蕭少爺,對嗎?”


    因剛剛戰況太過激烈,被嚇傻的小蟲一直不敢吱聲。直到現在見兩個男人都走掉了,小蟲才舒了氣,扯了扯顧梓璐的衣角,不確定地問是不是後來的這個男人才是蕭家少爺。


    顧梓璐聽小蟲這麽問,無奈地犯了個白眼,然後瞪向小蟲:


    “我差點被你這隻小蟲子給害死知不知道?都來蕭家這麽久了,你居然連蕭家少爺是哪一個還認不出來!剛剛要不是我機智,怕就會直接被他當紅杏出牆給撕了呢!”


    “可是......少夫人你不是也沒......認出自己男人嗎?”


    小蟲不服,又不是隻有自己沒認出蕭少爺,可顧梓璐的話她也不敢大聲反駁,隻低著頭自己咕噥了一句。顧梓璐不知是否聽清小蟲說了什麽,迴頭瞪了她一眼便想著要揭過這事不願再提了。更何況她眼睛的餘光已經瞟見淺草帶著多花一溜小跑地從後麵暖芳閣裏往外跑,想來是來追自己和小蟲的。


    “剛剛的事情不許多嘴,尤其是在多花麵前,一個字都不許提,知道嗎?”


    眼瞅著多花她們越跑越近了,顧梓璐先低頭嚴厲地警告了小蟲一番,才轉頭重新換上一張端莊優雅的姿態等多花和淺草過來向自己行禮。


    “奴婢多花,見過少夫人。剛剛淺草來傳話,說少夫人要帶多花出門子長長見識,多花可是高興壞了。這不上趕著就把自己最好的衣裳,最好的首飾都給戴上了,別的不想,隻求這次不會給少夫人丟臉。”


    多花趕到感到顧梓璐身邊,妥妥帖帖了說了一番讓大家麵上都有光的話,便恭恭敬敬地立在了小蟲和淺草身後,完全不以自己在蕭府的資曆托大。顧梓璐微眯眼簾審視了多花一番,見她身上的衣衫配飾雖確是不錯但也都絲毫不越奴婢的份例,比之自己今天的打扮倒像是刻意避了三分,這樣聰慧的丫頭不能不讓顧梓璐心裏舒坦。隻是可惜了,這丫頭卻不是自己身邊提起來的,縱使她再會辦事,但因她身後還有別的主子,顧梓璐也是不能全然信任她的,所以對她顧梓璐隻捏了三分的笑意。


    “果然是老夫人身邊提拔起來的人,看這氣度生生把我的小蟲和淺草壓下去一大節子呢。今個我迴門,身邊隻小蟲和淺草未免淡薄,所以特點了你出來。你是老夫人身邊待過的,眼界世麵不是小蟲和淺草能比,要是有個什麽事情你在我身邊也能支應一二來。”


    “少夫人過獎了,奴婢此次陪少夫人迴門定不會讓少夫人丟臉的。”


    四花裏初垂花身份特殊外,就隻自己和戀花分是老夫人和夫人身邊得臉的丫鬟,所以少夫人今日會親點了自己陪同迴門,多花自是明白少夫人是想借著自己在老夫人跟前的臉麵來給顧家那邊一個震懾。整肅顧家的事情,多花自也樂的配合少夫人。


    顧梓璐見多花如此聰慧且識時務,唇角一勾道:


    “小蟲,你去韓嬤嬤那裏看看軟轎可備好了?淺草,剛剛少爺先行了兩步,想是在二門以外安排事情,你去問問少爺咱們何時啟程。多花,你來扶著我吧。”


    多花和淺草聽顧梓璐說少爺剛剛先行了一步,心下都是一驚,難道說她們不在的時候少爺來看少夫人了?這樣的認識自是讓淺草心下一喜,等了這麽些天,少爺終是想起少夫人了。看來少夫人的苦日子算是熬過去了呢。淺草麵上帶著開心的笑,脆脆地應了顧梓璐一聲,便按著顧梓璐指的方向快步追了去。


    多花的心情此時卻比淺草複雜多了,沒想到夫人千防萬防,少爺和少夫人還是見麵了。隻是不知道少爺對少夫人的心思到底如何。不過這些到底都是主子們的事情,自己一個奴婢又不像垂花有那攀龍附鳳的心思,隻要做好本分,及時把少夫人身邊的消息傳遞出去就是了。至於別的什麽,都與自己無關。


    “多花呀,你在蕭府伺候多少年了?”


    待小蟲和淺草都離開了,顧梓璐才扶著多花的手慢慢晃晃悠悠地往前走。而多花一聽顧梓璐的問話,便知少夫人怕是有話要為自己了,自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謹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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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迴少夫人話,多花和淺草一樣都是蕭府的家生子,也是六歲上被管家接進府裏受訓的,不過多花虛張了淺草些年歲,算來多花伺候在主子身邊也快十七個年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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