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親他了?”


    “沒親。”陳小雷歎氣,“但我捏了一下他的胸。”


    “手感好嗎?”李曉澄憋笑。


    “他就一個飛機場,我這不是給活生生嚇醒了嘛。”


    陳小雷撇嘴。


    “那怎麽辦,小升什麽反應?”


    “他?他揍了我一下,還挺疼的。”


    “哦,那你都摸了人家了,當然得負責。誒?小升老家哪兒的,提親是個什麽路數?”


    陳小雷暗氣:“你就幸災樂禍吧,既然家裏有房間,那就趕緊把老子接走,趁他還沒下班。”


    “師兄,你都是睡過這麽多男人的男人了,幹嘛還害羞啊?”


    李曉澄原話迴他。


    陳小雷懊惱撓頭,“這迴他不是生氣了嘛,往常他都給我訂外賣的,今天就給我留了三個貓罐頭。”


    李曉澄再也忍不住了,捂住話筒哈哈大笑起來。


    笑完了,她又直起腰來吩咐大元安排一個司機去接陳小雷。


    陳小雷差不多是晚上七點到的靈武路,車子一進大門,他心裏就琢磨這“景兒”一天多少價。


    等進了門,上了輪椅,如雲流水的傭人們井井有條地把他給安排了。


    有的替他將行李送上樓,有的推他去餐廳,還有的一路陪他說話。


    李曉澄已經同家裏打過招唿,或許人老了就會喜歡見到新的年輕人,二老對陳小雷的拜訪很歡迎。


    果然,陳小雷的到來受到了熱烈的歡迎。


    吃過晚餐後,李曉澄推著他迴房間。


    輪椅上的陳小雷提著“麥克白”的前肢一邊逗,一邊問:“我瞧你公婆人還不錯。”


    “那你可得幫我好好說說,每迴我邀人來玩,他們都借口推辭,好像那二位會吃人似的。”


    不管是哪個,隻要一提“裴慰梅”三個字,頓時就客氣起來了。


    “你是不是傻?我說了有什麽用?他們還是不敢來。頂多,看我的眼神會多些尊敬而已。”


    李曉澄輕笑,上前打開房門,推他進去。


    確實,全天下也隻有陳小雷一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毫無壓力地坐在裴王夫婦二人吃飯了。


    他不但吃了,還屢屢將夫婦二人逗得哈哈大笑。


    “麥克白”靈巧的從陳小雷膝蓋上跳落,在發亮的地板上一陣狂奔猛嗅,最後對著床鋪汪汪叫。


    見小家夥豎著尾巴,李曉澄狐疑得走到床頭,掀開被單檢查。


    沒發現什麽,又翻開枕頭和堆疊的抱枕,隻聞“喵”一聲,一隻胖乎乎的橘貓從床上一躍之床位,最後直奔陳小雷而去。


    “陳三碗?”


    陳小雷一把抱住重重跳進自己懷裏的大胖貓,摟住圓乎乎的貓頭,問:“你怎麽在這裏?!”


    “陳三碗”:“喵喵喵……”


    蹭。


    李曉澄抱起用爪子刨地的“麥克白”,輕輕捏住它的嘴,不讓它繼續吠叫。


    “這貓你認識?”


    “嗯,夏小升前一陣撿的,一頓得吃三碗,所以叫‘三碗’。”


    又因為一見麵就親陳小雷,所以擅自讓它姓了“陳”。


    李曉澄“哦”了一聲,迴頭打開陳小雷帶來的行李袋,翻了兩下,果然在裏頭發現了幾根貓毛。


    陳小雷將怕狗的“陳三碗”摟好,捏捏它的貓耳朵安慰:“好了,不怕不怕,我叫你爸來接你。”


    聞言,李曉澄掏出手機給夏小升打電話。


    “喂,小升,你家三碗和你家小雷都在我家,你過來接嗎?”


    正在下班路上的夏小升想了想說:“我來。”


    ~~~~~~~


    一小時後,夏小升來靈武路接走了“陳三碗”,以及抱著“陳三碗”的陳小雷。


    送走二人,李曉澄去了趟花廳,裴王夫婦二人正和zara視頻電話,見李曉澄來了,招她過去一起說話。


    李曉澄朝著鏡頭揮揮手,大洋彼岸的小姑娘最近似乎在研習化妝技術,瞧著好似一個低幼版的選美冠軍。


    通話到了末尾,zara忽然對扮演人形手機支架的易燃說:“哥哥,我今天在街上看見一隻像極了‘ok’的狗狗,你想‘ok’嗎?”


    易燃臉上的笑容短暫地僵滯了一下,然後落下了手臂,將鏡頭朝向地毯,對zara說道:“梅梅該睡覺了,zara。”


    看他明顯不悅,李曉澄蹙眉看向裴慰梅。


    裴慰梅歎息一聲,對她說:“‘ok’是易燃的狗狗,也是‘四大悲劇’的母親。”


    李曉澄恍然記起,家庭相冊裏有一陣總是出現同一隻狗的身影,那隻白狗在照片裏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也不愛走路,總是與各種枕頭和地毯融在一起。


    原來,它叫“ok”啊。


    分明,是個很積極向上的名字呀。


    易燃將手機隨手遞給坤和,雙手抄兜,看著從櫃子裏取出大相冊的查看的李曉澄,他沒法阻止她的好奇心,因為關於這件事,他從來不曾提起過,而她總是習慣下意識探索他的過去。


    他告訴自己,她已經不愛他了。


    隻是自己當初持兇器出現在粉絲家門口的行徑嚇壞她了而已,她這麽做,隻是在找尋他心中那片陰影形成的原因。


    “你要好好活下去。


    拜托了。”


    這是在他發表暫時隱退聲明後不久,@煙花用私信告訴他的話。


    陶顯問他要迴複嗎?


    他說:“不必。”


    反正,不管他說與不說,李曉澄都會為了讓他活下去做這做那,疲於奔命。


    裴慰梅挨著她一塊翻看相冊,指著一張說:“這是‘四大悲劇’第一次過生日,你瞧它們四個,那麽小,是不是更可愛?”


    四小隻當然是可愛的。


    李曉澄指尖一挑,從塑膜裏抽出那張照片。


    照片上的“ok”已經毛色發黃,顯然已經是隻老狗了。


    五官也皺在一起,臉毛糾結在一起,醜唿唿的,一臉戒備地看著還是人類幼崽的zara和kate姐妹。


    被譽為亞洲第一美男的王易燃,居然養了一隻醜狗,嗬,想想還挺滑稽。


    “嗯?怎麽還有一張照片?”


    指尖感受到了不一樣的厚度後,她緩緩將相片滑開,發現了底下那張照片。


    照片上的高瘦鴛鴦眼少年身穿白袍,像極了一個學有所成的青年醫生。


    他戴著的橡膠手套上一片血汙,正緊張地從小圍欄裏捧出一團肉乎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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