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梟嗎?


    李曉澄一反常態地沒有拒絕,反而壞笑:“這個可以有,你跟他說,我小姨領了她那兩個漂亮女兒過來做客了。”


    見她還有心思耍小性子,坤和終於放心了些,替她推開花廳大門,轉身去廚房打小報告去了。


    李曉澄今天穿一件米色的中袖羊絨打底,下邊配一條過膝的深綠色緞麵長裙,她如今很少在外走動,出入皆有車輛代步,也就吹不著什麽風,於是腳上也就隻有一雙奶油色紅底的christianlouboutin開口高跟鞋。


    她一進門,易燃的首先投來視線,隨之變化的是僵硬的臉色柔軟了三分。


    李曉澄來不及看他,眼裏隻有沙發上的一堆舅舅姨媽,開口就是:“誰給你們的地址?”


    顯然,誰也沒料到她會這麽直白,張口就是興師問罪的姿態。


    兩個小姨沒敢吱聲,看向三個哥哥。


    有些下不來的大舅戈偉國被當場下了麵子,氣得七竅生煙,鼻孔裏出氣道:“見了大舅也不喊人,你媽就是這麽教你的?”


    李曉澄擰眉,腰板挺得筆直:“沒收到邀請就往人家家裏跑,我外婆就是這麽教你的?”


    戈偉國的第二任老婆“噌”地一下從沙發上竄起來,“你你你!”


    李曉澄眼神冷傲,瞥了眼正在追“麥克白”尾巴的小男孩,沒好氣道:“我怎麽了?”


    戈薇薈一把拉不懂事的嫂子坐下,賠了個笑臉,說道:“曉澄你犯不著這樣,都是親戚,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的呢?”


    “那我也說了,是誰給你們的地址,大姨你也見了,外頭那道門沒那麽好進。”做了個深唿吸,她幹脆地把他們的後路掐死,“別跟我說你們是聽誰誰誰說的,這個家裏的人,和這個家有來往的人,都沒一個嘴碎的。”


    嘴碎,是要付出代價的。


    李曉澄二舅戈偉民不屑地譏笑:“不過是房子大了點,還真拿自己當蔥當蒜了?我們再怎麽說也是你的長輩,有你這麽跟長輩說話的嗎?”


    “二舅,你這話就不對了。當年你跑到我媽那裏要錢,要不到就砸了她的電腦和儀器,害她賠錢不說,還廢掉了一篇論文,那個時候你怎麽不強調我們是‘親戚’呢?”


    不管是誰被當眾翻舊賬都很丟臉,更何況戈偉民是這群人中最要麵子的,敲他那幅咬牙切齒的模樣,要不是中間坐著個易燃,恐怕他撲上去就是連扇李曉澄幾巴掌,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出言不遜的外甥女。


    李曉澄的視線再次掃過那個開始扯“奧賽羅”耳朵玩的熊孩子,不悅地補上一句:“怎麽,瞧您這架勢,難不成還想打我?”


    “你他媽以為我不敢是嗎?”


    戈偉民作勢就要撲過來,卻被他三弟戈偉藐死死拉住,同時戈偉藐也大聲嗬斥:“曉澄,沒你這麽說話的,你今天吃槍藥了怎麽的?我們來拜訪親家,又不是來尋仇的,你何必這麽正鋒相對?”


    李曉澄斜睨他一眼,心裏一聲歎息。


    要說,她這三個舅舅,還真的是匯天下渣男品質為一體的大成者。


    大舅,典型的直男癌。以為下麵帶把就能所向披靡,家裏窮得要死了,還在外頭打腫臉充胖子,各種請客吃飯,欠下一屁股債。


    二舅,典型的軟飯男。靠嶽父,靠老婆,靠女兒。結婚後直接搬去了嶽父家裏,女兒也是在嶽父家裏出生長大,這麽多年嶽父沒把他趕出去,也是他有能耐。


    三舅,典型的鳳凰男。大學畢業參加工作,娶了領導家裏的醜女兒,這些年來靠著經營算計,步步高升。活到這把年紀,脾氣大了,膽子肥了,嶽父葬禮剛辦完,就和單位裏的年輕女孩不清不楚。


    從北京迴來的飛機上,李梟就對她說了她那幾個舅舅最近有點不安分。


    尤其是三舅,通過“岱川中學”的現任校長,明裏暗裏地打探動向。


    她雖料到早就會有這麽一天,卻沒算準這群人這麽不要臉,她才迴杭州,就迫不及待地找上了門。


    ~~~~~


    始終沒說話的易燃一邊關注著角落裏追狗的小男孩,一邊留心著李曉澄的情緒變化。


    她生氣的樣子很有朝氣,讓人很想把打磨得鋥亮的劍遞到她手裏見見血。


    坤和迴報說李曉澄家的親戚來拜訪時,他下意識地想把人攔在外麵,可轉念一想,這事太過突然,像是有人給李曉澄做了局一樣。


    既然如此,那他“請君入甕”,不過是順勢而為。


    果然,這群人給他表演了一番刁民群像,從進花廳起,各種匪夷所思的提問就沒停歇過。


    ————


    “房子這麽大,打理起來很麻煩吧?”


    他迴:“不麻煩,有家政團隊。”


    全屋安裝了空氣過濾,清潔車定時清掃,還有一個十分能幹且有潔癖的坤和。


    “你們有錢人就知道浪費。”


    說著拿了一顆價值200塊的芒果撥開皮吸溜起來。


    ————


    “這位置不好找,你們怎麽把房子建在山上?到時候不好賣啊。”


    他迴:“不會賣的,時間到了就捐掉。”


    一早就與市政府簽過協議,等梅梅百年之後,這裏就是博物館。


    “捐掉?怎麽就捐掉了呢?留著多好啊……”


    ————


    “唉,瞧著你有點麵熟,你是這家的誰啊?”


    他沒有迴,隻是看了這個據說是李曉澄小姨的中年女人。


    緊接著,她的女兒就拉了拉她,在她耳邊嘀咕了一陣。


    “我說這麽瞧著眼熟呢,原來是當明星的,你唱歌行嗎?唱幾句聽聽?”


    “……”


    ————


    還有就是:


    “這畫真的假的?”


    “這壁爐能燒火嗎?”


    “媽,這花好漂亮,我能摘一朵嗎?”


    “爺爺,幫我抓住小狗!別讓它跑了!”


    “汪汪汪……”


    ————


    一言難盡的易燃給女傭使了個眼色,讓她把這些人丟得到處都是的大衣和羽絨服收走除味。


    尤其是帶著煙味的那幾件。


    他與李曉澄戀愛期間,曾經接到過一個電話,他聽不懂溫州話,把電話遞給了李曉澄。


    掛了電話的李曉澄臉色很差,罵了句:“這些人,真是要把我氣死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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