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珠的聲音依舊柔媚,聽著很有教養:“當初你不也是因為受不了他家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才離開的嗎?怎麽?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對南珠來說,本來她隻打算做到讓那見萌給李曉澄兩下子就收手,誰成想,這位那小姐如此爭氣,居然生生陪進去一個孩子!


    嗬,她既然收了李曉澄的戰書,那麽這場鬥法這才剛剛開始而已。


    天賜良機,叫她如何能錯過?


    口誅筆伐,不過是開胃小菜,她不容許自己長李曉澄的那些年歲,毫無用處。


    上官小姐,從不是被動挨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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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燃隻覺得十分荒唐。


    從前他們都是遊離在王家家庭派對邊緣的異類,一個愛美,一個愛音樂,久而久之倒生出了些許同病相憐的情誼。


    但此刻,易燃隻覺無比失望。


    從前的上官南珠,年輕貌美,追隨者眾,縱然不務正業,偶爾也桶個無傷大雅的簍子出來,讓周遭的護花使者為她鞍前馬後奔走遊說,但總的來說,在眾人看來,那種程度也就稍顯“頑皮”而已。


    這個女人天生就懂“隔靴搔癢”該如何用,用在誰身上,啊,真是了不起的上官小姐。


    但自從她與裴慶承分手後,男方的絕口不提,讓社交圈中的人們紛紛以為兩人恩斷義絕,趨利避害的本能使他們天然傾向並且屈服在了男方的權勢之下。


    不敢言,不敢問。


    知情者王易燃例外。


    上官小姐美則美矣,但她也不是沒有短板。


    她被眾星捧月的小半生,幾乎完全以自我為中心,完全沒有常人該有的同理心。


    這種極端演變到如今,終於被被孽力迴饋,使她的傾國容顏染上了陰毒的色彩。


    多悲哀啊。


    至於當年她與裴慶承分手的原因,真要較真起來,她並非是單純的被害者。


    相反,裴慶承為了維護她的名譽,在紳士教育的道德約束之下,情願選擇被人誤會,也絕口不提。


    而南珠,偶爾與女友們迴憶過去,還會念及前男友的好。


    裴慶承甚至並沒有她口中那樣好,但體貼的小事總能在女人們中間引發一片驚歎。


    就這樣,聰明的上官小姐將她的前男友架上了高位,令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表現出絲毫地不體麵。


    身在娛樂圈的易燃無法批評她這種自保的行為,“她是個女人”,就是她天然的護身符。


    可是,李曉澄不是別人。


    她是裴慰梅指定的兒媳,受裴王兩家的各種勢力保護,誰敢動她一根毫毛,就是與兩大家族的大家長為敵。


    這場女人們的戰爭,南珠絕無勝算,在悲劇到來之前,他隻想提醒她一句:“你,好自為之。”


    一個人若要走向極端,那就不能怪她身邊最後一個驅魔人放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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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姆車在平整寬闊的街道上筆直穿行,易燃拉開簾子,看向窗外的城市夜景。


    北京很大。


    李曉澄說,差不多是紐約、巴黎、倫敦、首爾和東京麵積總和的三倍大。


    那是上笑容燦爛,為了誇大他們之間的緣分,自信滿滿地對他說:“你瞧,北京那麽大,我們卻在一個車展上相遇了。我這還不算命中注定之人,那誰是?”


    你是我的命中注定。


    但我不是你的。


    陶顯看了眼後視鏡,隻見他苦澀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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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李曉澄這般心思活絡的人,在醫院待久了,就會給整個醫療係統造成壓力。


    她倒不是醫鬧,而是太會玩。


    繼“鱔絲麵”後,她開始整天唉聲歎息,小柴問她,她眼皮一掀,答:“我想李笑眉了。”


    但問題是,“李笑眉”不允許進入醫院,而她則出不了院。


    小柴雖負責貼身陪侍,但也不能24小時盯著她,於是轉眼間的功夫,她就能竄到其他樓層去閑晃。


    美其名曰:“我這是采風啊,寫小說要很多素材的好嗎?”


    小柴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倒悠閑,可整棟樓的保鏢都在挨個查病房找她,想見有多大陣仗!


    人丟了三迴,裴慶承那邊終是知道了。


    一個電話打到主治醫師那裏,醫生也聽聞過一些可笑的傳言,無非是24床的李小姐又和腫瘤科的小孩子比賽吃漢堡啦,再不然就是24床那位昨兒個將把懷孕的老婆丟在醫院自己在外賭博的渣男狠狠臭罵了一頓,還有就是,聽說裴太太想看看車禍患者的縫合手術……


    總之,這位也是閑的。


    於是醫生終於鬆了口:“其實,差不多……呃……是可以出去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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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出宮令牌的李曉澄當晚就搖身一變,出去吃了頓好的。


    這陣流行吃炸雞,韓國人興起了芝士火鍋的吃法,於是乎,16個雞腿圍著芝士火鍋的食量,李曉澄一個人就完成了。


    小柴隻摳到一點邊邊而已。


    吃飽喝足,碳水怪物李小姐打了個響亮的飽嗝,摸摸肚子,長歎一聲。


    “要不,咱們再去點杯奶茶?”


    話音剛落,她手機響起。


    那頭事胡誌明,說《純情漫話》的配樂放在北京做,給了她一個地址,讓她有空自己去看看。


    至於這位是如何得知李曉澄人在京中的,嗬,那當然是互聯網強大的力量了。


    隔天,李曉澄梳洗打扮,起了個大早。


    前一天晚上裴慶承飛東京了,接下來幾天,她想幹嘛幹嘛,誰也別想管著她。


    “這麽早嗎?”


    進門的小柴掩嘴打了個哈欠。


    李曉澄拉上靴子拉鏈,直起身來踢了踢鞋尖,朝她笑道:“我們要去擠地鐵啊!”


    “嗯?”小柴以為自己聽錯了。


    “聽說北京的地鐵能把人內髒擠移位,走,咱們去體驗生活去!”


    她笑意朗朗,小柴叫苦不迭。


    攤上一個熱愛微服私訪的大小姐,算她命苦。


    稍後,兩個女孩帶著兩個保鏢買票進了地鐵站,將將叫他們趕上了上班潮,站裏人滿為患,怕被衝散,小柴全程牽著她的手,一刻也不敢鬆開。


    因為不趕時間,李曉澄故意錯過了2班車,雖然還是很多人,但比起剛才已經好了許多。


    至少,車廂裏還有根空杆給她盤。


    北京城的話,小柴熟門熟路,出了地鐵,李曉澄還在那感慨國際大都市就是不一樣,小柴已經招手攔下了計程車。


    “師傅,百花深處胡同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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