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人不說暗話,勞拉的意思是,你不用否認視頻裏的女孩是李曉澄,因為那就是李曉澄。


    勞拉在乎的是,他對這件事的看法和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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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慶承的確不曉得這件事兒。


    但看過視頻後,他瞬間明白了那天晚上李曉澄為何會提前早睡,次日又為何會帶他去梵天寺見法雲和尚。


    她在那個吻裏,得到了等待已久的答案。


    而這個答案,令她終於死心,決定另投他懷。


    裴慶承嘴角弧度一變,沒有靈魂的笑容隨即消失,他將骨瓷杯放在茶幾上,發出輕微的一記脆響。


    這是他表達不開心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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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廉挑眉,聲音自帶威嚴:“怎麽還是小孩子樣?”


    裴慶承立時恢複貴公子樣兒,聲音卻在哥哥的氣場壓製下低了幾分,緩緩說:“我隻說兩個看法。第一,保全易燃。第二,不要牽扯曉澄。其他的都是我們私底下的事,我不想你們嚇壞她。”


    “易燃的事我們已經替你處理好了。”彼得仔仔細細地打量弟弟的臉,但找不到一絲破綻,隻好撇開視線,與威廉打了個商量,“至於曉澄,我們需要她表態。”


    聞言,裴慶承整張臉立時變了個樣子,眉宇深肅徹骨,對抗之意已經無法遮掩。


    看他表情變了,兄姐幾人紛紛互看,試圖平衡局麵。


    他們的這個弟弟,是極少生氣的人。


    一來,他長這麽大,還沒什麽人敢氣著他。


    二來,他從小愛笑,花花腸子一堆,往往等兄姐發現異樣時,他已經悶聲將事情給解決了。


    但此刻,他卻是顯而易見地動了氣了。


    隻因他們要拿辦李曉澄,盤問她對易燃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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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西暗自心驚,房子裏分明四季如春,可她卻起了一手臂的雞皮疙瘩。


    弟弟不悅她看在一臉,那陰雲密布的表情往那兒一擺,兄姐幾個再也沒人提李曉澄的名字。


    不過,生氣,也算是他的態度。


    他不希望兄姐用權力幹涉他和未婚妻之間的關係,這可以理解。


    那麽,他的兄姐還剩一個問題需要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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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叫什麽‘春風’的,是她嗎?”勞拉問。


    裴慶承眼神一黯,沒有否認。


    勞拉冷笑,“她跟了你這麽多年,旁的沒學會,陰狠手段倒是盡得你的真傳。”


    裴慶承繃著臉,不說話。


    他那張英俊的臉越是寒一分,勞拉就越是高興,這世上也有她弟弟解不了的題。


    多新鮮啊。


    “據我所知,她拿易燃拿捏你已經不是頭一迴了,怎麽,承衍沒替你逮到人?”


    “你每天操心這麽多事,不怕長皺紋?”


    黛西嗤笑,將姐姐的駐顏術透露給弟弟:“partygirlsnevergethurt1。”


    威廉兄弟看弟弟吃癟紛紛忍笑,裴慶承則無語望天。


    論起話術,這種時候不應該是他坐在這裏。


    換成李曉澄,勞拉姐妹倆絕對討不著好。


    隻不過,他舍不得讓她麵對這種困境。


    既然她已經決定放下易燃,那他力所能及的,不過是保證別人不再舊事重提而已。


    她對威廉勞拉他們,懷抱天然的敬畏。


    在不粉飾的情況下,要她迴溯與易燃的過去,用她的話來說,無異於“公開處刑”。


    他,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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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盡於此,再談也沒有意義。


    裴慶承麵無表情地整理了儀容,起身告辭。


    “嘿,你這麽早就打算睡了嗎?今天可是聖誕節哦。”勞拉譏笑。


    裴慶承頭也不迴,揚聲道:“你要是想打麻將,我可以把曉澄叫過來,保準你輸都迴不去。”


    話音一落,修長的人影也隨之消失在人後。


    勞拉撇撇嘴,與兄妹幾個打了個商量,心中已然有了定數。


    瞧弟弟今天這態度,他們是可以當心去準備婚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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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元提前給他鋪好了床,正打算出去,又被他給叫住。


    “易燃呢,還沒從書房出來嗎?”


    大元微笑著迴:“剛剛叫了坤和,讓把圍棋送進去。”


    裴慶承點點頭,徑自解著襯衣。


    一旦落子,這棋一時下不完。


    王震不想讓易燃走出那道門,那麽威廉勞拉他們也決計不會進門拿人。


    看來,父親是打算護短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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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元接過他摘下的十八子,正要出去,又聽他問:“哦,對了,是誰放上官進來的?”


    他是大元看著長大的,要是攤上讓他不高興的事,製造這種“不高興”的人保準要倒黴。


    大元暗自替南珠捏了一把汗,挑要緊地迴:“李小姐事先打了招唿,說好人昨天會來。不過他們來晚了,趕上我不在,就進來了。”


    裴慶承嘴角淺勾,原來是鑽了空子。


    琢磨了片刻,他吩咐下去:“把承衍安排在家裏的人挑出來,暫時安排到別出去。”


    大元一愣,下意識反問:“為什麽?”


    話一出口,又覺不妥,連忙低下頭去。


    裴慶承兀自走向浴室,添了一句:“還有我和曉澄身邊的人,全部換掉。”


    他能忍一次不作為,不意味著能忍第二迴。


    還有,這迴承衍抓人抓了這麽久都沒結果,實在不像他的手筆。


    他不想談“賞罰分明”之類的陳詞濫調,但也不想專為承衍開這個先例。


    不客氣地講,這個“春風不識我”再敢在微博發半個字,他會讓背後這個人從世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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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列克謝匆匆走過鋪著地毯的走廊,走到盡頭的房間,輕輕叩門。


    敲門聲很規律,三長兩短。


    不多時,裏頭傳出一道暗啞的聲音:“進來。”


    阿列克謝推門進去,他分明是個胖子,可腳下卻一點聲兒也無。


    剛入睡的李梟坐在床頭,眼神極其疏離冷硬,仿佛下一秒就能從被子裏掏出幽黑的槍管來一般。


    不等李梟開口問,阿列克謝主動呈報:“小姐那邊出了點兒事。”


    李梟眉頭一動。


    阿列克謝將事情經過完整地複述了一邊,連同昨天上官南珠闖入靈武路9號的事也一並說了。


    聽完呈報,李梟冷哼一聲。


    裴王兩家的這位公子哥兒,招蜂引蝶的本事兒真是不容小覷。


    多久以前的前女友了,都敢往他家裏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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