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了高速,裴慶承打聽她接下來的行程。


    “晚上來靈武路吃飯?”


    李曉澄瞄了眼後視鏡,瞥見大元好像很期待的樣子。


    但她搖了搖頭,說:“家裏一堆快遞等著我迴去拆。”


    裴慶承擰眉:“那明天呢?”


    李曉澄幾乎毫不猶豫地開口:“明天得去探望老師和師母。”


    順便交作業。


    “待一整天嗎?”


    李曉澄無語,他這是鐵了心黏上她了嗎?


    “還得去看我爺爺。”


    雖然李梟並不喜歡客人上門,但眼下也顧不上了,先將老頭拿出來擋擋再說。


    李曉澄雖有些不忍讓大元反複地期待又失望,但她還是決定加強打擊力度,問身邊這位:“你難道不用上班嗎?”


    男人的聲音清清冷冷的:“大元你說,太太重要,還是上班重要?”


    大元理直氣壯幫腔:“當然是太太重要!”


    裴慶承巴巴地看向李曉澄,好像在說:看吧,事實如此。


    李曉澄紅著臉將這塊牛皮糖推開一點,拿出手機,在備忘錄裏打了一行字給他看。


    看過後,裴慶承挑眉沉聲問她:“真的嗎?”


    她紅著臉鎖上屏幕,耳垂紅得幾乎滴血。


    裴慶承貼近她一點,趁人不注意,飛快地咬了一下她露在頭發外的耳尖,低啞中壓抑著一絲興奮:“那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


    ~~~


    當天迴到家中,裴慶承先向家中二老請安。


    洗漱完畢,又陪二老用了晚飯,飯後還去樹林溜了一會兒狗。


    朱家一家三口的資料是在他遛完狗後收到的。


    他靠在門廊上打開郵件,將牽引繩遞給大元。


    ~~~


    女兒朱靜,25歲,服裝行業從業者,大碼模特。


    朱母趙倍芳,53歲,退休家庭主婦。


    戶主朱水善,51歲,無正當職業,司法黃牛。


    所謂司法黃牛,就是一群禿鷲般的機會主義者。


    他們會頻繁去法院看公開庭審,抓住適合的機會,看準對象,主動聯係苦主,鼓吹自己人脈豐富,有能力撈人。


    再不濟,也能保證緩刑或者取保。


    隻要膽子夠大,臉皮夠厚,這生意穩賺不賠。


    發現世上居然還有一門他不知道的生意,裴慶承當即掏出電話諮詢自己的侄女。


    “安妮,你知道嗎,中|國有一種司法黃牛,他們靠概率賺錢,一次收費五十萬,如果苦主無事平安迴家,淨賺五十萬。苦主若出不來,當即歸還家屬這筆錢。”


    “叔叔,你太孤陋寡聞了,這種生意非常符合瓷國的國情和人情倫理啊。律師辯護一個案子,不論成敗都概不退款,那種人深諳苦主心理,鑽對了空子,想不發財都難。”


    裴慶承很是受教,他曾被陸信謙取笑:“真是奇怪,怎麽有人的地方,就有你裴王兩家的生意?”


    現在他很想告訴陸信謙:“你瞧,法院門口還缺我的人呢。”


    ~~~


    當晚十一點,坤和正在夜巡,忽聞一陣的引擎聲,不由好奇是誰這麽晚要出門。


    不多時,裴慶承開著那輛賓利越野出來,經過坤和時,他落下車窗。


    坤和抱著手電筒,問:“您這是去哪兒?”


    裴慶承壓低聲音,做賊似的笑:“我去找曉澄,你不必告訴我媽媽。如果媽媽明早問起,就說我上班去了。”


    說完,也不等坤和緩過神來,徑自駕車駛入夜色。


    看著遠去的車影,恍惚間坤和還以為自己迴到了二十年前。


    那會兒她家的小少爺也才十六七歲,風華正茂書生意氣,偶爾晚上偷溜出去找女朋友玩,也是這副表情。


    坤和原地待了片刻,然後接到了裴慰梅的電話。


    “坤和,是andrew出去了嗎?”


    坤和看著燈光點亮的窗口,笑言:“是的,夫人。”


    裴慰梅在電話那頭笑:“他去找曉澄了?”


    坤和點點頭,補了一句:“順便讓我告訴您,明天一整天他都不迴家。”


    “我知道了。”


    裴慰梅欣慰地掛了電話。


    這才是年輕人戀愛時該有的樣子嘛。


    ~~~


    裴慶承搶在辛德瑞拉的午夜鍾聲敲響之前趕到了李曉澄家。


    爬了八十多個台階,敲門時他還沒喘勻氣。


    開門見是他,李曉澄隨即露出笑臉。


    她身上穿著雙十一剛到的粉紅色毛巾料睡裙,軟綿綿的材質,還帶一個可愛的帽兜兒,帽子上掛著兩條長長的粉紅耳朵。


    還真應了下午她在車上勾|引他的話——


    小裴狐狸今晚想吃小兔子嗎?


    裴慶承進門起就開始吻她,直到一小時後兩人才鳴金收鼓。


    這一場,顯然比昨晚那場高出了許多配合度,愉悅感也是蹭蹭蹭地直衝天際。


    李曉澄在這件事上還有些抗拒,心理上卻又被好奇占了上風,很快就被裴慶承培養成了優等生。


    ~~~


    夜半無眠,兩人躺在床上閑聊。


    漫無目的的,話題涉及他的朋友,她的旅行目的地,他的“開心農場”,以及她對“開心農場”的極度渴望。


    裴慶承從背後抱著她,一手鉗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在她胸前鎖骨處遊移。


    他用指腹將那層薄汗緩緩抹開,總覺得她脖子上缺少一點什麽,於是埋在她頸間說:“其實,梅在大溪地還有一片黑珍珠養殖場,等明年采珠,我讓人挑一串最好的給你。”


    耳朵被他嗬得發癢,李曉澄縮著脖子推推他:“我不喜歡脖子上戴東西。”


    男人低笑:“我知道。”


    她的鎖骨極度敏|感,每次他撫上去,她都止不住地顫抖。


    “你不必戴。你可以學我媽媽,貴的不貴的,一股腦兒的全丟保險箱裏,等老了再拿出來開間博物館。”


    他不需要她戴著他送的珠寶向任何人展示,眼下他隻是過於想表達想送她禮物的心情。


    李曉澄紅著臉挪開寸許,小聲說:“梅梅說,等她百年後,她會把博物館交給我來管理。”


    “是嗎?”


    他動了動,並不意外裴慰梅會下這樣的決定。


    他若娶了李曉澄,李曉澄就是裴王兩家最尊貴的兒媳婦,她有資格繼承裴慰梅的一切。


    李曉澄用力咬住嘴唇,克製身體的真實反應,不發出半點聲音。


    但她明顯感知到,他的興致又來了。


    她喘|息一記,哀哀求饒:“你倒是讓我歇歇啊……”


    男人眼底蘊笑,誠實交待:“我也想,但是它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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