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桌子旁不遠處望出去,暮『色』又襲了上來。暮『色』通往深淵,也通往希望。


    因為鬱寒淺沒有說話,銀鈴的恐懼在心中陡然上升“小姐,您說吧。”她又誠摯的對鬱寒淺再次說道。


    鬱寒淺放下手上的木牌“還有七日,就是新的檢察官上任。”


    銀鈴點點頭,是的,別說是‘宣戰日’。就算是以前在鎖魂奴的‘受難日’,小姐總是要躲出去的,她不願意看到家裏的奴隸挨鞭子。隻是,鬱寒淺18歲之後好像變了許多,那一年的‘受難日’,是她親自動的手。


    “普道斯神保佑,他們死後,會上天堂的。”銀鈴低頭,心中無比虔誠。


    鬱寒淺幾乎覺得自己快犯躁狂症了,幾十萬人會死於所謂的‘宣戰日’,銀鈴居然一句‘他們死後會上天堂的’,銀鈴不是冷言旁觀的麻木,她是對自己的生命都比較麻木。


    “銀鈴,如果有一天,你能改變他們的命運,你會去這麽做嗎?”她終於說了她最想說的話。


    銀鈴怔怔的看著鬱寒淺,她在山上生活久了,這種‘安逸’的日子讓她從未去想過這些問題,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到底有多少。


    “你很害怕失去現在的生活狀態,對不對?”她看銀鈴不說話,又問道。


    銀鈴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我現在過得很快樂。”她還是鼓起勇氣望著鬱寒淺“如果,不想起那些過往…”說完,她打了一個寒顫。


    鬱寒淺看見他的眼神,被偷走的恐懼,仿佛又迴來了。“或許,我不該和你說這麽多的。”說完,她站起來,彎腰推開凳子,欲要離去。


    銀鈴站了起來,手不自覺的搭到鬱寒淺的手腕上“小姐,我…”


    鬱寒淺非常勉強的笑笑,將銀鈴因為緊張而放到自己手腕上的手輕輕放下,撫『摸』著她的頭發“想一些開心的吧,是我不對,不該讓你想那麽多。”這丫頭吃過的苦,已經夠多的了。


    鬱寒淺離開之後,銀鈴麵帶難過的坐了下來。鬱寒淺說的那一句,如果有一天自己能改變別人的命運,自己會不會願意去做?反複的在她的腦海裏迴響。


    她受了那麽多的侮辱,生活才過好一點,如果去幫助別人,自己的生活會被改變,她從心底裏是有些不願意的。


    微風和空中花園裏的樹輕聲私語著,姬雲靖站在落地大窗前皺緊了眉頭,心裏很是不快。喬治流光和那個新生嬰兒,總是在他的心中縈繞著。


    如果對外宣布,喬治流光所生的‘小公子’不是自己的孩子。神鷹領的人絕對不會買他的賬,因為喬治流光沒有情人。而他和鬱寒淺比較親密,是神鷹領很多人都有所耳聞的。到時候,反被喬治流光咬一口,說自己非但不愛她,還誣陷她。她是因為自己太愛鬱寒淺,喬治流光擔心自己生命受到威脅,所以才躲進紅嶺堡的。


    他原以為黎姝歌會大大方方的將喬治流光和孩子歸還…沒想到…


    鬱寒淺奔走了一日,像泄氣的皮球迴到房間。


    姬雲靖敏感的轉身,看著走進來的鬱寒淺“怎麽樣?蘭尼也幫不了你吧?”


    鬱寒淺倒了一杯水,端著水杯走到姬雲靖的身旁“她說,全神鷹領最有權力的男人都幫不到我。她就更沒有辦法了。不過,她倒是可以幫我殺人。”她說完喝了一口水。


    姬雲靖看著鬱寒淺道“殺人?殺檢察官?”


    鬱寒淺扭頭認真的看著他“是的。”


    姬雲靖挑眉淺笑著警告道“那你讓她小心點,若是被我的人抓到了,我可不輕饒。”在姬雲靖的眼裏,就算是30萬的鎖魂奴的命,也抵不了一個檢察官的命。


    “我說‘要殺’檢察官的話,我自己動手,不用她動手。”鬱寒淺隨口就杠了一句。


    “你~”


    鬱寒淺一句話把姬雲靖噎住了,她隨即又說道“七日以後新檢察官商人,你真的同意為期三天的‘宣戰日’?”她還是有些不甘心的詢問。


    “寒淺,你也看到了,現在神鷹領的人口多了起來。很多女子完全可以種植仙草。那為什麽我們要留下這些鎖魂奴呢?他們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你懂嗎?”姬雲靖說道“我們別再這個事情上糾結了!如果你想替他們出頭,那就用你的三萬鬱家軍,我不反對。”


    因為鬱子靜連續在軍中表現英勇,姬雲靖破例撥給鬱子靜三萬士兵作為鬱家軍。而且軍費支出,將從神鷹領的財務支出。


    “你別激動,當我沒說吧。”她說完,拿著杯子欲轉身走向桌子…姬雲靖一把拉過鬱寒淺。


    鬱寒淺沒有料到姬雲靖會有這樣的動作,一個不注意就被他拉進了懷裏。


    “你就一點都不在乎我?你甚至覺得那些奴隸更值得你在乎?”姬雲靖拉住她的手腕質問。他正在為喬治流光的事情焦頭爛額,為無法和離焦頭爛額…


    “你瘋了?你放開我!”鬱寒淺也正好氣頭上。幾十萬的生命還不如他的那點情感?


    姬雲靖用力一點道“說清楚,你是不是從不曾喜歡過我?”他從來沒有那麽忐忑過,從話語剛說出口,他就有些後悔。似乎,他不該問這個問題。


    鬱寒淺認真的看著他“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的語氣裏帶著清醒的決絕的音調。


    “什麽叫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姬雲靖認為鬱寒淺的借口找得真是荒謬,該死的巫醫,她的巫術怎麽沒有絲毫的作用?


    “就是三觀不一致,”鬱寒淺說完,看著姬雲靖再一次一頭霧水,她又笑道“瞧,我說什麽你都聽不懂,是吧?”


    “那你告訴我,我們要怎麽樣才在一個世界?”姬雲靖誠摯的說道。他相信,隻要鬱寒淺說得出來,他就一定能做到。


    鬱寒淺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手腕從姬雲靖的手中拔出。她搖頭道“我們不可能是一個世界的,因為我們生活的環境完全不一樣,我們思想觀念就完全不一樣。”說罷,她朝著桌子邊走去。


    “比如呢?”


    鬱寒淺將杯子放到桌子上,扭頭看著姬雲靖“比如說,我認為那幾十萬的鎖魂奴的命,比你、我的愛情要重要得多。可你不這麽認為,你永遠都不會改變你的看法。”後續最新章節,請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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