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最近需要一些人才,你幫朕舉薦一下吧。”


    當朱由檢看到盧象升的那一刻,便笑眯眯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是……”盧象升微微一愣,卻是沒有想有到陛下召見自己前來,居然是為了這種事!


    “怎麽,是有什麽困難嘛?”看到盧象升猶疑,朱由檢也皺了皺眉頭。


    “啟稟陛下,微臣倒不是有什麽困難,隻是微臣所識之人皆是與微臣一樣,都是天啟二年的進士,微臣唯恐舉薦不利……”


    盧象升為人豪邁,性格也頗為豪爽,這也是他一個文官可以在練兵的時候,與士兵打成一團的原因。


    若是平常大臣遇見陛下垂問,恐怕早已經高興的說出一二三人了。


    但盧象升不同,他怕自己舉薦不利,從而影響了陛下的大事。


    “哈哈……”朱由檢朗笑一聲,這樣的盧象升,才是他印象中該有的樣子,為國為民不謀一己之私。


    “盧大人直言便是,你放心,你之意見隻是第一步,行與不行,朕也是需要親自考察的!”


    “如此微臣就放心了!”


    盧象升心中一鬆,不僅沒有因為陛下這麽說產生半點失望,反而覺得如此陛下才是仁明之君。


    沉吟片刻,盧象升才緩緩開口道:“陛下,微臣舉薦鮑自新、張順孫、徐天鳳、方嶽貢……這些人都是微臣同年,而且據微臣所看都頗具大才!”


    “嗯!”不置可否得點點頭,在盧象升不解的目光中,朱由檢才緩緩道:“你說的這些人中,有一些朕倒是有些印象,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你說的這些應該都是南方人吧?”


    “啟稟陛下,都是南方人!”


    盧象升毫不遲疑的點點頭,他是南方士子,所識之人也多為南方的同年。


    至於北方同年?


    他不識幾人,自然也就沒辦法舉薦了!


    “好了,你說的這些,朕都記住了,先去忙吧。”


    “是,微臣告退!”


    麵色恭敬的起身告退,盧象升離開了乾清宮,隻是離開的他看上去心事重重。


    莫不是陛下對南方士子有什麽意見?


    否則為何要如此詢問?


    盧象升不知道的是,在朱由檢那淺薄的曆史知識中,他認為南方就是東林黨以及其他黨派的大本營。


    而在大本營內,又能有幾人可以置身事外?


    在大明朝的官場上,有兩種人最親,分別是同年,就像是盧象升舉薦的這些人都是他的同年一樣。


    而另一個就是鄉黨,可笑的是,有些人哪怕不是一個隊伍的,也因為是同鄉的緣故,會被人當成一個隊伍。


    明朝末年時期,東林黨以及其他黨派遍布朝野,其勢力之大可以追溯到整個大明朝的南方以及北方多地。


    而其中山東人的齊黨,湖北人的楚黨,安徽宣城人的宣黨,江蘇昆山人的昆黨。


    而其中又以浙江人的浙黨聲勢較大。


    隻不過若論其中強弱,實際上現在的東林黨並不強。


    而且真正讓東林黨強盛起來的,還是要從崇禎元年以後說起。


    也就是明年,1628年,是因為崇禎的重用才導致東林黨逐漸把持朝政。


    當然,在現在的朱由檢看來,不管是楚,浙,宣,昆,還是東林其實都是一丘之貉罷了。


    頂多也就是東林之強,在於底層。


    因為東林黨口號喊的響亮,理念又深受底層官員,以及文人士子的喜愛,所以才被推崇備至,為他們吸引了大量的文人士子加入其中。


    也正是因為如此,朱由檢才會忌憚東林黨,而不是忌憚現在正強勢的浙黨。


    這就好比是一個金字塔,看上去頂部的人光鮮亮麗,實則就算你把金字塔頂端的幾層都扒了,也不能讓金字塔分崩離析。


    這就是大明現在最真實寫照。


    不管朱由檢砍了多少個首輔,天官,對大明朝來說都隻是傷身,但還達不到傷筋動骨。


    可文官的底層被腐蝕,這才是最危險的。


    現在的崇禎就是看不清哪些人是黨派之人,所以他的內心深處,才對南方人有了一些防備的。


    害怕自己好不容易提拔的人,卻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東林黨,亦或者是其他的黨派之人!


    哎……


    還真是難啊!


    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朱由檢擺擺手道。


    “傳施鳯來進來吧!”


    “是,陛下!”王承恩應了一聲,突然開口喝道。


    “傳施鳯來覲見!”


    “微臣叩見陛下!”施鳯來托著老邁的身軀,卻猶如二八少年一樣意氣風發,來到朱由檢麵前納頭就拜。


    這老貨卻是自打朱由檢對他的一次談心後,才知道自己未來的黨派究竟是什麽。


    不是樹大招風的閹黨,易不是現在牛氣衝衝的浙黨,也不是那個紮根基層的東林黨。


    而是皇黨,或者說是保皇黨!


    簡單來說就是跟著陛下混,陛下使眼色他就上,陛下沉吟不語他就保持沉默。


    “施首輔,朕今天喚你來,是因為……”


    …………


    “滿將軍千裏迢迢而來,田某有失遠迎啊!”


    山西太原府,田爾耕帶著幾名親信在城北二十裏外,接到了奉旨前來的滿桂。


    滿桂此人不僅忠心耿耿,更是一名悍將,朱由檢對他更是頗為信任。


    所以才會不遠萬裏將滿桂從遼東調到了山西幫助田爾耕,而不是從大同府調兵。


    “田大人客氣了!”滿桂雙目毫無表情的看了田爾耕一眼,甚至從始至終都沒有下馬,由此可見在滿桂的心中,對於這位錦衣衛的扛把子,並無太大的尊重。


    至於原因,卻是因為此人是閹黨的緣故,自甘墮落認魏忠賢為父。


    不管如何,在大明的國情和輿論下,凡是自問正直或者是清流之輩,都會在內心深處看不起這些權勢滔天的閹黨。


    “田大人,本將奉旨前來配合抓人,咱們時間緊迫,還是以旨意為重吧!”


    “自當如此!”田爾耕看著麵無表情,實則托大的滿桂,眼神深處也不禁閃過一抹寒光。


    隻是因為現在辦案要緊,而此人又是陛下派遣過來,他也不敢斷定這滿桂在陛下心中的地位。


    所以才忍氣吞聲,再次拱了拱手笑道。


    “滿將軍,本官奉旨查案,已經查清了太原府指揮使涉案其中,所以本官才會奏請陛下,既然滿將軍以大局為重,那這指揮使就交由將軍來抓捕了!”


    “當然,我錦衣衛也會派人配合前往,並公布其罪行!”


    “好!”


    滿桂點點頭,聽到是正事的他,本來麵無表情的臉上也瞬間布滿了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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