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於二位有救命之恩,不知這恩情可能換幾句話?」我在天佛堪比教導主任目光中,巍然不動。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氣定神閑,保持風度,具體操作可參考阿爸訓話的樣子。


    「姑娘請說。」天之佛抽迴袖子,神色還算平靜,看樣子並沒有殺人滅口的打算。


    「好,那我也直說了。請問天佛:將紅潮引渡到苦境可是你所為?」


    「……是。」


    「可有緣由?」


    「為換取中陰界幫助,封印厲禍。」


    「罪牆血案可是你所為?」


    「是。」


    「原因為何?」


    「為用血肉怨氣抑製紅潮範圍。」


    「滅族血案可是你所為?」


    「非吾所為。」


    「好了,我沒問題了。走吧,我帶你們找地方修養。」我鬆了口氣,天佛的迴答讓我對自己的行為理直氣壯。


    「小姑娘,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這些麻煩事,你還是不要沾的為好啊!」天佛的師弟嘆口氣道。


    「哈!管都管了,自然要管到底。」我覺得這兩人真是有意思,我都送上門去當苦力,他們都不要?我越發覺得這兩個人不算壞人,至少不像傳言的那麽壞。


    「有一點我先說清楚了。」我清清嗓子,開始了自己的搞事發言,「我幫你們,隻是因為幫助困境中的人這種行為本身是正確的,和你們是誰,做過什麽沒有太大關係。


    況且,這件事本身透著疑點。苦境流言傳的有鼻子有眼,半真半假,而且來勢洶洶,一夕之間傳遍苦境,此非常態。之前我雖然聽說過一些流言,卻也沒放在心上,如今看來,十有八九有小人作祟。雖然我和你們沒什麽關係,但在我看來,袖手旁觀與助紂為虐無異,所以我絕對不會置之不理。」


    天佛這件事,真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無良大v帶節奏的味道。嘖,這種人真是討厭死了。


    「我一人之罪,豈能讓旁人與我同命?姑娘,我……」


    「不必多說,你們的失敗,就是邪惡的勝利,並非你們一家之事。」我很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主角,為何我的嘴遁毫無效果,「我也是為了自己,今天我不幫助你們,以後我若有難,又有誰會為我說話?好了,事不宜遲,我們立刻出發。若那些人迴來看到我們在一起,我也脫不了幹係。」


    我算是半強迫,拽著兩個病號連夜入了山,迴到了我最熟悉地方。


    ————————————————————————————————————


    「小先生來了?」熟悉的小娘子站在院門旁,一臉驚喜。


    「嗯,又要打擾小娘子了。」沒有任何預兆地帶了兩個人迴來,讓我這個老油條難得有幾分尷尬,「我有兩個朋友被壞人構陷,想在這裏避一避,不知道方不方便?」


    「哪有什麽不方便的!」小娘子利索地接過我手裏的東西,「小先生的朋友就是我們朋友,要呆多久都沒問題。」


    「多謝了。賊人勢大,恐連累鄉鄰,還請小娘子和大家說一聲,我們的事不要在外提起。」


    「小先生放心,誰亂嗶嗶,老娘打斷他的腿。」小娘子柳眉倒豎,氣勢驚人。


    「……咳咳,多謝。」我聽得冷汗都出來了,真是人不可貌相!


    送走了小娘子,我迴到房裏,開始幹我的老本行。治療嘛,多簡單的事!當年老娘的童女可是號稱天奶的存在!隻要我一發群奶下去,他們立刻就能恢復原樣!


    誒?誒?


    臥槽!什麽情況?!我這一口奶下去,天佛的傷勢恢復不到一半?你仿佛在逗我笑……這種可怕的血量我也隻在我阿爸身上見識過。不僅如此,灌注到天佛體內的生氣還在以一種70邁的速度流失著。


    我能怎麽辦?我隻能繼續獻祭了。


    先用童女把血量恢復到安全區,然和再織蟲繭,慢慢消除debuff。


    治療完兩人,感覺身體被掏空了。


    我看著自己的蒼白的臉,青黑的眼底,虛軟的手腳,我覺得,我的名譽可能保不住了。


    抓著一把幹紅蟲,我蹲在院子門口的台階上,一邊懶洋洋地曬太陽,一邊嘎嘣嘎嘣地咬著。


    天佛的師弟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旁邊,他的傷都是皮外傷,沒什麽大礙,一個晚上也就好的差不多了,不像天佛,還在蟲繭裏關著。呃……話說,天佛的師弟叫什麽來著?這一路我都沒注意過這個問題,現在兩個人單獨一起,我才意識到我一直沒注意問他叫什麽。


    這就很尷尬了。


    我兩大眼瞪小眼,盯了一好會兒,我忍不住伸手,將蟲子遞給他:「你要不要?味道還可以。」


    「不必了。多謝姑娘。」師弟退了一步,避之如蛇蠍的樣子,「不知姑娘姓甚名誰?日後但有差遣,野胡禪絕不推辭。」


    不要更好,我自己吃還不夠呢。


    「在下逐月流螢·璧羽衣,一個沒有行醫執照的祖傳老中醫。」我反覆念叨著要低調,壓下自己的小尾巴,「不知二位是怎麽打算的?」


    「唉,此事複雜難明,又有佛鄉介入,恐難善了。」野胡禪嘆氣道。


    「無妨。」我繼續嗑著蟲子,艱難地給自己補血,「你們突然消失,偏離了他們的計劃,最著急的就是幕後黑手。且看著吧,過不了多久,就有人要跳出來搞風搞雨了。這世間的事啊,瞞得過一時,瞞不過一世。真相總會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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