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雪在群星宮悶了三日,小雨端來一盤水果,“殿下真的不出去走走麽?”


    鳳傾雪麵無表情看著窗外:“去哪兒?禦花園麽?”


    要說最喜歡去禦花園的,應該就是胡貴妃了,幾乎每天都要走個遍,鳳傾雪與她交集不多,也不想深交。


    小雨若有若無地暗示道:“您好久沒有向太後請安了。”


    鳳有林的三個子女中,太後隻歡喜懷王,對鳳傾雪和燕王通常都是板著臉的。


    不過確實是好久沒去了,再不待見,也得把形式做了,不然會成為他人詬病自己的把柄。


    “那我們去吧!”鳳傾雪看了看小雨。


    “是。”


    鳳傾雪隨口一問:“對了,小葉什麽時候迴宮?”


    “差不多要半年吧!按照守喪規定是三年,不過去世的是他義母,所以他說半年就可以了。”


    到了後,自然是要盡了禮數。


    “兒臣參見皇祖母。”


    “免禮。今天你正好來了,哀家有話跟你說。”


    太後並沒有擯退左右,可見也不是什麽機密的話。


    “皇祖母請說。”


    “玉真派來使臣了,你應該也聽到一些風聲了,哀家是希望你能夠支持燕王娶那位巧雲公主,反正娶她的決不能是懷王。如果實在不行,那麽哀家就隻能求陛下想辦法把你嫁給她的哥哥了。”


    鳳傾雪聽到太後語氣這般強硬倒不生氣,而是微笑著問了聲:“看來這迴天鳳與玉真的和親是勢在必行的咯?”


    “沒錯,這也是陛下的意思,現在唯有和親才能止戰。”


    鳳傾雪嘴角一斜,道:“陛下應該沒說要讓二皇兄娶巧雲公主吧?”


    若不是鳳傾雪已有了婚約,說不定這老太婆會想盡辦法說服陛下,讓她去和親的。畢竟這樣一來,就牽涉不到黨爭了,要知道,無論是哪個國度,都不會讓一個異國公主當上一國之母的。


    “不管怎麽說,玉真國的巧雲公主八成是要做燕王妃的,你這個做妹妹的總是要幫一把的,對吧?”


    鳳傾雪很清楚太後心中的算盤,雖然從來不知緣由,但太後的意思都是明著表現出來的。


    而且太後何嚐不知燕王和鳳傾雪之間的矛盾,她就是明擺著想要鳳傾雪坑燕王。


    “皇祖母想讓我怎麽幫?”


    “哀家聽聞巧雲公主才藝非凡,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哀家找個理由來,再叫些王公貴族家的女子,讓你們比試一番,然後讓燕王來當主審,想必他應該不會讓你贏吧!”太後自信地笑了笑,看著鳳傾雪。


    太後的計劃確實不錯,到時候巧雲公主勝出,多少也會讓兩人生些好感,若是再有人到陛下麵前誇他們幾句“郎才女貌”什麽,那是再好不過了。


    “好,寧月謹遵皇祖母旨意。”


    反正這事對她來說也沒什麽不利,閑著也是閑著,倒不如找點樂子,於是她很快就答應了。


    太後很快就下了懿旨,比拚之日定在兩周之後。


    太後的懿旨中並沒有規定隻能比琴棋書畫,因而鳳傾雪決定練習一下舞劍。


    至於巧雲公主,她是不懂舞劍的。


    “哥哥,兩周之後,巧雲該表演什麽好呢?”巧雲公主一臉憂愁地望著玉真皇子林鈺傑。


    “擔心什麽?你哪樣不精通啊?”林鈺傑笑道。


    “哥哥,我擔心的不是這個!”巧雲跺了下腳,撅著嘴道:“無緣無故的,太後就要我去表演,其中定有其深意吧!”


    林鈺傑握著巧雲的雙肩,露出一對迷人的酒窩:“哎呀你呀,就是想太多了!你是她未來的孫媳婦,她考驗你一番也是人之常情。”


    林鈺傑離開後,巧雲公主輕歎了一口氣,坐下來彈起了琵琶。


    她彈了一曲《漢宮秋月》,既是練習,亦是表達了她一個和親公主的悲傷。


    她一直彈到了深夜。


    汴州,因洪災緣故,洪災已經淹了幾十餘村了,地麵積水差不多有半個人那麽高,再加上又是寒冬,百姓苦不堪言。


    驛館內,當地知州陳牧對郭煦道:“欽差大人,流民的衣食不難解決,主要是這住行……唉!”


    陳牧來汴州當官一年不到,很多事情都沒有經驗,可以說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隻能求助於他人。


    郭煦卻突然問:“州裏有造扁舟的麽?”


    “當然有,汴州汴州,挨著河呢!沒有扁舟哪行啊!但是……說實在的,下官也想過,隻是汴州最大的造舟商幾個月前去世了,他的整個家業算是倒了。”


    遇到這種情況,郭煦也很頭疼:“沒人接手麽?”


    陳牧麵露難色:“要是有的話,下官也不會這麽說了。”


    郭煦抬眼道:“離這裏遠麽?要不我們去看看,說不定會找到妙招。”


    “呃不遠,可是外麵水大,而扁舟數量連救濟流民都不夠……”


    “那依你看,我們倆如果淌水走要多久?”


    陳牧愣了愣神:“這個下官也不知道啊,總之相離差不多有七八裏路。”


    “那一個上午應該能到,陳大人,願往?”


    無奈,陳牧若不去,恐怕就無顏當這裏的父母官了。


    最後到的時候,兩人都累得半死了,這陳牧硬撐著也要讚道:“郭大人真是料事如神呐!竟然真的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


    郭煦扶牆,道:“唿~有過親身經曆罷了。”


    開門的是個少婦,臉色疲憊,還帶了一絲愁容。


    “兩位找誰?”


    “本州是汴州知州陳牧,這位是朝廷來的欽差郭煦郭大人,這裏是王逐舟王員外家吧?”


    “兩位大人,我夫君他已經過世了。你們若有事,還是進來說話吧!屋裏地勢高,積水會少些。”


    進了屋,積水就隻到腳踝處了,正如這寡婦所言,這王家的屋子地勢確實是比一般屋子高些。


    眼前的寡婦看上去年紀還輕,郭煦便猜測那位王員外恐怕是英年早逝。


    寡婦見兩人對自家屋子頗為好奇,便解釋道:“民婦的亡夫有先見之明,在剛落戶汴州之時,就選了這麽一塊地方造房子。”


    郭煦笑道:“哦?那麽他的先見之明有沒有讓他在生前多造些扁舟呢?”


    他隨意的一笑,卻令寡婦發了片刻的呆:“啊,這倒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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