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初冬時節,其實也是冷的,但是江南府衙今天要審的案子,讓圍觀者們熱血沸騰。


    孫德羽本來是不想開著府衙大門的,但是無奈雲世豪堅持要開,說是要讓百姓們也了解此事。


    聶信當然是萬分不肯,這些百姓吵吵嚷嚷的,讓他頭疼。


    但孫德羽選擇了開門,畢竟他雖不是清官,但文人哪有不愛惜自己名聲的?


    百姓聚了那麽多,顯然是想旁聽此案的。


    “大人,草民之前給府衙遞過一張訴狀,草民正欲告雲家人綁架威脅我家管家,怎麽……今日草民倒成了被告了?”聶信站在公堂上,有恃無恐地對孫德羽和雲世豪指來指去。


    哼,反正他有孫德羽的把柄。


    至於雲家這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更是不足為懼。


    孫德羽被說得語塞,這時,雲世豪瞥了眼聶信,從容道:“那正說明大人明察秋毫,覺得我寫的訴狀更合理,更讓人信服。”


    “你,你胡說什麽,我們聶家的訴狀皆是句句屬實!”聶信氣急敗壞地甩了甩衣袖。


    “除了你家管家,還有誰能算你們的證人?被告就該有被告的樣子,見了官老爺還不跪下。”雲世豪道。


    他負手而立,雖然公堂上不能持刀,他沒有帶武器進來,但他卻覺得此時的自己更有大俠風範。


    孫德羽瘋狂給聶信使眼色,想叫他暫時跪一跪,可是聶信就是不領情。


    聶信雖然隻是個商人,但其實內裏卻是個十分傲的人,他看懂了孫德羽的意思,但他不跪。


    縱使門口圍觀的百姓議論,他也巍然不跪。


    “老夫沒有做那種事,為何要跪?”


    “聶老好不要臉,晚輩敬您,就求孫大人特許您不跪吧!但……您是被告,這是仍舊不變的。”雲世豪說話時,神色如常。


    聶信也是個老狐狸了,哪裏會聽不出雲世豪的用意。


    雲世豪這樣一說,在那些百姓眼裏,就成了被告聶信無理取鬧,原告雲世豪寬宏大量了。


    聶信眯了眯眸子,心道真是小看了這個雲家的小子,居然一開始就能讓他陷入被動中。


    劉夢霜和老夫人並沒有去旁觀此案,而是在街上逛。


    雲家老爺剛歸西,正是老夫人人生當中最為傷心的時刻,所以劉夢霜才想著帶她出來散散心。


    路過雲家開的銀樓,劉夢霜扶著老夫人,笑道:“外婆,您看,來來往往好多人呢,要不要進去看看?”


    “看什麽?我年輕的時候也和你外公一起在銀樓裏日夜忙活。”老夫人先是笑了,隨後又淚滿眼眶。


    “好,我們去別處。”劉夢霜讓隨行的芷鳶也過來扶老夫人。


    顧溫誠為了避免被人注意到,出行時戴了個帷帽,還換了一件青衫。


    他看到了不遠處的劉夢霜,她正在和雲家老夫人一起買路邊小吃。


    他唇角輕勾,假裝從旁路過,一聲不吭地從她手裏搶了她咬了幾口的餅。


    劉夢霜立即就憑直覺認出了他,但是轉而一想,並沒有馬上戳穿,故意一掌朝他背後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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