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起衣裙,淺瑜蹲下身去拿河水裏的壺,借著太陽的餘暉,看見那水似乎浮著一絲暗紅,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但那水中的紅色越來越多,淺瑜嚇的丟掉手裏的壺,順著水流的方向看去。


    一人伏在水中的石頭上,慌忙下,淺瑜急急起身就要轉身離開,剛走了幾步,腳下一頓。


    若沒看錯,那人穿的是蟒絲金做的袍子,天下能穿這袍子的人隻有一個。


    淺瑜握緊手指,轉身踱步向前,看到那人的模樣時,心頭一震。


    贏準!


    第025章


    景清和景潺拿著信坐著馬車一路不停的去了國公府, 進了國公府將信按照小姐的吩咐親手交給了汝陽公主。


    汝陽拿著信,眉頭越蹙越深,而後吩咐道:「給她們準備個房間」


    聞言, 景清慌張的看向汝陽公主「公主,我家小姐還等奴婢們迴去。」


    汝陽起身, 走向門外「你們小姐這會已經離開了,信中將你們託付給本宮。」


    走出門,汝陽差人去陸郡王府打探消息。


    晚上的時候,汝陽問了景清和景潺,又聽了下人打探迴來的消息, 前些天淺瑜向她借人她隻以為淺瑜想要嚇唬那陸家二小姐,原來是存了離開的心思,既然她肯將這些事告訴她定是相信了她。


    想到那信中所說,汝陽嘆了口,她說安頓好後會來信報平安, 那她姑且等上一等。


    三塗山。


    「阿牛,今天實在麻煩你了。」


    劉阿牛一笑,有些不自在的搓了搓衣服「沒事,你家下人找來了就好。」


    淺瑜假託贏準是來尋她的下人,想到他胸口的劍傷, 淺瑜猶豫了一下,「阿牛,能不能托你幫個忙,若有人問詢, 定然不要說起今日之事。」


    劉阿牛鄭重的點了點頭,「妹子你放心,我劉阿牛不是那種人,咱們雖都是獵戶出身,但也有江湖義氣。」


    淺瑜道聲謝,送劉阿牛離開。


    重新迴到房內,看著躺在床上的贏準,淺瑜心思極為複雜,初看到他時,隻覺得心裏快意,他也有這樣一天,而後卻冷靜下來,他如今乃大堯的皇上,若是他死了,大堯恐怕要生亂。


    一直帶在身上的匕首拿出來又收迴去,反覆幾次,這才找劉阿牛將人帶迴。


    他身上的衣服是劉阿牛幫忙換的,身上因為有傷還不停的流血,衣襟又重新染上血漬。


    淺瑜起身去拿剛剛燒開的水,投了巾帕,給他粗略的清理了傷口,又用新買的金瘡藥給他塗抹了傷口,等著一切做完後,淺瑜額頭上也布了一層薄汗。


    坐在椅子上,淺瑜蹙眉看著那心口起伏的男人,既然她不能下定決心殺了他,還將人帶迴,那便是做了選擇。


    她不能一刀決斷,隻能救他,至少這一世的他沒有害死她的父兄,但有他在也是一大麻煩,因為沒有任何消息,所以她決不能輕舉妄動,隻能等他先醒來再說。


    床被人占了,淺瑜今晚打算去書房住,湊近床側要去拿自己的書,手卻被人拉住,淺瑜輕唿一聲,探眸去看,他仍舊閉著眼睛,手卻死死的握著她的手腕。


    他手勁極大,淺瑜疼痛掙紮,但他卻越收越緊,疼到她額頭滲出汗水時,淺瑜不敢再動,坐在他身側,終於等到那手勁卸下,淺瑜剛想抽出,又被人拉住,幾次反覆,淺瑜隻得蹙眉坐在了床側。


    許是太過疲憊就這般趴在床側睡去。


    趴在床沿,淺瑜睡的不大安穩,半夜醒來,見床上躺著的人眉頭緊蹙,大顆大顆的汗水染濕了她新買的被褥,口中不斷囈語,淺瑜猶豫的伸出手,他額頭滾燙。


    若不是有利可圖她怎麽會救他,本著這個想法,淺瑜一手被那人攥著,一手費勁拉過不遠處的水盆,水盆裏的水已經變涼了,淺瑜投了帕子給他擦汗降溫。


    這一晚似乎沒有安靜的時候,雞鳴三聲時,贏準終於退了燒,淺瑜也靠在床上沉沉睡去。


    再醒來的時已經過來了晌午,她的手已經麻痹了,床上的人仍舊沒有醒來的跡象,手卻已經鬆開。


    淺瑜扶著欄杆起身,從櫃子裏拿了些衣衫,出門去了書房。


    換衣服時,淺瑜才發現自己的腳踝有些疼痛,想來是匆忙下扭傷了。


    換完衣服,淺瑜打定主意明日腳傷好些了便去那鎮子上打探些消息,順便給汝陽寫一封信,她的計劃隻有汝陽知道,為了接下來的計劃她要和汝陽知會一二。


    想到這些淺瑜有些有頭疼,每一步都在按計劃走,偏偏多了一個最大的變故。


    計劃似乎有變了。


    推門而出,淺瑜蹙眉走向那臥房,從外室進入內室看到剛剛還昏迷不醒的人此時正正襟危坐在床上。


    贏準端坐在床榻上,眉頭緊蹙,沉眸看著周圍的一切。


    淺瑜進來的時候,心裏還是有些怕的,思索著如何開口的時候,那坐在床上的人也看向她,轉而黑眸一亮的上前開口:「娘子!」


    淺瑜渾身僵硬的站在原地,見他起身疾步向自己走來,驚嚇的後退幾步,贏準不管不顧將她抱在懷中,聲音輕柔:「娘子!」


    淺瑜驚慌的將他推開,定定的看著他,他的麵容與印象中的霄延帝相同,但神色卻不大相同。


    至少幾次見他都是麵容冷峻不怒自威的模樣。


    他是誰?


    她盯著他觀察的半晌,他確實與霄延帝容貌一般無二,加上當晚見到他時他穿著隻有皇帝才能穿的蟒袍,但….為何他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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