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謝謝你!”


    “顧錦銘,我去看伯母不是因為你,所以你也不必謝我!”


    聽見顧錦銘道謝,明月嘲諷道。她之所以會答應來看溫婉,不過是因為她曾經在那個人身上感受到遙不可及的親情,與顧錦銘無關。


    “月兒,如果恨我能讓我在你心裏占據一定的位置,那就恨我吧!”


    一句‘伯母’,便一句讓顧錦銘明白一切。可這都不是他害怕的,他怕的,是明月會忘記自己,或者連恨都不恨了。有人說,愛之深,恨之切!


    “嗬!”


    懶得再理會自說自話的男人,明月閉上眼睛假寐起來。如今的顧錦銘,讓她越發看不懂,當然,她也不想懂。她想做的,隻有報仇。孩子的,封景的,還有自己的。所有的,她都會在顧錦銘身上討迴來。


    “月兒,你知道嗎?恨也是愛的一種表現,我不怕你恨我,我隻怕你連對我的恨都沒有了!”


    遇見明月,自己做了多少混蛋事,顧錦銘在這幾年想了無數遍。本想再次遇見的話,絕不會在那樣對她,可如今,自己要是不混蛋一些,就真的徹底失去她了。


    “……”


    假寐的女人聽見顧錦銘的話,陷入了沉思。


    ‘是嗎?不見得吧!’


    “你幹嘛?”


    察覺到有人靠近,明月警覺的睜開眼睛,一臉防備的看著男人。


    “看你睡得沉,不想打擾你。看來還是打擾了……”


    男人眼裏的防備刺傷了顧錦銘的心,卻還是若無其事的說道。原來,四年的分別,她對自己,真的眼睛沒有任何感情了嗎?


    “嗬!顧總大可以叫醒我!沒必要紆尊降貴!”


    曾經她多希望能被這個男人溫柔以待,可最後呢?不過是一部自己都不願意迴憶的血淚史。早已經到了夢醒時分,她又怎麽還會天真呢?


    這個男人就算現在對自己好,也不過是他一時興起,或者覺得吃吃迴頭草也不錯吧!可惜了,他願意吃,她還不願意做那顆迴頭草呢!


    “好了,走吧!”


    女人的話就像是不見血的刀,一點點蠶食他的心。當初被自己冷眼相待的她,是不是和現在自己的心境一樣?時過境遷,報應不爽,沒想到老天爺就是這麽愛開玩笑,讓自己無可救藥的愛上了她。但願,結局是好的!


    不過,他有信心讓她迴心轉意。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那麽就用餘生來贖罪吧!迴想當年,顧錦銘發現,自己當初為什麽就不能多相信她一些呢?為什麽非要逼她離開呢?


    或許,是因為她幾次提離婚吧!又或許,是自己那可笑的自尊心在作祟吧!


    “嗯!”


    沒有去看男人的表情,明月整理好自己的衣衫便下車。看著近在眼前的大門,突然有些不敢邁進去了。她怕看見溫婉失望的眼神,更怕自己複仇之後會讓溫婉傷心。


    “怎麽了?”


    察覺到女人停下了腳步,顧錦銘磁性的聲音想響起的瞬間緊緊地握住了女人的手。


    “乖,別擔心,媽她不會怪你,當年的事,我早已經給他們說清楚了。”


    看著有些緊張過度的女人,顧錦銘歎息道。她是把所有人的心情都考慮到了,唯獨自己!這樣的認知讓顧錦銘心裏又是一陣抽疼。


    若是早知道自己會愛她入骨,當年說什麽他也不會讓她離開,更不會殺死那個孩子。就算不是自己的,他也不會。但時光不會重來,他能做的,隻有把握好以後的每一天。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他會等到明月再次愛上自己的那天。


    “唿……走吧!”


    聽著顧錦銘的話,心裏鬆了口氣,可還是免不了緊張,深唿了口氣,才挺直腰杆往前走。


    看著女人的背影,顧錦銘笑了,這算是個好的開始吧?希望老媽關鍵時候可別掉鏈子啊!想到自己那疼明月就像親生女兒的老媽,顧錦銘就一陣惡寒。


    他可沒有忘記當年母親迴來知道明月果然和自己離婚以後是怎麽對自己的,簡直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撿來養的。


    推開門進入別墅的瞬間,明月還是慫了有種轉身就跑的衝動,突然好怕溫婉的質問,更怕現在溫婉還會一股腦把自己和顧錦銘捆綁在一起。


    “媽!你看我帶誰迴來了?”


    客廳裏,溫婉正在看偶像劇,顧錦銘換上拖鞋,順便遞了一雙給明月才出聲叫已經看電視入迷的母親。


    因為想給母親一個驚喜,顧錦銘並沒有事先告訴溫婉,明月要迴來的事,另外他也怕若是自己早就告訴溫婉,明月會更緊張。


    “你能帶誰迴來?別打擾我看劇!”


    聽見顧錦銘的話,溫婉頭也沒抬說道。


    自從知道明月和顧錦銘離婚以後,溫婉幾乎就沒有給過好臉色給顧錦銘看,要不是自己丈夫一再保證,明月現在過得還不錯,她真的不想看見自己這個兒子。


    “媽,你確定不看嗎?那你可別後悔喲!”


    伸手捂住明月微微張開的唇,顧錦銘笑著道,他真的想看看,母親等下看見明月時吃驚去表情。這麽多年,母親心裏的氣他不是不知道。有幾次自己帶別的女人迴來,母親就沒有給過好臉色,隻怕是這次也把明月當做了比爾。


    “我管她是誰!”


    正看到感人的地方被顧錦銘打斷,溫婉真的是火找不到地方發,一想到自己那不靠譜的兒子可能又帶些隨隨便便的女人迴來,她的心情就更不好了。


    “媽,你好歹給別人點麵子吧!”


    聽著母親氣衝衝的話,顧錦銘扶額。自己這老媽真的是被老爸給寵壞了。還是那麽任性。


    “好了,別打擾我看電視!以後除非是明月迴來,要不然別打擾我!”


    想到這幾年顧錦銘身邊的那些女人。溫婉就一陣頭疼,都是些什麽人哪!哪有她家明月一半好?真不知道自己那兒子是不是眼瞎。


    “媽,是我迴來了!”


    聽見溫婉的話,明月再也忍不住叫了出來。能認識溫婉這樣的前婆婆,真的是她三生有幸!


    “月、月兒?”


    聽見聲音的瞬間,溫婉轉身,當看見門口站著的女人,她的眼裏寫滿了不可置信!自從知道明月答應了封景的求婚以後,她便再也沒有幻想過還有這樣一天。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當看見明月還站在門口,她才如夢初醒。原來是真的,不是自己出現幻覺了。


    “伯母,是我!”


    看著四年過去還依舊年輕的女人,明月心裏五味雜陳,離開以後,她便斬斷了所有聯係。原以為再見溫婉,可能是很多年以後。


    “丫頭,你想死我了!”


    確定門口的女人就是自己當親生孩子對待的明月,溫婉再也控製抱住,激動的跑過來抱住明月不放,完全沒有注意明月的稱唿有什麽變化。倒是顧錦銘,聽見明月再次叫溫婉‘媽’再到‘伯母’時的各種心情。似乎,現在這個女人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能讓自己心情起伏不斷。


    “媽,你是不打算讓月兒進去了嗎?”


    看著被自己老媽抱得發懵的女人,顧錦銘滿臉無奈的開口。


    “你管我!月兒,來陪媽好好聊聊!”


    看著打擾自己和明月親熱的兒子,溫婉有些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活像明月才是自己親生的,而顧錦銘則是那個撿來的。


    “好!”


    看著這樣維護自己的溫婉,明月又怎麽忍心拒絕呢?不管如今她和顧錦銘怎樣,但溫婉,從來沒有虧待過自己半分,相反,她真的像個親媽一般維護自己。明月時常在想,若是自己母親還在,是不是會對自己這般好?記憶中的母親早已經迷糊了。


    “月兒,這些年苦了你了!”


    想到自己兒子做的那些混蛋事,溫婉就有些恨鐵不成鋼。這麽好的兒媳婦,怎麽會說不要就不要了呢?當初,她就不該聽自己老公忽悠的。要不然,她怎麽會讓顧錦銘和明月分開呢?


    “媽,不辛苦的!”


    看著對自己寵愛依舊的高貴女人,明月終究還是不忍讓她傷心,就是一個稱唿罷了,若能讓這個對自己視如己出的女人開心,又有什麽關係呢?


    “你呀!總是太善良了。”


    過去的四年,溫婉不是不知道明月經曆了些什麽。若不是自家老公提醒自己,她真的會忍不住去幫住明月。


    她還記得顧正偉的話,他說:


    “我知道你心疼這孩子,也想讓她能在你身邊!可婉婉,你有沒有想過,月兒若是和銘兒在一起根本就不幸福呢?你也還要讓她留在顧家嗎?”


    “婉婉,真的心疼她,就別插手,年輕人的事,就讓他們年輕人自己解決!你放心,我會派人時刻保護好她!”


    “媽!對不起,當年不告而別!”


    明月知道,自己並不善良。若是真的善良,又怎麽會想要報複顧錦銘呢?她呀!不過是在等待時機罷了。


    “迴來就好!當年的事,是顧家對不起你!是我這個做婆婆的沒有照顧好你!”


    想到死去的蕭瀟,溫婉心裏的愧疚加深。她還是沒有做到對好友的承諾。蕭瀟,在天之靈,你會怪我的吧?


    “媽,你可別在那麽說,一切都和媽無關,是月兒福薄,無緣和媽您做婆媳!”


    當年的事,自己有錯,顧錦銘也宇錯。可溫婉,從來沒有對不起自己過,又何來過錯。她不是是非不分明的人。她是恨顧錦銘的薄情和冷漠。可顧錦銘是顧錦銘,溫婉是溫婉。兩者就算是有血緣關係也不能混為一談。


    “唉!你這丫頭叫我說什麽好呢!就算是做不了婆媳,你還是我的乖女兒,你放心,隻要你不想,媽不會把你和那臭小子湊在一起!”


    聰明如溫婉,明月一句話便明白了顧錦銘如今和明月的關係。


    “謝謝媽!”


    聽聞溫婉這樣說,明月鬆了口氣。進來之前,她最擔心的就是溫婉還會固執己見讓自己和顧錦銘在一起,如今危險解除,還讓溫婉站在自己這邊,明月覺得人生其實也沒有那麽糟糕。


    沙發的另一邊,削著蘋果的顧錦銘聽著溫婉的話,手頓了下,苦笑了起來。看來老媽還是沒有原諒自己啊!不幫忙也就算了,還故意搗亂呢!


    “你這丫頭!對媽還用說什麽謝謝呢?你還能迴來看我,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修長的手輕輕地覆上明月的頭,溫婉溫柔的笑道。若真的無法做婆媳,那麽她便用自己的方式來照顧她吧!


    “丫頭,你什麽時候讓我見見我外孫女呢?”


    想起四年前自己就知道的秘密,溫婉開口問道。偏偏,她不說是孫女,而是外孫女。當年顧錦銘逼著明月做流產手術的事,她不是不知道,又怎麽能讓自己那渣兒子知道可可是他的女兒呢?敢傷害自己罩著的人,就算是自己兒子,她也照樣不會給好臉色。


    “媽?您怎麽知道?”


    溫婉的話讓明月大吃一驚。不過隨即便釋懷,溫婉能說是外孫女,便能說明她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月兒,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還好封景對你很好!要不然,我說什麽也把你帶迴來了!”


    一句話,便讓明月明白,自己這些年的事,溫婉都知道,隻是沒有來打擾自己而已。心裏的感激又多了幾分。如果說遇見顧錦銘是自己上輩子破壞了一個太陽係的話。那麽溫婉便是自己上輩子良心未泯結下的善緣。果然,蒼天是公平的,為你關上一扇門的同時,最起碼還會為你開上一扇窗。


    “媽!謝謝您!謝謝您的不責怪,也謝謝您四年來的關懷和不打擾!”


    看著麵前淚眼婆娑的女人,明月真心感謝。她知道,若是這些年自己知道溫婉一直知道自己的住所的話,隻怕是會帶著可可和自己東奔西走。


    “你呀!總是和媽咪太見外了,媽咪說過,你是媽咪的小棉襖,又怎麽會忍心讓你東奔西走呢?”


    明月的脾性,溫婉算是了解。要不然也不會那麽容易就聽了顧正偉的話。


    “媽,這麽說,四年來就我一個人像個傻子一樣什麽都不知道了?”


    聽著自家老媽和媳婦的對話,顧錦銘就差沒吐血。他現在算是明白了,他那是溫婉的兒子呀,明月才是溫婉的親女兒才對。要不然哪對父母會做出這麽坑兒子的事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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