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人手眾多,單單一個琴族遺民哪裏夠。你可知在我們的監察總司有一麵千麵追靈鏡。隻需將一根發絲用靈力融入到鏡子裏,這一生便是我影子處的人,任何人隻要生出二心,千麵追靈境便可窺測到他的心思,屆時,他麵臨的可就是無窮無盡的追殺。好好做事,我白嬈毫不吝嗇的賞賜,試問誰要反,誰又敢反?”


    “千麵追靈鏡?怎麽從沒聽說過?”白陽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


    “平日裏左不過是說你遊手好閑,今日,你當真是坐實了不學無術這四個字!”說完,白嬈便沒再理他。


    東部的事情說完之後,白嬈有提了一下東部。


    “這位是榮城的城主顧文武,想必你們之間的接觸和了解比我多,我就不花時間介紹了。以後你們同在東部為官,也要互相照應才是。”


    底下人對於白嬈的吩咐不敢有質疑,但也十分不解,一個個眼神之間都透露著質疑。


    白嬈一眼就看穿了他們心裏的嘀咕“怎麽,什麽時候我說話都不管用了?”


    此話一出,眾人倒抽了一口涼氣,紛紛道不敢。


    “這次的事情,是甲級機密,注意做好保密工作,還有,管好各自的手下,我可不喜歡聽些閑言碎語。”


    “是”


    一幹人等帶著白嬈給的低氣壓走了,這些人還得連夜趕迴,明天要準時出現在自己的位置上,來迴的奔波勞累必定會使他們在麵臨白嬈的批評之後心情更加的不好,迴去之後想必是一番整頓,其實白嬈的目的就這麽簡單,特殊時期,隻有人人都懸著一顆心,才能把事情做的更好,反之,有些馬腳也就更容易露出來。


    “來人”應聲便從門口進來一個小廝“去請張先生過來。”


    “是”


    張天來的時候,顧文武正在和白嬈說話,看上起氣氛不是很融洽,白嬈也沒理他,他便和張天一起站在一邊。


    張天本不是多事的人,隻是想著等會還要迴話,便用折扇戳了戳霄“方才說什麽了,嬈主這麽生氣?”


    “榮城副城主。”霄在說話的時候,還是沒有任何感情色彩,似乎別人做了什麽說了什麽都與他無關,而且惜字如金。


    張天尷尬的撇了撇嘴,便沒再和他說什麽。張天對他並沒有什麽偏見,隻是這冥頑不靈的榆木疙瘩著實讓人火大。要說張天和白陽聯起手來整蠱霄的打算,那都是後話了。


    “在這之前,其實早就有不少官員以及各界人士都對他的做法十分不滿,隻是礙於他背後的勢力和靠山,這次有了嬈主發話,我便開始四處活動,除了少部分人不願招惹是非,其他的都願意鼎力相助。目前已經有將近一半的人馬進入了榮城,核心人員都化作副城主府的人,其他的有的化裝成商隊,有的扮作農民,由一些下層人員帶領入城。進來我一直稱病,副城主也對我放鬆了警惕,正準備大展拳腳。他們已經是溫水裏的青蛙,被糖衣炮彈糊了眼。隻要他們一動,我們立刻就能拿下,當然,僅憑我手下那些人還不足以殲滅他們的軍隊,還是要仰仗嬈主的支持。”


    顧文武說完話之後,一直等著白嬈的反應,但白嬈許久沒有說任何話,這讓人有些不安。顧文武又準備開口的時候,白嬈終於發話了“如果戰事在城中打響,你可曾考慮過城內百姓的安危?”


    “這……”顧文武確實沒考慮到這一點,連忙請罪“是下官考慮不周,還請嬈主降罪!”


    “起來吧,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張天三步並作兩步將人扶了起來,畢竟顧文武已經年近花甲,早年腰上受過傷,這一連串的動作對於他來說是很辛苦的。


    “其實你也不必自責,你已經在你的位置上做的很好了。我們一向主張的是戰不傷民,畢竟民生才是一個國家的根本。但是副城主閻潤這個人,既然能做出賣國家的事情,必定是沒有道義可言的,對付他這樣的,我們不能用一般的方法!”


    “不知嬈主有何高見?”張天畢竟是生在榮城,長在榮城的,對這座城的情感非同一般,父母親人都在城內,自然十分的關心這件事。


    “他們是小人,我們便不用君子的方式對待他們。那這樣,張天,你隨霄去取一下支尖草,研磨成粉,讓你們的人在榮城以及周圍的兩三座城池將這藥下到飲用的水源,我們下的量少,但食用多一點會讓人精神不振,時間長了便會臥床不起。這種藥其實是遠古時期修煉之人在閉關進入無我境界之時使用的一種保護肉身和元神的藥。修煉者在進入無我境界之後往往都是最脆弱的時候,無關修為高低,在這種時候都宛如嬰兒一般脆弱,所有為了保護自己,先祖們便尋得了這種草。這種草藥會降低人的身體機能,使人看上去如同死了一般,但實質上還可以保護他們。”


    不得不說,這確實是個好主意,讓整個東部陷入衰敗的假象,他們便不那麽容易起疑,麵對這樣一座半死不活甚至連朝廷都不願浪費時間的城,即使被逼到絕路,他們也沒有籌碼。但是百姓們被迫加入這出戲,稍微把握的不好,便會惹得民眾怨聲載道,這是一步險棋。


    白嬈此番的決定,就連白陽都不敢想象會引起怎樣的波動,十分小心的試探著“長姐,這樣做還是不妥當吧,畢竟百姓們是無辜的,雖然不會傷及他們的性命,但屆時必定會引起民眾的恐慌,這……”


    白陽一勸,其他人也附議。


    隻是白嬈懶得和他們廢話,她敢做這樣的決定,便有把握全局的手段。


    “長姐,你要三思啊!辦法還可以再想,再加上父君那邊,肯定也不會容易!”


    “怕什麽!兵行險招,靠的就是內心。父君那邊我自會說服!”


    說了半天,白嬈一點都不鬆口,白陽知道她主意已定,便不再說什麽。隻是心裏難免有些別扭,東部畢竟是他管轄的區域,鬧這麽大個事,總覺得有些對不起治下的民眾。


    白嬈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等人都走了之後,又和他單獨說了說話。


    “你可是為我要利用你東部的民眾而在意?”


    白陽不說話,搖搖頭。


    “那你可有更好的辦法?”


    白陽還是搖頭,確實沒有比這更好的主意了。比起一場實質上沒有什麽傷害的瘟疫,屠城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他作為東部之主,承擔不起,也不敢冒這個險。


    “有時候,要達到一些目的,必須得有犧牲,這個道理我不說你都知道,況且我並沒有要犧牲他們。”


    “我知道,可我就是不忍……”


    白陽的這句話徹底激怒了白嬈“我白族的子弟,向來都是無所畏懼的,怕是你過慣了太平盛世,忘了根本,你若總是這樣猶豫不決優柔寡斷,如何挑得起一個國家未來的重任?現在已經是外敵當前,在淩空山的時候,師父說的話你也聽到了,你心裏很清楚我們將要麵對的是什麽。你若是還想不通,我便幫你去迴了父君,瀟灑的去做個閑散王爺得了!”白嬈說完拂袖而去,絲毫沒有給他留情麵。


    白陽也懵了,從小到大都沒見過白嬈發這麽大的脾氣,被白嬈這般批評,他心裏也十分不是滋味,驀然的離開了。


    對於白陽的事情,白嬈也十分不開心,她並不是有意的發脾氣,隻是有些恨鐵不成鋼。但自己唯一的親弟弟,此番確實是有些過了,為了這事,白嬈在心裏磨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就去見了白帝。


    兩人商榷之下,白帝也認為保住榮城百姓的性命要緊,畢竟這樣能將傷害降到最低。就是百姓們日後責怪,也別無選擇,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子民無辜慘死。


    得了白帝的允許,白嬈便放開手腳開始部署了,據東部傳來的線報,外敵的滲透最多隻有兩個月就能完全結束,時間不等人,白嬈一得到消息便立刻將人派出去了。


    隻是朝廷上發生了一件很是突兀的事情,白陽從君暫離朝堂,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去做什麽,隻知道他臨走之前將自己管轄的地區全數托付給了白陌。一時間炸開了鍋,也不知道白帝為何會同意這樣的事情,朝臣們紛紛上奏,請求白帝收迴成命,但白帝閉口不談此事,也不做任何表態,這件事情才慢慢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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