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聯邦正在慢慢腐爛。”


    昏暗的燈光從任索的眼前穿透下來,在兩人從停屍房旁邊的樓梯剛剛走上去的時候,任索突然停下了腳步,目光炯炯地凝視著申明的側臉。


    他和夏天的對話一直都不隻是僅僅局限於今天所發生的事情。


    還有,那關於夢境的所有經曆。


    所以,連夏天都能想到了猜測,任索自然也能夠聯想到,關於某些喪心病狂的試驗。


    大腦所存在的背後是精神。


    而精神則是構建夢境的基礎。


    他雖然不清楚那站在背後的家夥創造出那一片夢境究竟想要做什麽,但是,僅從對方為此所做出的事實而言,基本上都能排除是什麽造福造德的好事。


    聞言。


    申明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將雙手靠在樓道旁邊,接著問道:“那,按照部長的意思,您是想要?”


    “你覺得呢?”


    “我自然是一切都聽部長的安排。”


    申明擺了擺手,沉默了片刻,隨後如此迴答。


    他和夏天不一樣,對於任索的問題他自然能夠聯想到很多的東西,從理事會的各種限製,再到那群在暗中掌握著聯邦各大局勢和權力的那些家族和組織,任索的這句話其中所蘊含的意義,如果傳出去,他想,聯邦或許都會迎來一場大的騷動。


    更何況。


    目前看來。


    任索是真的準備下定決心來整頓整頓一下關於聯邦的一些各種亂象?


    申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既得利益者。


    不過,現在他也算是背叛了自己的原先所身處的階級,對於那群人,也沒有好的印象,所以,任索如果想要做什麽,他並不會阻攔。


    真正的阻力向來都是同一樣的東西。


    從聯邦成立開始,直到現在。


    這是任索即便是有著天下無敵的實力,都沒有辦法改變和得以阻擋的東西。


    “剛好,我晚上約了人,你要是沒事的話,就跟著我一起來吧。”


    “嗯?”申明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任索,接著問道:“是公事還是私事?如果是私事的話,那就算了。”


    申明雖然在聯邦中算是知名的交際草。


    來到新海市,那都是能帶著楊杜學一起扛著槍去按摩店放鬆身體的大好青年。


    但是麵對著任索,他還是保持著良好而恭敬的態度,像極了一個從良的乖寶寶。


    “公事。”


    “那是去見誰?”


    “胡書衡。”


    “胡書衡?”申明愣了愣,對這個名字有些陌生。


    突然覺得自己的孤陋寡聞了起來。


    “你不認識很正常,他隻是一個糟老頭子。”


    想了想,申明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既然部長都發話了,他大概率也不會拒絕。


    隻是,姓胡?


    申明在第一時間想到了一些事情和一些人。


    ……


    ……


    法醫哼著小曲站在解刨台前麵,手上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輕輕地喝了一口,接著講咖啡杯放在屍體旁邊,不由得打量起來眼前的屍體的光澤,那蒼白的皮膚下麵,仿佛有著什麽花紋,時隱時現。


    突然,法醫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抹饒有興趣的微笑,將雙手狠狠地按在屍體的右臂的內側,在那裏,毛細血管和血管之中好像有什麽奇怪的詭異圖案跳動出來,那扭曲而莫名的圖案在一刹那出現,接著消失。


    那似乎是一隻眼睛?


    記憶好像在那一瞬間受到了什麽屏蔽一般。


    他的視線不由得變得模糊,在逐漸消逝開來的殘留的印象下,他連忙從一旁抽出白紙,開始描繪著那依然在記憶裏還有著一絲殘存的幻影。


    一隻眼睛。


    那是一隻奇怪的眼睛。


    而在那雙眼睛的邊緣,仿佛有著一個規則的圖形。


    法醫想了想,隨後在白紙上描繪出一個抽象的眼睛,然後在其邊緣,他畫出了三道長線,準確地說,是一個等邊三角形。


    他有些不太清楚剛剛所捕捉到的圖像是否真的是這個樣子。


    不過。


    在大致上應該沒有什麽區別。


    隻是,這樣一個圖案究竟是什麽意思?


    法醫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接著他從一旁拿出手術刀,對著屍體手臂邊緣輕輕地劃開,那鋒利刀片瞬間將皮膚和血肉分割開來,然後他仔細地觀察起肉塊上的組織,以及各種肌肉纖維的走向,一切都顯得十分正常,如果,剛才所窺探到的畫麵隻是一個幻象?


    當然。


    他絕對不會相信那是幻覺。


    幻覺隻是一種沒有客觀存在時所感知到的主觀的知覺體驗。


    而他剛剛,他萬分確定自己所看見了那個如同符號一般的圖案是真實存在的東西,真實與虛幻的邊界全依靠於自己的感知,在這一點上,他相信自己的感知能力,這大概也是做了這麽多年法醫所養成的職業病。


    與其說是幻覺。


    他更相信,是有什麽東西正在屏蔽他的精神感知和記憶力。


    有意思。


    法醫想了想,拿出手機對著自己所描繪的大致的圖形拍了一張照片,接著,將其上傳到雲端資料庫裏麵。


    他的職業直覺告訴他,這個圖案絕對有什麽更深的秘密。


    解密?


    向來是他的愛好之一。


    而起,這種針對於主觀感知的屏蔽現在看來更像是一種生物的應激反應,換而言之,隻要是有人從這具的屍體上看到了那個具體的符號與圖像,那麽,這種屏蔽就會立刻在第一時間將關鍵的信息切斷,避免暴露更為深處的秘密。


    這麽說來。


    這個圖像所要指向的東西有著很大的可能性牽扯某些不為人知的真相?


    如此想著。


    法醫手中的刀片繼續以一道完美的直線從屍體的皮膚上麵切開,動作熟練,一氣嗬成,仿佛要將整張人皮來一個血肉分離的高端sps。


    終於。


    在將要抵達中部的中間點的時候,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接著將刀放在一邊,然後雙手輕輕地掀開屍體上麵的皮膚,將目光看向更深處的器官。


    接下來。


    他將要好好驗證一番自己的猜測。


    而這具屍體可是最為完美的試驗品。


    ……


    ……


    邱默站在翻新的酒吧大廳,隨後緩緩地走向一旁的書架,在之前的大火之中,雖然書架被點燃了一點點,不過,裏麵的書籍卻是毫發無傷。


    這讓他不由得有些懷疑這些書本是不是自帶保護罩,可以避免火災等各種突然意外情況。


    在檢索之中。


    他的目光突然停頓了下來,然後沉默地伸出雙手,伸向那一本書籍,暗紅的扉頁上,印刷著一隻奇怪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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