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夏長明那輕聲的講述。


    太初之主那原本平靜的麵孔之中猛地竄出一絲燃燒般的漆黑瞳火,伴隨著那略微有些錯愕的目光,那排山倒海的氣勢直接衝入天空。


    夏長明趕緊向後方退了一步。


    自他腳下的大地那洞開的破裂虛口中竄出無盡的黑洞,仿佛要將他吞入其中。


    在及時避開的時間下,他手中凝聚著的本源自他的身體周圍纏繞著一層層如同屏障的護罩,抵禦不斷洶湧澎湃而來的氣息。


    隨後。


    夏長明變換著自己的位置。


    “按照你的故事,那你最後是否擺脫了那種既定的命運?”


    凝視著夏長明,太初之主擺了擺手,在濃霧的聚集之中,那如同鋪陳而上的各式各樣的物質形成一個巨大的穹頂,將整個太初宮籠罩。


    “我用了各種辦法,想要讓自己在那一如尋常的熟悉中引發一點波瀾,不過,無論我做了再多的努力,在大方向上都起不了決定性的改變,那像是一種早已注定的命運。”


    夏長明如此說著。


    關於第二世的記憶,從很多方麵來說,都讓他感到格外地深刻。


    在那多次想要改變的命運之中。


    一切終究在不斷地修正下,讓一切迴歸了正常的軌跡。


    即便是他放棄了太子的位置。


    就在不久之後,他的繼承者,那位弟弟就慘死於北方巡查的天災之中,當屍骨從北方運迴來的時候,他這才第一次感受到一種不可抗的無力感。


    他的父皇在處理著天災的勞累下,身體一天天地變得虛弱,直到撐不住的那一天。


    說來多麽地可笑。


    所謂的天災。


    在那絲帛的記載之中。


    其實就是太初之主以此用來激發人類負麵情緒所創造出來的一種既定的毀滅,因為隻有如此,才能如同一種循環一般,不斷地從這個世界之中汲取能量。


    隨後,在悲憤交加的情緒之中。


    他的第二世成功地又一次死在太初之主的手中。


    “你說的故事還算是有趣,不過,如果你是想要以此來拖延時間,我隻能說,一切都是徒勞。”


    太初之主看著夏長明,在這時間的不斷流逝之中,祂能夠明顯地感知到這個人類的源力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不斷地膨脹。


    隻是,這種力量的增幅在祂眼中依然顯得微不足道。


    神明之所以是神明。


    並不隻是本源之力的差別那麽簡單。


    聽著太初之主的話語,夏長明輕輕搖了搖頭。


    “尊下別著急,真正的故事這才開始。”


    ……


    ……


    第三世。


    夏長明從沉睡中醒來,這一次他已經清楚地認識到了關於自己重生,亦或者時間倒退的事實,雖然不清楚其背後的原因。


    在感到一絲詫異的同時,夏長明不再迷惘。


    既然,第二世的存在讓他意識到了一切都無法加以改變的命運。


    那麽,有可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隻是沒有找到改變的根源。


    一切皆由太初之主產生。


    一切也皆因太初之主結束。


    無論是第一世,還是第二世,盡然如此。


    而太初從某種程度上亦是這個世界的因,這個世界的果。


    所以。


    弑神?


    不知為何。


    這個詞匯猛地跳入他的視野之中,那橫七豎八一般,仿佛要將整個視野全部鋪滿的詞匯,在躁動不安的內心裏,如同一顆種子,深深地紮根於夏長明的內心深處。


    接下來。


    在按部就班的循環之中。


    夏長明在他父皇死後登基。


    這個時候的他已經認識到了關於人王道的力量的來源。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所謂的人王道和某種後天神明的香火信仰之路極其相似,以人族的氣運為基礎,化散為整,凝聚源力。


    再之後,迎來了祭天大典。


    這一世。


    夏長明目睹了太初之主徹底覆滅了大夏。


    以死亡為結束。


    時間,再次重來。


    ……


    ……


    第四世。


    太初之主摧毀了夏安。


    夏長明葬身火海。


    ……


    ……


    第五世。


    太初之主囚禁夏長明,讓他眼睜睜地看著神孽屠戮著整個大夏。


    ……


    ……


    然後是第六世、第七世、第八世……


    那如同不斷循環的輪迴,一次次地摧毀夏長明的意誌,可是,越是如此,他越是覺得不甘心。


    讓他感到無盡的折磨。


    ……


    ……


    第十二世。


    夏長明於地下鬼市邂逅李長青。


    ……


    ……


    第十七世。


    夏長明鑄造青銅七星棺,以天象為軸,決定封印太初之主。


    ……


    ……


    第二十一世。


    夏長明於後宮之中邂逅正在剛剛步入傳奇的武媚,兩人一見如故。


    隨後一同死於太初之主的烈焰之中。


    ……


    ……


    第二十三世。


    夏長明從上一次的死亡之中迴歸,雖然從身體的意義來來說,他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但是,那來自於靈魂深處的折磨仿佛一種詛咒。


    一次又一次。


    讓他從死亡之中醒來。


    隻是這一次,他找到了另外一種不一樣的方式。


    一個關於那顆神秘無比的石頭的全新的用途。


    ……


    ……


    “我實在有點無法理解。”


    李長青站在鬼市的廢墟之上,注視著眼前的夏長明,在很長時間的沉默之中,他指了指眼前的那殘垣斷壁,示意夏長明看去。


    “你看看這裏,這是昔日的神都,從來,來自於整個世界四方的所有人都將這裏當做世界的中心,可是,你看現在呢?”


    “已是一片廢墟,滿目瘡痍,千瘡百孔,唯有潮濕的氣息還在這裏生長。”


    “而那個時候的上朝遠比現在的大夏要繁華,而那個時候的陛下,也遠比您要強大。”


    李長青說著,隨後很隨意地坐在了地上,在他的手中拿著的酒葫蘆空蕩蕩的,在他的手中晃來晃去。


    “所以呢?”夏長明看著李長青,沒有什麽表情。


    對於李長青的話語,沒有動怒。


    畢竟。


    關於李長青的性格,在這麽多次的輪迴之中他早已了如指掌。


    “有些東西是反抗不了的。”


    “這句話,你在第一次和我見麵的時候就曾說過。”


    李長青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無奈。


    “說起來,關於你所說的青銅箱子,那是我曾經放在那裏的,因為那裏是昔日那位陛下的住所,我想著要讓一切都伴隨著那位陛下一起,煙消雲散,可是,我沒想到它會被您發現,而且,還會有如此讓人震驚的能力。”


    李長青說著。


    不由得會想到那天深夜,他帶領著神使前去剿滅關於弑神計劃的那最後一個參與者。


    那個時候。


    他將那個箱子鄭重地放在自己身前,什麽也沒說。


    帶著那一抹平靜的麵容,安然地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也是直到現在,在這位陛下那輕言細語地敘述之中,他才知道那個箱子裏麵放著的東西究竟是什麽。


    長歎了一口氣。


    李長青打開酒葫蘆準備再合上一口,這才發現,整個酒葫蘆已經空了。


    “您難道就沒有想過放棄?”


    “既然您已經知道了關於自己輪迴的真相,那麽,想必也能夠解脫。”


    “放棄?”


    夏長明在平靜的目光下,輕輕搖了搖頭。


    這麽多次的輪迴之中。


    此刻的他已經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麽繼續堅持。


    可能。


    這更像是一種執念。


    一種深深刻在腦海之中無法忘記的執念。


    “我這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長生不死了吧。”


    “既然如此,我這邊倒是有一個辦法,不知可不可行,如果陛下願意嚐試的話。”


    夏長明猛地抬頭,眼睛死死地盯著李長青。


    在李長青那玩世不恭的態度,他緩緩說道:“陛下既然已經參透了人王道多年,那麽自然應該知道,所謂的人王的力量,全部來自於人族之氣運,而以當前的大夏情況來看,無論陛下再怎麽努力,也無法讓自己更進一步。”


    “既然如此,為什麽不換一種方式呢。”


    “一個東西,有著所謂的過去,那麽自然存在著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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