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老遠。


    邱默和小道士就一起看見了夏安的恢弘盛況。


    之於邱默而言,即便是經曆了聯邦那三百多年的現代變遷,但此時此刻,依然能夠感受到深深的震撼。


    這是從曆史之中傳承下來一代人的記憶。


    大概對任何一個聯邦人,尤其是東大陸的人來說,都會和邱默一樣。


    遙遙相望,有氣吞萬裏之氣象。


    宏偉壯闊。


    “兩位大概是第一次來夏安吧?”


    “是的,看你的樣子,是夏安人?”邱默收迴目光,問道。


    羅佳何點了點頭。


    他們羅家在整個夏安,不說是名門望族,但也算是有著那麽幾分底蘊,傳承了幾代人,也算是在各地開花分枝起來。


    “那你知不知道,夏安有哪些聲名遠揚的大高手?”


    一旁,任一閃爍著自己的大眼睛,眼巴巴地望著羅佳何。


    從小到大,他可是聽師傅一直說著山下的各種故事。


    什麽山下的高手如過江之鯽,一抓一大把。


    什麽山下的女人都是猛虎下山,能夠吃人。


    之類的說法,不一而足。


    這在讓小道士感受到一點點恐懼的同時,也有著深深地向往。


    降虎伏龍。


    “你還真是一個武癡。”


    羅佳何嘴角抽搐了一番。


    隨後,很認真地看著任一的眼睛,告誡著他。


    “在夏安,如果不是因為極其特殊的情況,可千萬不要動武,不然,你有可能會被大理寺的人帶走。”


    不過,如此說著。


    羅佳何其實更擔心的反而是大理寺的那些人。


    畢竟。


    通過這幾天的相處。


    任一雖然可能在年齡上偏小。


    但是,那一身堪稱恐怖的實力,以及手中那把奇奇怪怪的長劍,殺起妖魔來,可謂是一劍一個,鮮血橫流。


    充斥著一種血腥而異常的美感。


    所謂的劍客,大抵如他一般。


    就在三人交談的時候,馬車逐漸距離夏安越來越近,在經過城門的時候,看守著的城門的士兵在看到車夫出示的通行證之後,很輕易地放了行。


    “好多人。”


    “那肯定啊,夏安可是我們大夏的國都。”羅佳何說著,臉上露出了自豪的表情,身為大夏人,這是他們埋在骨子裏的驕傲。


    如此說著。


    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


    隨後猛地一拍車廂上的木板,笑了起來:“說起來,兩位還真是運氣很好。”


    “怎麽說?”邱默有些不解地反問道。


    “好像就在這幾天,我們的皇帝陛下就要舉行祭天大典了。”羅佳何解釋道。


    “為什麽要祭天?”任一眨著大眼睛,眼神之中帶著一絲不解。


    “那當然是為了得到上天的保佑,乞求大夏長盛久安,這是每一任大夏皇帝在登基之後都會做的事情,畢竟,皇帝陛下乃是天子,天子者,自然要順應上天。”羅佳何一本正經地對任一進行解答,話語之中充滿了恭敬。


    就在這時。


    馬車在搖搖晃晃之中緩慢地停了下來。


    車外傳來了車夫的聲音。


    “公子,我們目前已經到了自家的客棧。”


    “好的。”


    應答了一聲。


    羅佳何從車廂裏麵拿出兩袋早已準備好的錢幣,遞給邱默和任一兩人,隨後說道:“那兩位還請先到客棧休息一番,這是我的一點點小心意,還請兩位不要拒絕。”


    邱默看了看羅佳何幾眼,倒也沒有見外。


    畢竟。


    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沒錢可謂是寸步難行。


    “那兩位可以先休息休息,順便逛一逛,等我迴家交代完事情之後,有時間就過來看望你們。”


    “你先去忙吧。”


    “告辭,兩位。”


    “告辭。”


    ……


    ……


    夏安的另一邊。


    陰沉潮濕的氣味從四周喧囂而上,帶著那麽一絲絲的腐爛,任索輕輕地收迴月影,在白光如明晝般消散的時刻。


    四周的那群圍繞上來的妖魔如同一排多米諾骨牌,一個接著一個地倒落於地,猩紅的血液還有著熱氣。


    在地麵上匯聚成河。


    “你……”


    站在後邊的一位妖魔有點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人類,雙腿不禁有些顫抖,隨後,一點溫流從兩腿之間流了下來。


    作為妖魔。


    向來都是他們恐嚇人類。


    以人類為食。


    這是他頭一次體驗到這種恐懼,站在任索麵前,他甚至覺得自己隻是一隻小螞蟻,而任索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怪物。


    “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我?”任索有點淡然地甩了甩月影上的血漬,隨後說道:“我隻是一個路過的人類罷了。”


    “你就不怕我們狐族的報複嗎?”


    “嗯?好像一開始,是你們非要像瘋子一般,追著我不放的吧?”


    任索有點不明所以地說道。


    隨後,月影地劍光驟然切下了這個妖魔的腦袋,在鮮血噴湧而上的那一瞬間,圓滾滾的腦袋咕嚕咕嚕地滾到了地上。


    隨後。


    他看著這四周一片狼藉的樣子。


    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是一個不喜殺戮之人,如果可以講道理的話,他寧願坐下來好好和這群自稱是狐族的生靈談一談。


    談不妥。


    再痛下殺手也無妨。


    狐族?


    按照聯邦的那群曆史專家的報告來看,在一些遺跡之中是有著所謂的妖魔的發現。


    隻是,一千多年前呐。


    任索到現在都還有點恍惚。


    畢竟。


    他的本源基礎,其中所擁有的一項,就是時間。


    即便如此。


    他可完全做不到直接跨越千年這種,不可能成功的事情。


    所以。


    在這一點上。


    他遠遠要比其他人更為震驚。


    搖了搖頭,他走到這群屍體身邊,在偶爾閃爍著微微光亮的血液之中,他彎下腰來,把那些閃爍著光芒的石頭一顆顆撿起來。


    晶瑩剔透。


    這是他們大腦之中的核。


    雖然對任索來說沒什麽大的作


    將東西放在衣服的口袋之中,任索這才將目光看向不遠處的某個晦暗的角落,隨後輕聲說道:“別躲了,我發現你了。”


    伴隨著一點點霧氣從遠方似有似無地傳來。


    男人輕聲笑了笑,隨後很自然地出現在了任索的前方,他臉上的那扭曲的傷痕如同攀附在上麵的一隻隻小蟲子。


    在蜿蜒曲折的臉龐下。


    他的微笑顯得有幾分詭異。


    任索看著他的那張臉,在略顯晦暗的燈光下,他放鬆了緊握月影的手,隨後依然自顧自地在地麵之上尋找著那些狐族留下來的核。


    這個能夠很好地幫助沈明軒治愈之前所受到的創傷。


    畢竟。


    之於現在的情況而言。


    如果不能療愈他的傷勢,沈明軒就是一個拖油瓶。


    男人站在一旁。


    看著任索的表現,臉上略微有點小小的尷尬。


    “閣下。”


    “嗯。”任索瞥了他一眼,隨後便收迴了目光,在半晌的沉默之後,他這才開口問道:“你有什麽事?”


    “事倒是沒什麽事。”男人笑了笑,隨後自我介紹道:“我叫夏牧,牧牛的牧,主要是出於好奇。”


    任索眉頭一挑。


    姓夏?


    大夏皇朝。


    那姓夏的人,可不會簡單呐。


    “好奇什麽?”任索問道。


    “敢問閣下,師承於何處?”夏牧問道。


    “沒有師承,純靠自己鑽研。”任索迴答著,將手中的月影收入劍柄。


    他就喜歡這樣子的人。


    不打打殺殺,和和氣氣地談一談。


    多好。


    “那閣下可真是天資聰穎,天賦過人。”夏牧繼續保持著笑容,如此說道。


    “怎麽說?”


    “畢竟,您這個境界,可不是那麽簡單就能達到的。”夏牧說道。


    “可能是巧合吧。”


    任索擺了擺手。


    此刻。


    有風從巷口處吹來,吹起地上的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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