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著過了一個時辰,道生哼著小曲兒悠哉遊哉地來到曇曜院中驗收成果。


    依照他原本的設想,此時曇曜應費勁地蹲著馬步,兩位“監事”毫無形象地守在旁處,而朝顏則應是心急如焚地在院中跺腳。


    若是朝顏來求他,他也未嚐不願意放曇曜一馬,今日便讓他少吃些苦頭,明日再帶他去軍中操練也可。


    但看到眼前空無一人的院子,道生嘴角勾起的弧度逐漸拉平。


    人呢?!


    該在這蹲馬步的人呢?!


    該在這“監工”的人呢?!


    “哈哈哈~曇曜,你拿這塊,他們肯定得輸。”


    “我還就偏不信了,鳳皇,就取這塊。”


    “你別說話,方才就是聽你的才輸了。”


    幾人的歡聲笑語從屋內傳入道生的耳中,道生快步走上台階,一腳踹開擋道的木門。


    屋內杜家三人齊刷刷地轉過頭看著他,臉上是還未來得及收起的笑意。


    曇曜還算有眼見,見到他立馬起身對他行禮,道生這才覺得自己好受了些。


    “你們在做什麽?不是讓你們幫曜師強身健體的嗎?”


    道俊朝朝顏的方向努努嘴,“誰讓我們倆技不如人輸給顏顏,答應她不再對曇曜胡來。”


    道生深吸一口氣,努力克製要溢出胸腔的怒火。


    “這事你們也能答應她?曜師這點小身板,可受得住你我一拳?”


    朝顏皺著臉一會看看曇曜,一會看看道生。


    道生自幼習武,自是比眾人魁梧不少。可是曇曜也不算小身板吧?他隻是穿上衣服不太顯胖而已,好歹你倆站在一起,身高也差不了多少。


    “大兄,曇曜他隻是看著瘦弱,其實身材挺好的。”


    屋內其他人瞬間瞪大雙眼看著曇曜與朝顏二人,曇曜手握成拳抵著嘴不住咳嗽,麵頰染上一片緋紅。


    “杜朝顏,你知不知羞的!”


    道生麵上亦浮上一層紅暈,又氣又羞地對朝顏怒吼。


    她怎可當著幾位兄長的麵說這話,簡直是不知羞恥。


    朝顏眨巴幾下眼睛,壓根沒意識到自己說出了什麽狂言,還想繼續解釋,被曇曜搶了先。


    “道生施主,多謝你的好意,但貧僧並不如你所想的瘦弱,且郡主教給貧僧一些強身之法,若日後有需要,貧僧會再向你請教。”


    道生氣得直哼哼,曇曜都這麽求饒了,他也不好得理不饒人。


    “那便如此吧。”


    道生麵上的紅暈未退,看到桌上被拆得七零八碎的“木屋”,疑惑地問:


    “你們在玩什麽?”


    “推木屋,大兄可要一起?”朝顏笑著答道。


    “推木屋?”


    朝顏指著桌麵上的木屋對道生一通解釋:


    這木屋是由數塊一指長、半指寬的方形木條搭建而成,通過木條的橫豎排列,使木屋短時間內不會坍塌。


    四人分成兩個陣營,輪番抽出木屋中的一根木條,誰抽出的木條導致木屋坍塌,誰就落敗,敗方需答應贏家的一個要求。


    朝顏便是通過此法來激將鳳皇道俊二人,才將曇曜解救出來。


    鳳皇早已迴過神,全神貫注地抽出屋簷處的一根木條,哪知道生清了下嗓子,嚇得鳳皇手一抖,木屋稀裏嘩啦落了一桌。


    鳳皇看著麵前的廢墟,氣得捶胸頓足。


    “大兄,你怕不是顏顏派來的細作,故意來搗亂的。”


    道生冷哼一聲,“自己手藝不精,還賴別人。”


    “大兄手藝好,那大兄來給我們做個示範。”


    道生本就不是迎難會退縮之人,被鳳皇激將後,直接將鳳皇趕到一邊,坐上鳳皇的位置。


    “來就來,好好看著。”


    朝顏和曇曜對視一眼,笑得狡詐。


    “大兄要玩,可得先拿出賭注來。”


    “賭什麽?”


    “若是大兄輸了,以後就不得再以任何冠冕堂皇的借口欺辱曇曜。”


    曇曜在桌子底下拉拉朝顏的手,“顏顏,道生不是...”


    “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道生見不得曇曜在朝顏麵前討好賣乖的模樣,真是一點男子漢氣概都沒有。


    是以,他想也不想,徑直打斷曇曜的話應承下來。


    “嘿嘿,曇曜擺陣。”


    曇曜見朝顏眉飛色舞的模樣,也隻好寵溺的笑笑。白皙修長的手指撿起一塊塊木條,不過片刻,一座精巧的木屋就再現於幾人麵前。


    鳳皇見曇曜、朝顏打情罵俏的模樣越發確定心底的猜測,看道生、道俊麵上沒有半分驚詫,想必二人也知此事。


    “大兄先請。”


    “隨便哪塊都能拿?”道生問。


    朝顏挑挑眉,“當然。”


    “常敗將軍”道俊不想見道生太吃虧,好心地提醒。


    “你先拿麵上的幾塊,等他們犯錯。”


    道生沒有說話,指腹掃過屋頂,猶豫片刻依然沒有下手,反而直衝內裏的木柱而去。


    “轟~”的一聲,木屋瞬間坍塌滿桌。


    道俊在道生身後無力扶額,“都說讓你拿麵上的,你還不聽。”


    “我們可從來沒有第一輪就輸的戰績。”


    鳳皇得意的補刀,讓你剛剛說我手藝不精,好好看看是誰上場就輸。


    道生也有些發懵,他本想著木屋內還有其他支撐,應是不容易塌,定是曇曜動了手腳。


    “再來。”


    “那這把大兄打算拿什麽做賭注?”朝顏得意地問道生。


    “你想要什麽?”


    朝顏想了想,“若是大兄這把又輸了,明日請我們去得福酒樓吃飯。”


    “好說,一頓飯而已。”


    “曇曜,搭好一點,我們明日有沒有肉吃可全看你了。”道俊一把拍在曇曜的肩上,笑得甚是燦爛。


    曇曜望著道俊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眸中不經意間閃過一絲光彩。


    這把道生倒是沒有出手便毀所有,好歹是讓木屋頑強地堅挺了一輪。


    道俊實在沒眼看,用手捂住眼睛,“大兄還是退下吧,讓我們來。”


    道生反倒越挫越勇。


    “再來,這把我定能贏。”


    直到陽平王與南安公主聞聲而來,杜家三子仍無一人贏過對麵二人。


    其中數道生輸的最慘,據不完全統計,他輸給朝顏黃金首飾三套,千兩功德一件,若幹要求另提。


    輸給鳳皇白玉丹爐一頂,珍貴草藥十株,在爹娘麵前無理由維護他五次。


    道俊比較直接幹脆,要了道生一年的俸祿,被道生追著滿院子打。


    陽平王聽完道生的慘狀,挽起袖子興致勃勃的加入戰局,不過兩炷香時間,便大喊道:


    “不玩了,不玩了,再玩下去,整座王府都得輸給你們。”


    “曜師的建造之才著實過人,若是哪日曜師還俗,司空一職非你莫屬。”


    曇曜被誇讚後並沒有半分驕傲,“多謝王爺賞識。”


    迴到廂房的陽平王剛躺下,被南安公主握住衣領從床上拖起來。


    “你可知顏顏與曜師之事?”


    陽平王皺了下眉頭,“夫人所指何事?”


    轉瞬,他意識到什麽,拉開南安公主緊握的拳頭,坐起身慢條斯理地說道:


    “顏顏去歲生病一直是曜師照料,所以兩人是親密了些,但我可以保證,曜師為人端正,二人...”


    南安公主氣不打一處來,舉著手指猛戳陽平王的額頭:


    “全府就你個瞎了眼的沒看出來,他們倆就差沒把‘我們要成親’五個大字刻在腦門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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