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魏福橋和田鼎帶迴魏家莊,魏旭吩咐下人趕緊去請郎中。


    他現在稍微放心了點,爺爺的傷勢他看過了,沒什麽大問題。


    倒是姐夫田鼎,情況不怎麽好,現在還在昏迷,等取出他體內箭頭時,還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去。


    但魏旭也隻能盡人事聽天命。


    他安排好莊內的事,然後提上布滿缺口的鬼頭刀,朝著梁家莊而去。


    現在,是時候去殺人絕戶了。


    魏旭滿臉殺意直驅梁家莊。


    到了這裏,他發現整個梁家莊竟然一片素縞,無數莊戶,不分男女老少,全部披麻戴孝跪在路邊。


    這是……在逼他手下留情啊!


    魏旭哪怕滿心殺意,但也不得不佩服梁貴成的手段。


    一般人,要是遇到這樣的狀況,估計心早就軟了吧,狠不下手去殺人了吧?


    就算執意殺人,難道就不怕世俗的指責?


    得多麽嗜殺成性的殺人狂魔,才能對這樣的人家下手啊!


    如果沒經曆爺爺被劫持,他估計真的會掉頭就走。


    以前父母的仇,他沒經曆,沒有切身之痛,但現在,他就算心底不忍,也絕不姑息。


    魏旭才走到莊子半途,男女老幼們開始放聲痛哭,上百人齊哭,聲勢震天,淒淒慘慘,斷人心腸。


    魏旭腳步一滯,充耳不聞,麵色陰寒。


    越是如此,梁家越該死。


    梁家院子門口沒人,但同樣披白掛素。


    幾個年老的下人披麻戴孝跪在門口,一邊嚎啕大哭,一邊磕頭哀求魏旭放過梁家一馬。


    魏旭有些抑鬱,特他媽的,這叫什麽事?


    明明是梁家壞事做盡,為什麽他竟然有種愧疚感?


    他猛然一腳將大門的門檻踢得稀爛,陰著臉快步朝著梁家宅院深處走去。


    很快,魏旭順著人聲到了梁家祠堂。


    這裏,一片白縞,二十幾口黑漆棺材擺在祠堂門前。


    梁貴成帶著一家老少二十幾個人穿著壽衣站在了棺材前。


    他麵色慘白,見魏旭提刀而來,喟然長歎,道:“我知道現在說什麽也沒用了,你肯定要殺絕我一家子。但我有一個請求,請讓我們一家能全身入棺,然後請允許那些莊戶給我們送葬。”


    魏旭掃過梁家二十幾口人,裏麵有白發蒼蒼的老人,也有嗷嗷待哺的嬰兒。


    所有人都簌簌發抖,壓抑的哭聲時不時響起。


    這場麵,真是鐵石心腸的人也沒法無動於衷。


    魏旭閉上眼,緩緩道:“你既然知道,那當初為什麽要假扮流寇殺我父母和二叔?”


    梁貴成悚然一驚,脫口而出:“你怎麽知道?”


    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但話已經出口,他也不再狡辯,魏旭既然知道了,他再說什麽也沒用了。


    他痛苦的看向一家老少,原本他還存著僥幸,希望魏旭看他們一家這麽淒慘的份上心軟,但現在……一切都沒意義了。


    請的人也沒到,他們一家真的要死絕了。


    他老淚縱橫,早知道就該讓自己兒子孫子們分散而逃了,能留一個是一個。


    他悔恨交加。


    梁貴成大喝一聲:“魏旭,嬰兒都是無辜的,請放過他們吧!”


    魏旭睜開眼,已經得到驗證,他的心硬了下來。


    沒什麽好說了,身形一動,鬼頭刀揮動,噗嗤噗嗤,人頭滾滾而落。


    梁貴成和他大兒子同時倒地。


    啊,淒厲的尖叫響起,梁家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有人狼奔豚突,四散逃跑,有人跪地求饒。


    魏旭麵硬心冷,追逐那些跑得最快的,一刀過去,就是人頭滾落。


    很快能跑的全部死亡,剩下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殘。


    魏旭邁步走過去,他身上一片殷紅,都是噴射的鮮血濺上的,鬼頭刀上滾燙的鮮血滴答掉落。


    跪地求饒的梁家婦孺老少,膽小的已經嚇昏迷過去了,沒昏迷的也簌簌發抖,一臉絕望。


    魏旭揚起刀,但怎麽也下不去手了。


    這時,係統縹緲之音響起。


    “任務變更,做為未來的武道強者,怎麽能沒有憐憫之心?


    說明,放過老幼婦孺,證明宿主還有人性。


    另,首惡已誅,殺人就絕戶任務核定完成。獎勵宿主一次抽獎機會!”


    魏旭身體一震,眼裏露出不可思議之色,接著內心深處竟然鬆了口氣。


    很好,很好,這係統似乎也不是那麽絕情。


    他放下鬼頭刀,不再看梁家婦孺老少一眼,轉身朝外走去。


    這些人放過了,也許以後也會有人來找他複仇吧!


    但這又如何?隻要他自身強大,又怕得了誰?


    就在這時,一聲震天長嘯傳來。


    接著一個聲音遠遠傳來。


    “刀下留人!”


    聲音剛落,跟著又喊道:“我乃北山縣城捕頭典不畏,請魏家小郎過來一見。”


    魏旭麵無表情,這捕頭這個時候趕來,不用想也知道是梁家請來的阻止他的人了。


    可惜,這捕頭還是來遲一步。


    他沒有搭話,隻是一步一步行走著。


    很快,在梁家宅子前院遇到一個穿著灰色捕快官服的中年大漢。


    這人滿麵虯髯,手中提著一把快刀,腳下快步如飛。


    見到魏旭的瞬間,他一驚,停下了腳步。


    典不畏知道自己來遲一步,看魏旭渾身血跡,滿身殺氣的樣子,就知道他殺了無數的人。


    他拔出單刀,怒喝道。


    “你就是魏家小郎?你竟然真的來滅梁家滿門?你簡直無法無天,罪不容赦!你跟我迴衙門聽候發落吧!”


    說著,他渾身勁力鼓蕩,緩緩逼近。


    魏旭靜靜站立,冷眼看著典不畏,淡淡道:“梁家跟我仇深似海,十幾年前殺我父母,這次更是強行殺上我魏家礦場,傷我爺爺和姐夫,強搶礦場,這樣的不共戴天大仇,我滅他滿門與理與法都是理所應當。”


    說完,魏旭舉步就走。


    典不畏眼睛微眯,這樣的仇確實不共戴天。


    但不管什麽理由,殺人就是犯法,他既然遇到了,就必須將行兇者帶迴去。


    不然就是他的失職。


    他刀一指,再次喝道:“站住!我不管你有什麽仇怨,你殺人就是犯法,必須跟我迴去接受審訊。”


    魏旭站住腳,冷冷道:“你要阻我?”


    他心底暴虐的情緒猛然暴漲。


    一下殺了那麽多人,對他還是有很大影響的。


    在麵對婦孺老少時,心底良知還能讓他勉強克製。


    但現在麵對帶刀武者,他壓著的兇性一下激發。


    殺意一下子狂湧而出。


    典不畏臉色大變,怒喝:“大膽,你敢襲擊官差?”


    說著,他舉刀就要搶先出手。


    但魏旭卻更快一步,鬼頭刀破開空氣,閃電般的劈到了典不畏麵前。


    當,典不畏橫刀架住。


    但狂暴的巨力震得他雙腿離地倒退。


    魏旭一步追上去,再次出刀。


    當當當,接連三擊,金鐵交鳴之聲震耳。


    典不畏被生生劈飛撞進了廂房裏。


    魏旭這才停住了身形,眼裏的瘋狂逐漸散去。


    他掃視了一眼被撞塌半邊的廂房,邁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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