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女生,顧忌會更少些,直接還和周鏡一塊在床上坐了坐。


    宋君子和廖俊也走進了房間。


    又十分鍾,係統仍毫無反應。


    「看來可行。」路庭做出結論,順手拿迴自己的背包。


    周鏡順理成章的和勾瑩瑩住一間。


    剩下宋君子和廖俊同住一間。


    路庭原本收到了兩位男隊友的邀請,廖俊說他們三人擠一擠也沒關係,還互相有個照應,但路庭迴絕得很幹脆:「我比較好奇單人住,是不是會觸發額外劇情。」


    他都這麽說了,別人自然便也不好強勸。


    倒是勾瑩瑩眼看終於有了個伴,心裏一塊大石頭落定,她在路庭出門時問了一句:「隻有你的傘已經給出去了,你一個人住,要不要我們勻把傘給你?」


    「不用。」路庭謝過同伴的好意,沒有收傘。


    他一個人走進了三間宿舍當中最靠左的那間。


    床鋪和被子枕頭都是新的,分配給玩家的宿舍似乎還有人提前打掃過,桌椅櫃門上都不見落灰。


    就是陽台門一直關著,室內空間密閉久了,略微有點悶,空氣裏有股氣流不通暢時獨有的味道。


    路庭先走向陽台,把陽台的拉門打開,讓晚風湧進來換氣。


    接著,他四處在屋子裏轉了一圈。


    他逐一檢查了床板正反、牆麵被床所遮蓋的邊沿、櫃子裏外、天花板及地板的四個角、以及其他諸如「櫃子背麵與牆壁間的夾隙」之類的細節角落。


    路庭並不知道,在他剛開始做些事時,他和一句「你在做什麽」險險擦肩而過。


    岑歸差一點就真的開口了。


    引導npc給出的提示是,希望玩家們返迴宿舍休息,為明日的劇情任務養足精神。


    可有位「違規專業戶」終於進了宿舍,進門第一件事卻是搬東翻西。


    「好奇單人住是不是會觸發額外劇情」——難不成其實是跟人合住不方便拆房子的意思?


    因為實在想不出拆房子的意義在哪,岑歸按住了已經溜到舌尖的話,決定再觀察片刻。


    他才終於看明白,路庭是在做檢查。


    路庭給人的印象就不是走「謹慎」路線的人,以至於岑歸意識到這點時幾乎有點新奇。


    他看玩家忙前忙後,工作瑣碎但有條不紊。


    這件事路庭做得顯然富有經驗,而且對方心裏有一份清單,清楚一個看似無害的場景裏,哪些地方可能悄然刻有危險痕跡。


    ……也是。如果路庭真是一個一切全憑膽大敢莽的人,他怎麽可能做到圍困別人見了都隻能慌忙逃命的boss。


    岑歸無意間察覺這人膽大心細的一麵。


    他看著玩家的檢查終於即將收工,卻略走了個神。


    他在想:「原來需要檢查這麽多遍。」


    路庭查遍了這間宿舍近乎每一個邊角——沒發現可疑標記、沒貼花花綠綠黃黃的符、沒有被某不知名人士寫下的小字、沒有血跡、沒有表現形式可能更抽象的「咒怨黑斑」。


    晚風不僅給室內換新了空氣,還送來了一點夜間湖水的濕潤氣息。


    路庭動作幹練又盡量別吵著人的將家具擺設復原了,他去洗了把手,順便站在陽台吹會風。


    「係統這次真的當了迴人,還是說宿舍隻是暫時的安全區?」他在濕潤的風裏眺望湖麵,自言自語,


    如果這裏不是恐怖遊戲場,黑水中學的湖景宿舍景致是真的很不錯。


    陽台直接麵向湖泊無遮擋,夜間的樓棟大多亮著燈,燈火直接投落進湖,在因為下雨而看不見星月的夜裏,人類點亮的燈光就像落在湖麵的星星,與遠處幽靜的樹林明暗相映。


    路庭對著風景看了一會。


    監察他的岑歸手頭暫時沒什麽事,執行官不久前還否定了係統揣測自己「在淋浴間遭遇異常」的說法,和係統有來有往的小起爭執。


    他跟著他一起無意義望向遊戲場景。


    突然,岑歸注意到路庭的鼻子似乎微微抽動了一下。


    監察裝置不具備環境細節採集功能,所以岑歸隻覺得路庭這個小動作真的很像某種野生動物。


    但路庭聞到了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它似乎來自下方湖泊,被風送過來。


    路庭覺得這味道有些熟悉,他嚐試分辨,但風僅若隱若現地將它捎來一縷。


    是傍晚時在巴車前第一次遇見蘇靜水?


    還是融化在雨傘抵禦後的人形怪物?


    路庭心裏跳出兩個推測,那氣味難以追蹤,轉瞬就已經消失了。


    並且奇怪的,路庭覺得它好像還有點像別的什麽,但他一時想不起來。


    「……算了。」在陽台上為了這股氣味又多站了半天的路庭說。


    他搖了下頭,確定那味道一時不會再出現,他也就沒必要再浪費時間。


    岑歸看著路庭轉身朝室內走去,粗略整理了下自己的東西,把學校給實習老師統一派發的生活用品擺上洗漱台。


    看來是終於準備休息了。


    不過在休息前,路庭顯然並不是那種生存遊戲場裏,除了活命其他事都可以「湊合」的人。


    他的包裏有換洗衣物,被他拿出來擺上桌麵。


    然後他脫下外套,搭上椅背。


    在看到還僅是脫下外套時,岑歸併不認為這有什麽。確實,外套較為厚重,體積又大,打濕了不一定有得換,不方便帶進狹小的衛生間,提前放在外麵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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