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不休?我得說清楚一點,我可沒打算跟你單打獨鬥。”


    小野寺幽海眼中帶著幾分戾氣。


    輕輕一揮手,手持鎖鏈的那名司狩便揮舞鎖鏈,驟然間鎖鏈如銀蛇盤行一般擊向林決。


    林決的身子微微一閃,看起來幅度極小,卻是恰到好處的躲開。


    那帶著血腥氣的鏈刀,從他的鬢發處堪堪擦過,再近半分,便能造成致命的威脅。


    在短暫一刹那間,林決的目光落在了鎖鏈上。


    一道白光閃過。隨後是兵刃觸碰的聲音。


    那名進攻的司狩原本猙獰的神情瞬間露出驚詫。


    林決仿佛出刀了,又仿佛沒有,他那條充斥著藍色光紋的右手依舊按在天叢雲的劍鞘上。


    但鎖鏈斷了。


    切口處光滑平整,仿佛是被激光刀切開一般。


    便連林決自己也意外於天叢雲的鋒銳。


    “有點意思。”


    小野寺幽海拔出雷切。


    “隻有極態兵器才能對抗極態兵器。”


    話音落下,小野寺幽海的身形驟然隱沒,然若一道迅雷!


    雷切帶著電光一般的劍氣劃過。


    刹那間周邊的容器與容器裏的實驗體都被這道劍氣切開。


    攔腰而斷!


    但他仿佛沒有受到任何阻力一般,與林決的距離瞬間縮短。


    同一時間,手持鉤爪的司狩如同一隻蜘蛛一般,倒爬在天花板上,等待著林決閃避的瞬間,獵殺林決。


    那名鎖鏈被斬斷的司狩,手中也多出了一把苦無,等待著封鎖林決的路線。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換做其他司狩,稍有恍惚便陷入死境。


    林決感覺到眼前的一切都很慢。


    哪怕小野寺方才的這一招拔刀斬已經完成了一半。


    哪怕另外兩道目光緊緊的鎖著自己。


    居合斷海的奧義並不在於氣勢,而在於速度。


    想要擁有這樣的速度,首先得適應這樣的速度。


    在掌握了柳生一夢的劍法後,林決沒有半點懈怠過修煉,整個人也都早已習慣了急速拔刀術之下,幾近極限的速度。


    所以這一次,就如同方才一般,麵對小野寺的這一招拔刀斬,林決的腰身一低,似乎預料到了小野寺這一刀的角度,也算準了兩名夾擊之人的手段。


    他俯身而過,再一次,劍氣貼著他的鼻尖而過。


    這種精準的計算讓小野寺幽海震驚。


    猛然間,小野寺幽海迅速手刀。


    一道恐怖的斬擊將他擊退數步。


    帶著鉤爪之人瞬間彈射向林決,於此同時,數把苦無封鎖住林決所有的退路!


    小野寺瞳孔皺縮,本能想要唿喊,讓自己的同伴退卻。但這一切實在發生的太快。


    他隻是起了這個念頭,下一秒,林決的刀已經將那些苦無盡數斬斷。


    連帶著的,還有飛在空中的一條斷臂。


    小野寺不敢相信這一幕,林決展現的速度太快了,並非身法上的快,而是出刀的速度。


    最可怕的是,他仿佛能夠預先感知到敵手招式的落點一般。


    這種能力,小野寺幽海並不陌生。


    殘心。


    是他的主人,柳生一夢的天賦。


    隻有劍道天賦超然於世之人,才可能被殘心這樣的能力眷顧。


    以前小野寺一直認為殘心必須是目盲之人才能修煉成的特殊天賦,但林決證明了這一點是錯的。


    他隻是單純的……不夠天才。


    “我要殺了你!”


    妒火讓小野寺再次出刀。


    這一次,他不再保留,奧義居合斷海直接施展開。


    隻是再次讓他驚訝的是,林決就仿佛鏡子裏的自己一般,跟自己做出了一模一樣的動作!


    拔刀術對拔刀術!


    刀劍交鳴!火光四射!


    兩個身影仿佛同時消失,又同時出現。


    恐怖的斬切意讓另外兩名紫色司狩感覺到極大的危機,迅速離開二人交手的中心。


    那名使用鉤爪為武器的司狩,甚至顧不上斷臂的痛楚。心中的駭然讓他做出了最為正確的選擇!


    而交戰中心,林決的身子被恐怖的力道彈開,虎口處微微有些麻痹。


    小野寺幽海同樣不好受,他整個人倒退了一漲有餘,握著雷切的手,顫抖不已。


    小野寺幽海惡狠狠的盯著林決。


    這個人有古怪。


    為什麽他能施展出我的奧義?


    為什麽這麽短時間,他的速度力量提升如此大?


    方才的對攻,小野寺已經算施展了全力,但也隻是跟林決打了個平手。


    小野寺幽海驚詫於林決實力提升過於迅速,而林決也感覺到同樣的震驚。


    方才若非自己合金手臂開啟了推進,那一刀自己會比小野寺幽海慢!


    林決冷靜下來,看著小野寺的神情,他已經知道了小野寺幽海的極限。


    但自己的極限,卻還沒有達到!


    “再來!”他毫無懼意,大喝一聲,再次施展拔刀!


    ……


    ……


    阿卡司與花小兮陷入了迷宮之中。


    原本隻是猜想,但此刻,他們來到了一個岔路口,擁有六條路。


    不過阿卡司倒也沒有太在意該怎麽選擇。


    他確信第二層的出口不那麽容易找到,眼下隻是盡可能的多搜集一些路線情報。


    走了幾分鍾,阿卡司發現這一帶沒有了巡邏的人造司狩,他微微皺起眉頭。


    這代表著這裏不那麽重要,又或者附近有著某個實力強大的鎮守者。


    作為感知極強的刺客,阿卡司傾向於後者。


    二人的腳步放慢了許多。阿卡司走在花小兮前麵。


    看著阿卡司的背影,花小兮忽然想到了些什麽。


    “阿卡司。”


    “嗯?”


    “等下如果有危險,你先走,我來斷後。”


    “辦不到辦不到,我在你眼裏就那麽弱嘛?”阿卡司笑著說到。


    “這個場景你應該不陌生。”


    花小兮沒有迴答阿卡司的話,這句話仿佛另有所指。阿卡司愣住。


    他確實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場景。


    這些天來不管是大慈山的秘密工廠,還是百川南郊的地下工廠,他都見到過類似的場景。


    但阿卡司知曉,花小兮說的是更早的一次。


    他的腳步停下,神色有些複雜。


    “如果真的殺了那個人,你還會繼續與柳浪合作嗎?”


    花小兮再次開口。


    言語間滿是因果的意味。


    阿卡司低著頭,沒有說話。


    “我們騙了他,你與林森也都清楚。”


    今日的花小兮似乎特別有說話的欲望。


    “這些年支撐我們對抗這些造物主的,早已不再是正義感。而是複仇。”


    “仇人就在最上麵的一層。”


    “我等這一天,等了二十多年。”


    “我一個人就夠了,如果待會兒打起來,阿卡司,你帶著林森離開吧,你們隻會是我的負累。”


    不知何時,龍玫瑰不再是背於身後,而是被花小兮提在了手上。


    阿卡司一直沉默著,直到聽到花小兮的最後一句後,才猛然間明白這個女人要做什麽。


    “那樣做……也許會對柳浪他們也造成麻煩喲……”


    阿卡司的臉上再沒有了笑意。


    花小兮說道:“布丁小妹會保護他的。”


    阿卡司點點頭,不知道是在同意花小兮的這一句話,還是之前的那一句話。


    “其實你一直很認同柳浪的吧?”阿卡司忽然說道。


    “我對這個孩子很有好感,也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親近,我的確認同他,他有時候顯得很懶散,但卻也有著肯為了某個人去拚出性命的覺悟。你與我都見過墮落的七號,甚至你親手殺死過其中一個。”


    “有時候我會想,是不是這個世界在期待著我們做些什麽,所以才總是會遇到七號。柳浪給我的感覺的確不一樣。我不相信那個預言,可他讓我感覺到,他或許真的可以辦到。”


    花小兮罕見的顯得有些感傷。在末樓事務所或者第七陣營裏,她總是衝在最前麵的那個。話卻是最少的。


    “可我有些累。”


    “如果他們三個還活著就好了。如果可以重來,我真的不想參與這些事情,就當什麽也不知道好了,就像那些旅行者一樣,我們什麽也不管,然後過著最為平靜的日子便好。”


    阿卡司說不出話來。


    大戰之前,這樣的對白總讓他覺得有些不祥的意味。


    “這一戰之後,我們就退出吧。我是這麽想的。但如果你跟林森還要繼續幫助柳浪,我也還是會幫助你們,衝鋒陷陣什麽的,你們兩個男人真的不怎麽行。”


    就連語氣也罕見的有些溫柔。花小兮很少露出笑容,可這一刻,她笑的非常美。


    阿卡司搖頭說道:


    “你去哪,我就會去哪。”


    花小兮愣住。


    阿卡司擠出笑容,說道:


    “總之,先應付眼前的敵人。至於大仇得報之後的去向,不好說喲。”


    阿卡司沒有想過,一向衝鋒陷陣的小兮,內心其實並不像表現的那般強大。


    說到底,她也隻是一個比自己小很多的女孩子。


    隻是,他並不認為,這一戰之後,花小兮會舍得離開第七陣營。


    花小兮點點頭。她今天心緒不寧,或許是因為終於找到了仇敵的巢穴。


    二人繼續行動。


    阿卡司選擇了中間的那條道路。這一路行來,他一直記著每一個轉折,盡量確保著自己選擇的路線是筆直的朝著某個方向。


    四周很靜謐。


    阿卡司與花小兮不再說話,二人的腳步聲也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唯有周遭的容器裏,開始不斷地有實驗體睜開眼睛。


    阿卡司看著這些不斷睜開眼睛的司狩,再次皺眉,整個人進入了戒備狀態。


    他確信在這一帶的容器裏,存放著的人造司狩實驗體有些不一樣。


    他們的體積更加龐大。


    而且前麵一路行來,這些實驗體一直在昏睡當中。


    但到了這裏,卻開始不斷驚醒。


    很快,阿卡司停住了腳步。


    他做出噓聲的手勢,整個人迅速的潛伏在某個容器另一側的陰影裏。


    花小兮的反應很迅捷,她與阿卡司保持了一小段距離,看到阿卡司的動作後,她立馬明白過來。


    遇敵了。


    有節奏十分緩慢的腳步聲響起,宛若一道語速不急不緩的低語聲。


    “嘶……”


    “嘶……”


    不止一個人。


    阿卡司的感知能力極為優秀,卻也隻有在靠的如此進的情況下,才發現了對方的存在。這讓他有些驚訝。


    更驚訝的是,對手不止一個,至少有兩個。


    那種宛若毒舌吐信的聲音響起。阿卡司本能的想到了蛇。


    他很想側過身子看一眼前方到底是什麽存在。


    為什麽會有蛇?


    這個地方除了在實驗人造司狩,難道還有其他的項目?


    進入了無聲無息的狀態。


    阿卡司此刻徹底隱沒在陰影之中。


    他微微偏過身子,讓自己慢慢有了前方的視野,那是極小的視野。


    但他還是看到了。


    他睜大眼睛,即便對於活了一百三十多年,見過無數稀奇古怪之事的阿卡司來說,他現在看到事物也是非常離奇的東西。


    “這是人還是蛇?”


    蛇鱗覆蓋了那個人的臉,舌頭也不再是人類的舌頭,瞳孔也宛若蛇瞳。


    隻是四肢和身形看過去,對方應該是靈長類的動物。


    有三個。


    而在這三個怪異生物之後,還有一個人。


    那個人與其他四個完全被蛇鱗覆蓋了全身的人不同。他隻是半張臉被覆蓋。


    而且除卻蛇鱗,似乎還有一些其他動物身上才能見到的紋路。


    “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呢?”


    阿卡司一驚,對方居然能發現自己。


    不急不緩的從容器裏走出來,阿卡司看到了這個人的臉。


    “真沒想到是你啊。阿卡司。看來另外一個人,便是女瘋子花小兮了。”


    花小兮提著龍玫瑰,也不再隱藏。半邊臉被覆蓋的男人語氣,阿卡司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但對方似乎對自己與小兮非常熟悉。


    “人類無法感知到的東西很多,但動物就不一樣了,就在不久前,我的耳朵終於可以聽到一些以往聽不到的聲音。”


    “彌見似乎對你們有不同的期待,但既然你們撞見了我,自然便是屬於我的。”


    說話之人緩緩轉過身來,阿卡司終於看清了這個人的臉。


    “是你!”阿卡司與花小兮皆是一驚。再次看到那張臉,哪怕隱沒了一半,阿卡司卻也不曾忘記。


    “好久不見呢,該怎麽說?是宿命還是緣分?我們又見麵了。不過這一次,你們還能否逃得掉?”


    蛇臉之人微微攤開雙手,眼眸之中帶著些許狂熱。


    他並沒有想到第七陣營的人居然潛入了第二層。原本此刻的他,該毫不猶豫的啟動警報設備。


    但他更沒想到的是,上天如此垂青於他。居然遇到的是他最感興趣的銀發死神。


    “你知道麽,人類死亡之後成為司狩的過程,整個人都會脫胎換骨,每一個司狩的天賦都是固定了的。阿卡司,你不過是一個活了百餘年的司狩,卻有著連遠古司狩都無法企及的速度。這代表著你的基因裏,藏著名為‘快’的寶藏。”


    阿卡司睜大著眼睛,手中的天雙切早已出鞘。


    “首先,你摸得到寶藏才行喲。”


    (最近要去新疆玩……很長一陣子,所以更新可能不會太穩定,但盡量不斷更,且保證偶爾爆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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