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華這一番話,令在場之人都十分動容。


    在一樓角落處的汪直聽了彭華剛才對詩詞的解釋,他對於謝遷這個人又有了新的認識,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可就在這時,他忽然注意到了另一件事,那兩個西域貢使,似乎要有所行動。


    “項公子,你有什麽要跟大家說的嗎?”


    彭華轉頭看向項經。


    項經也沒想到謝遷幫寫的這一首詩,竟然將自己帶到了這種高度,得到了彭華和在場所有人的誇獎和認可,他心中自然十分的受用,聽到彭華讓他說兩句話,便自然而然的往前走了兩步。


    此時謝遷也悄悄的從項經的房間之中走了出來,見此情形,心中高興。


    畢竟他才是這首詩的作者,而且彭華能對他這首詩解讀的如此精準,相當於他已經得到了彭華的認可,謝遷對於今年的春闈,信心又增加了幾分。


    彭華讓項經說點什麽,但是他還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下意識的便看了一眼角落裏的謝遷。


    “呃……這個……”


    可還沒等他繼續說下去,樓下突然傳來了兩個刺耳的、與現場氣氛格格不入的笑聲。


    “這就是所謂的大明才子嗎?我看也不過如此。”


    “是啊,大哥,原來他們就是怕打仗啊?那就是怕死唄!哈哈!”


    “你別這麽說,我聽說這些大明文人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知,無所不懂,他們隻是不削於和我們這些小國相爭罷了。”


    “大哥,這就是文人嗎?把怕死說的如此清新脫俗?再說我覺得就這幫人的學問也沒你說的那麽厲害,恐怕連我都不如。”


    “你別這麽說,人家可是會不高興的。”


    他倆的對話聲極大,已經大到在廣禦樓裏的所有人都能夠聽到的地步。


    項經一想,正不知道該說什麽呢,那就拿你們倆開刀好了。


    還沒等他開口,樓下就已經有人對那二人不滿了。


    “剛才彭先生的話已經說得那麽清楚了,你們二人竟然還不知趣的趕緊離開,又在這大放厥詞?”


    “我看他們倆純粹就是來找茬的,剛才彭先生已經放過他們一馬,想不到又出來鬧事?”


    “把他們轟出去算了。”


    “轟出去算好的,我看不如叫五城兵馬司的人把他們抓走。”


    此時項經走到樓梯口,他指著兩人的方向大聲道:“彭先生,這不知道是哪來的野狗又開始狂吠了?”


    彭華皺了皺眉,還沒等他說話,哈隻馬哈麻突然站了起來。


    他操著不太流利的漢語,指著項經問道:“我剛才聽的不太清楚,那姓彭的官員說你做的詩是最好的?”


    項經聽他這麽問,還頗為得意的迴道:“不錯,正是,怎麽難道你不服嗎?莫非你也懂詩?”


    “哈哈……”他這話引來周圍一眾舉子的嘲笑。


    這時赤兒米即也站了起來:“我這兄弟不懂事,他在我們那平時就是個放羊的,這次跟著我一起出來也算是漲了見識了,見識到各位大明才子的厲害之處。”


    說著,他還對項經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


    “放羊的,也能做貢使?我看你們那也是沒人了吧?”


    “簡直是可笑!”


    “放羊的?哈哈,這不就是來這丟人的嗎?”


    旁邊的人不失時機的開始譏諷他們。


    項經也冷哼了一聲,沒有接赤兒米即的話茬。


    赤兒米即見狀,話鋒一轉道:“對了,哈隻馬哈麻,你不是有問題想問他們嗎?這位可是今晚上這裏公認的學識第一的大明才子,我想他一定能夠幫你解答你的問題。”


    “哦?是嗎?他能答的上來?”哈隻馬哈麻假裝一臉狐疑的打量著項經。


    話說到這,基本上有些心思縝密的人就已經明白了,為什麽他倆要挑這個時候跳出來,原來是想要出題考較項經。


    但是在場其實沒有一個人會擔心這件事情,因為不過是兩個番邦貢使而已,看這傻大個還是個放羊的,他們的學識又能高到哪去,即便是比拚學問,項經也不可能輸給他。


    旁邊有人就說了:“就憑你啊?你就別說是項公子,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你能問的住誰呀?”


    說完,眾人又是一片哄堂大笑,根本沒有人將哈隻馬哈麻放在眼裏。


    “你們算什麽東西?我就要找這姓項的來迴答,他要是不敢,那就是怕了!說一聲服了我們,我們也就不難為他。”


    “什麽?簡直是口出狂言!”


    “不知天高地厚!”


    “彭先生,他們就是來搗亂的,我看項公子你也不必理會他們。”


    彭華看到這兩人胸有成竹的樣子,心中卻是疑惑叢生,並未說話。


    項經卻根本沒把這倆人放在眼裏,衝著其餘人笑道:“你們不必如此,今天我就要給這些番邦蠻夷一個教訓,讓他們知道什麽叫做井底之蛙。”


    赤兒米即聞言向前走了一步道:“如此說來,項公子是肯迴答我這傻兄弟的問題了?”


    項經嗤笑一聲,一擺手:“自然,你讓他問吧。”


    赤兒米即迴頭看了一眼哈隻馬哈麻,然後衝他點了點頭。


    哈隻馬哈麻心領神會,掃視了所有人之後,最後把目光停在了項經的身上。


    “你聽好了,我今天這道題是我以前放羊的時候碰到的,可是很難的,你要是迴答不上來怎麽辦?”


    這話一說,立刻又換來了周圍人的嘲笑。


    “哈哈,放羊的時候碰到的問題,也好意思在這種場合問出來嗎?”


    “這倆人想必是得了失心瘋了,吐露番怎麽能派這麽兩個人來當貢使呢?”


    “是啊,迴答他的問題都是對學問的一種侮辱。”


    “項公子,趕緊打發了他們走得了。”


    項經聽著眾人的嘲諷,也是極為鄙視的看著哈隻馬哈麻:“你放心,今天這題我要是答不上來,項某任由你處置。”


    “是嗎?你說話算數?”


    “那是自然!什麽題,趕緊說吧,說完了你們就趕緊滾!”


    項經已經開始不耐煩,要不是得到了彭華的認可,心中高興,他也懶得跟他們說這麽多廢話。


    哈隻馬哈麻這個時候倒也不在意項經的態度。


    他“嘿嘿”一笑道:“那你可聽好了,我這道題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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