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延褆指著這院子道:“這裏就是了,看看還不錯吧?”


    “這裏無論如何都不能稱之為小院子吧?”汪直迴道。


    “當然小了,這在十王府裏是最小的一進院子了。”


    十王府之中這些院子平時都有人負責打掃,裏邊雖然平時沒有人住,但是依然要保持幹淨整潔,有下人看到朱延褆來了,急忙迎了上來。


    因為朱延褆偶爾會到這裏來,所以這些下人都認識她。


    “長公主殿下!”


    朱延褆看了他們一眼擺了擺手道:“本宮今天在這裏有事要辦,你們不用在這伺候了,都出去吧。”


    “是!”


    這些下人多餘的話一句都不敢說,便一個個都離開了院子。


    汪直在這院子裏稍微轉了轉,確定院子裏空無一人,隻剩下他們二人。


    朱延褆這時候忽然問道:“對了師父,剛才七哥說你在宮外的宅子,怎麽從來都沒聽你說起過呀?”


    “這有什麽好說的?”


    “那我們就不用來這間院子,去你宅子裏也行啊。”


    “當然不行,你別忘了你的身份,怎麽可能去我那裏。”


    “嗯……我其實就是想問問,你的宅子為什麽偏偏要選在那什麽百香樓的旁邊?”


    汪直也不打算迴答她這些無聊的問題“你叫我來這,不是想要我教你武功嗎?又問這些幹嘛。”


    朱延褆見他不答,表情變得有些不開心。


    她撅了噘嘴道:“可是我現在忽然又不想學武功了……”


    “哦……那我迴去了!”


    汪直說完之後,轉身就要離去。


    朱延褆急忙攔在他身前道:“你怎麽說走就要走了?”


    “你不想學,那我就走了,等你想學的時候再找我。”


    朱延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道:“師父,我原來怎麽沒發現,你原來這麽想急著教我武功啊?”


    “有嗎?不是一直你天天纏著我讓我教你武功嗎?現在我要教你你反倒又不學了。”


    “師父,為什麽我總感覺你對我愛答不理的,你對別人可都不是這樣,就算是對你們宮裏的宮女芸兒你都很客氣的。我可是你的頂門大弟子呀?再說你不記得那天你跟我說過的話了嗎?”


    朱延褆再次提起了那天在西苑的時候兩人的話。


    汪直其實心中擔心的就是那天的事,他擔心自己的事被她發現,而且他隱約間感覺她已經發現了一些端倪,雖然當初他把所有事情都推給了皇帝,但是這個小丫頭看似性格大大咧咧,在很多地方卻又比一般的女孩子要心細。


    這也是他不願意跟朱延褆單獨待在一起的原因。


    隻不過他現在還有事想要讓朱延褆幫忙,卻也不能表現的太過冷淡,這樣的話反而不好。


    想到這,便道:“昭德宮中最近的事情有點多,所以心中有些煩躁罷了,你不必在意,咱們還是練功吧,我到現在也還沒有正正經經的教過你。”


    朱延褆忙問道:“到底什麽事呀,昭德宮裏又出事了?據我所知,這幾天宮中還挺太平的呀。”


    “你又知道了?”汪直斜睨了她一眼。


    “這還不是多虧了你呀,自從林選侍死了之後,你當眾戳穿了有人企圖陷害萬貴妃的計謀,還有皇兄那天表現出來的態度,宮中近期應該是不會再有什麽大的波瀾了吧?昭德宮應該和很平靜吧,你又煩躁什麽?”


    汪直聽到她問起,便順勢說道:“你估計還沒有聽說過宸妃娘娘宮中出的事吧?”


    “宸妃?她宮中又怎麽了?”


    “她宮中有一個她的心腹內侍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可這又跟昭德宮有什麽關係呀?”


    “其實宸妃娘娘在上次事件之後,她最近椅子在跟萬貴妃娘娘示好。”


    “還有這事?她是打算以後要跟萬皇嫂站在一起嗎?”朱延褆繼續問道。


    “她的確是有這個意思,可是現在恐怕不行了,那個失蹤的內侍,就是她派來跟我們聯係的,現在人失蹤了,可能是宮中某個勢力對她的一種警告。”


    朱延褆聽的輕輕皺眉:“想不到這事情竟然變得更加複雜了起來……我想太後應該不會用這種手段吧?可是宮中誰又會做這種事呢?”


    “你還太小了,對宮中這些勾心鬥角的事了解的還不夠多。”


    朱延褆不以為意的道:“切,我也懶得去了解這些。”


    說到這,汪直順勢問道:“你跟宸妃的關係如何,熟嗎?”


    “不熟悉呀,我跟皇兄的這些妃子沒有一個熟悉的。”說到這,朱延褆的眼珠轉了轉似乎明白了什麽問道:“師父,你不會是想讓我幫你去宸妃那裏問問她的情況吧?”


    沒想到她已經聽出來了。


    “我是幫萬貴妃娘娘問的,如果你願意的話……”


    “沒問題呀,不過我可不是看在萬皇嫂的麵子上。是師父讓弟子做事,弟子當然要做,那我這就想辦法幫你問問。隻不過師父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


    “我想要看看你給秦淺雪畫的那張畫。剛才聽到七哥說的那麽好,我也想看看。”


    “那畫在秦淺雪的手裏,你怎麽反倒問我要?”


    “反正我就是這個請求,你要是滿足我的這個請求呢,我就會高高興興的去幫你跟宸妃溝通,你要是不願意那就算了。”


    “我要是不願意,你就不幫忙了?”


    “不啊,我還是會心不甘情不願的去幫你找宸妃,究竟如何,師父你自己選吧。”


    朱延褆這根本都不能算是請求了,她如果說不幫,汪直可能也得想辦法去滿足她這個請求,可是沒想到她會如此說。


    這麽一來汪直根本就沒辦法拒絕她這個小小的請求。


    “那我答應你。”


    “真的?太好了!”


    “不過我不明白,那是我給別人畫的畫,你為什麽那麽想看?”


    “好奇而已,我就是想知道是什麽樣的畫,讓她如此喜歡。”


    汪直其實真的搞不懂朱延褆心中到底想的是什麽,隻不過這件事應該並不難辦,就答應她也無妨。


    “那我們現在是不是要開始練功了?”


    “哦,對啦,師父不提我都忘啦,練功,練功!”


    最後還是在汪直的催促下,倆人總算是開始練功。


    自從朱延褆拜他為師以來,這也是他第一次教她練功。


    好在一些基礎的入門功法配合當初韓睦教給汪直的墨家口訣,倒也足夠教導朱延褆了。


    大約又練了一個多時辰的功,朱延褆和汪直兩人才一起離開了十王府。


    朱延褆直接迴去了宮中,臨走之前還叮囑道:“師父,別忘了那幅畫,還有明天晚上廣禦樓的事,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去。”


    目送朱延褆入宮之後,汪直本打算往家走,卻沒想到有人在半路上把他給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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