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見浚見萬貴妃在與給朱延褆揉腿的這個人說話,就是一愣:“啊?萬皇嫂,小妹說的這個人難道就是……他?”


    朱見深也道:“不錯,汪直,你先起來吧……”


    汪直聞言站了起來,站起來的同時,他還看了一眼朱延褆。


    朱延褆此時也不再掩飾,正用美目望著他,見他望過來,她還故意露出一個微笑的表情。而且她的眼神之中卻帶著一絲狡黠與頑皮。


    “原來是你啊?”


    周太後這時也認了出來,這人不就是當日給他畫畫的那個人嗎?


    因為他之前隻是萬貴妃身邊的一個隨從而已,周太後之前一直都沒有注意過他,直到此時才發現了他的真正身份。


    “母後還……還記得他?”朱見深見狀問道。


    “上次你命錢喜找人給哀家畫畫,其中一個人就有他,可哀家當時已經讓蓮香看過了,他畫的可是一塌糊塗,教褆兒畫畫,怎麽可能用這樣的人呢,不行。”


    周太後斷然否決了朱延褆的這個提議。


    “呃……這個……”朱見深沒想到太後會立刻否決了此事,他迴頭看了一眼朱延褆。


    可朱延褆卻並不著急。


    “太後,兒臣之所以讓他教,也是有原因的……”


    說著朱延褆又從懷中取出一件東西,顯然這又是一幅畫。


    “這又是什麽啊?”周太後見狀皺眉問道。


    “就是因為這個啊,你們看……”


    說著朱延褆將手中的畫展了開來,眾人凝神看去,這其中卻是一幅人物畫像。


    畫中所畫的人,在場眾人也是一眼就看了出來,正是周太後。


    而且很顯然,這幅畫的繪畫技法眾人似乎是似曾相識……


    更讓人驚歎的是,這一副周太後的畫像,簡直是栩栩如生,跟她真人一般無二。


    “這……”朱見深也是一愣,然後他立刻問道:“之前那幅畫呢?”


    之前朱延褆拿出的那一幅畫依然還在一旁放著呢,朱見深親自過去取過了這幅畫,跟這張太後的畫對比了一下,他就幾乎可以確定,這兩張畫,應該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芸兒?”由於之前萬貴妃還沒有來,她並未看到前邊這一幅畫,她此時一看這張畫裏的人立刻脫口而出。


    “這不是芸兒嗎?”


    “這畫裏的人是萬皇嫂宮中的宮女?”朱見浚問道。


    “正是。”


    萬貴妃雖然不懂繪畫,但是畫總是看過很多的,人物畫當然也見過不少,這種繪畫風格是她從前從未見過的,能把人刻畫的如此栩栩如生的,這絕對是她沒有見過的。


    就別說是萬貴妃了,就算是朱見深,也是他這輩子都沒見過的。


    此時同時看到兩幅畫的畫風如此相似,一副是芸兒的,一幅是周太後的,在場的人都能看出來這兩幅畫應該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筆。


    朱見浚這時仔細看著這兩幅畫分析道:“這應該是同一人所畫,隻不過這一幅的確是用毛筆所畫,而這一幅卻不知道是用的什麽……”


    “汪直……這些都是你畫的?”


    萬貴妃當然知道在昭德宮中,芸兒與汪直的關係最好,能給芸兒畫這種畫像的應該也隻有汪直了。


    “呃……”


    汪直這時才知道,芸兒丟失的那副畫是被朱延褆給撿去了。


    那日汪直被朱延褆給攔住,芸兒著急幫他解圍,急急忙忙的就跑了過來,恐怕就是那個時候遺落了這幅畫。


    而朱延褆離開的時候,就恰巧撿到了這幅畫。


    想不到這麽多天過去了,她竟然還保留著這幅畫。


    此時兩幅畫同時擺在這,畫風如此類似,他想要否認是不可能的了。


    “迴娘娘,的確都是奴婢畫的。”


    “你這是用……用什麽畫的?”朱見深指著芸兒的那一幅畫問道,他之前一直都分辨不出這幅畫到底是用什麽畫的,此時他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是木炭。”


    “木炭?”朱見深和朱見浚同時疑惑道。


    當然一旁的朱見沛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也感到十分的疑惑。


    用普通的木炭竟然就能把人物畫出如此傳神且入木三分?這怎麽可能呢?


    “你說木炭?”朱見深又重複的問了一遍。


    “是,陛下……”


    “你這種畫法到底是跟誰學的?”朱見深又繼續問道。


    “沒有人教奴婢,是奴婢……自己想出來的。”


    “什麽?”朱見深再一次的震驚了,但是他卻又不能不信,因為這種畫法實在太特別了。


    汪直還能怎麽說呢?畢竟畫畫這種東西是要講究天分的,他這麽說別人也沒辦法不信,因為這個時代並不存在什麽素描畫法,他說素描這種畫法就是他自己想出來的,其實一點問題也沒有。


    朱延褆趁機道:“小妹當初一看就猜到這幅畫一定是這位汪公公畫的,小妹就是想學這個用……用木炭畫畫的方法,所以請皇兄一定要讓他當小妹的老師。”


    周太後雖然不知道朱見深到底在震驚什麽,可是聽到朱延褆還要讓汪直當老師立刻道:“不行,你堂堂的長公主,怎麽能讓他一個內臣當你的老師呢,哀家不準。”


    “太後,您看這幅畫他畫的多好啊,兒臣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看過畫的這麽像的畫呢……”


    “能有多像,而且他才多大,畫的再好能有宮廷畫師畫的好?”周太後臉現不悅道。


    她現在卻忘了,之前她還說找到這個畫師幫她也畫一幅的事了。


    現在他知道這汪直是昭德宮的人,便立刻翻臉。


    “太後,您看這一副他給您畫的畫像……”


    周太後一擺手道:“哀家倒是不信這一副就是他畫的,萬貴妃,你把這個宮女叫來讓哀家看看。對了把宮廷畫師呂文英也叫過來,哀家倒是想聽聽他的意見。”


    萬貴妃聞言忙道:“是,太後!”


    然後她便吩咐人去找芸兒,還有呂文英過來。


    不多時,芸兒先一步來到了清寧宮。


    芸兒還搞不清楚狀況,到了之後,萬貴妃倒是先安撫了她一下道:“芸兒,你不必緊張,今天就是讓你過來認一件東西……”


    “是!娘娘。”


    芸兒說不緊張,可是看到皇帝、皇後、太後,還有兩位王爺和長公主都在,她可從來沒見過這個大場麵,緊張也是在所難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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