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凡笑著點了點頭。


    畫畫這方麵,白凡還算是有些造詣:最早的時候畫雨澤的相貌,就讓金山他們驚為天人。


    也許是白凡自己就在這方麵有著相當不錯的造詣,再加上幾十年不斷的練習,白凡在這方麵的畫工,就算是畫鬼都佩服不已。


    當然,畫鬼佩服的並不是白凡畫的有多好,而是白凡畫畫時候所產生的一種胸中的氣魄。


    白凡的能力不消多說,更難能可貴的是他那胸中的氣魄,雄渾跌宕,讓人心折:那是一種經曆無數生死,無數的考驗,無數的血與火的拚殺出來的一種氣魄,能讓男人膽寒,能讓女人迷醉。


    而這種氣魄放在繪畫上,就表現出來了一種無以倫比的霸氣和開闊:一般沒有什麽藝術修養的人是看不出來的,而真正有這方麵造詣的人才會明白。


    白凡坐在了桌前,趙雨薇立刻親自上去給白凡磨墨。


    白凡蘸著墨水,思考了一下自己畫什麽?


    一年了,自己還是沒能找到雨澤:雖然自己找到了很多有關雨澤的事情:雨澤最後和七大天修大戰的結果,還有雨澤最後流落到了那個空無邪手裏拚命的守住了自己好幾百年,最後帶著雌雄雙槍離開了地底。


    雨澤在地下雕刻了無數次的愛你一萬年。還有留給自己的那麽多話。


    但是一直到現在,白凡還是沒能找到雨澤在哪裏!


    就仿佛在世界上消失了一樣,完全不見了。


    有時候,雨澤對自己來說,仿佛就是一個夢中的人,和雨澤的一切,都仿佛是上一輩子的事情,那種模模糊糊的記憶,已經在自己的腦子裏仿佛慢慢的遠去了。


    在最開始給金山畫那副雨澤的肖像的時候,白凡無論如何都沒辦法畫出雨澤的那雙眼睛。


    因為白凡已經沒法畫出那雙仿佛會說話的眼睛了。


    提著筆,白凡閉著眼睛思考了一下。


    自己是真的忘了那雙眼睛麽?


    腦子裏的雨澤的樣子,開始漸漸的清晰了起來。


    看著白凡提著筆卻不畫的樣子,大家都是不解,而楚軒一下子又高興起來了,笑著看著白凡說道:“白凡你幹啥呢?為啥不畫啊?大家都看著呢!你可別說你畫不出來哦!”


    白凡還是隻是閉著眼睛,筆上的墨水都快要滴到紙上了。


    “師傅……師傅?”趙雨薇看著白凡這個樣子,有些擔心的輕輕搖了搖白凡,但是白凡依然像是雕塑一樣的一動不動。


    “我靠!白凡你幹啥呢?”楚軒更開心了:“要是真不會就認個慫好了,沒關係的,老是那麽舉著筆那麽個樣子有意思麽?”


    白凡還是一動不動。


    楚軒想要再奚落幾句的時候,邊上的喬莎莎忍不住怒道:“你少說兩句沒人當你是死人!當年我居然還挺迷戀你的,現在看來還真是見光死!”


    看著喬莎莎咄咄逼人的樣子,楚軒卻不買賬,不服氣的說道:“你自己看看你師傅是不是在那裏裝蒜?就舉著個筆一動不動的以為自己是判官啊?”


    兩個人眼看這就要吵起來了。


    “楚軒先生,您不用這樣。”織田英明勸住了楚軒,然後看著白凡,用一種非常真誠的語氣說道:“也許是白凡先生今天的狀態不好,或者是不舒服,這也是很正常的。白凡先生你能不用勉強。”


    白凡還是一動不動,就像是老僧入定了一樣。


    “白凡先生……您要是身體不舒服的話就不要勉強了,這樣子實在是有些嚇人啊?”真奈子步美像是有些被嚇到了,一下子就想去把白凡的手給抓住不讓白凡再畫了。


    而就在這時候,孟童突然走到了白凡的麵前,蹲下,然後看了看白凡的樣子,似乎明白了什麽。


    “想起來她了是嗎?你說過:她是一個一個眼神就仿佛能漠視天下的女孩,你能想起來那個樣子了嗎?”


    白凡猛的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看著眼前的孟童那雙眼睛:溫柔,祥和,帶著對自己無比的崇拜,但是卻又淡淡如同清水一般,緩緩的流淌著。


    白凡深吸一口氣。


    這時候畫筆上的那一滴墨水已經聚集成形,就要脫離筆頭的控製掉落在紙上了。


    而白凡卻猛的把筆向下一壓,那一滴墨水重新進入了筆頭之中。


    運筆如龍,在畫紙上遊走了起來!


    或者濃墨,或者淡墨,或者遊走如飛,或者拖遝如泥……白凡用一種極快的速度在畫紙上開始瘋狂的作畫。


    所有的人都驚訝的看著白凡的不斷的砸畫紙上繪畫,那速度快的像是打印機一般,趙雨薇磨墨的速度都快趕不上白凡消耗墨水的速度了。


    幾分鍾之後,一張標準的a2紙上,一張畫像躍然而出。


    一個穿著一身飄逸的服裝,雙手高舉在空中,猶如凝結力量一般的女子,站在高山之巔,身後是茫茫雲海,腳下是巍巍群山,女子的模樣像是在戰鬥,但是身邊卻沒有任何一個敵人。


    衣裙猶如在隨風擺動一般,女子的一頭黑發也在隨風飄揚,無比的靈動。


    而最驚人的就是女子的臉龐。


    一般說女人漂亮,無非就是漂亮的如同仙女下凡,或者是人間絕色什麽的,但是這個女孩都不屬於這些類型。


    她並沒有仙氣,也沒有那種出塵脫俗的感覺,就像是你出門就能在大街上遇到的女孩一樣,充滿了活人的氣息,而不是凜然不可侵犯的距離感。


    而同時,她擁有著一種霸氣,一種讓人驚歎的霸氣,讓人不敢與之爭鋒,甚至不敢正麵和她對看。


    雨澤美,但是她不是仙女,也不是女神,隻是一種尋常女子能夠達到的最高境界。


    “我本來隻是人世間的一顆塵埃,但是你把我撿起來,然後把我變成了人世間的一顆玉石。”


    “你本來就是一顆玉石,我隻是幫你把外表的那層土坷垃給砸開了而已。”


    “但是如果你沒有砸開,那麽土坷垃永遠都隻是土坷垃。現在既然你砸開了,那麽好:玉石歸你了。”


    這就是雨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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