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這一番話,直接就讓淩歌呆住了。淩歌嘴唇蠕動著,卻並未發出什麽聲音。震驚和『迷』茫衝散了他的憤怒,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男子適時湊上來,道:“淩先生,我看您也有些累了,不如,我給您安排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淩歌怔怔地點點頭,隨後跟著男子來到一間房間,渾渾噩噩地就躺到床上休息了。男子輕笑一聲,便退出房間並幫淩歌關上了門。


    淩歌在床上躺過很久,並沒有睡著。他逐漸從混『亂』中走出,又恢複狀態開始思考。


    “這個解釋,不是我有沒有去要,而是說懌有沒有做。我要這解釋,確實沒什麽用,但卻不代表說懌沒必要給這個解釋。我氣的是,說懌,就像是一直在戲耍我,最可氣的,是他讓人殺了嶽嵩,而且是在他明知道,嶽嵩正在幫助我的情況下殺的。”


    淩歌起身離開床,慢慢向房間外走去,計較道:“解釋,我是一定要找他要的,有嶽嵩之事在,相信大師兄也會理解,甚至支持我。不過,卻不是現在,就如那個管事所說,如果說懌偏不做這解釋,或者這解釋不盡我意,就可能影響對付白蓮教。”


    “好吧,該出去散布煞氣充當誘餌了。說懌,嗬!”淩歌走出房間,也沒有跟此處管事的男子告別,就直接迴到昨日所在的鎮上散布煞氣,他還記著要滯留下來的指令。


    ......


    淩歌所在城鎮,附近某鎮的郊外。


    “數量可真不少呢!”說懌活動著手指,看上去很有興致。四周橫著許多屍體,還有幾個身穿藍『色』勁裝的人,似是做在調查。一個身穿輕甲的美『婦』,站在說懌身前,托腮微笑看著說懌。


    聽到說懌感慨,那美『婦』笑著附和道:“白蓮教這一次,確實是動作不小呢。多虧有公子在,事先識破了他們的行動,否則他們那麽多人一同出動,我們也會有不小麻煩呢。”


    說懌輕笑一聲,並沒有迴應,而是走到了水邊靜靜等待。過了一會兒,一條錦鯉浮出水麵,向說懌發出一連串的能量波動,隨後便潛迴水中消失不見。


    說懌皺了皺眉,低聲自言自語道:“這樣嗎...唔,算了,再這麽下去,可能要壞事。倒也不是不行,哎呀,我是真的不想,再見到洛塵那個無趣的家夥呢,算了。”


    “公子和洛塵先生,關係很好呢。”美『婦』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說懌偏了偏腦袋,稍加思考,隨後點點頭道:“關係好,算是吧。不過,那家夥,太過於合理,唔,符合天理了,一點意外都沒有,有他在的地方,實在是太無聊了。”


    美『婦』微笑盯著說懌,眼珠轉了一圈,輕笑道:“若換做洛塵先生,他會如何協調與淩先生的事,是否與公子接下來的打算相同?”


    “嗯?”說懌若有所思。許久之後,他招唿周圍的人一同離開。


    ......


    當夜,淩歌收到訊息,但並非是靈魚所傳,而是一位海龍宗弟子送來的信件,淩歌收到時,還覺得非常疑『惑』。這封信是說懌給淩歌的,正是淩歌心心念念的所謂解釋。


    最先解釋的是有關路線的指令,路線的定製和修改,主要是因為懷疑劍鬥門,接著附上了去尋找淩歌討要說法,和到海龍宗申請補償的人次統計,隨後說懌對這統計結果原因的推測和進一步的打算,以及他是如何想的,才做出相關決策。


    第二個解釋,是針對“來者皆殺”這一指令。說懌認為,自己在連州很有威望(他也確實很有威望),連州民眾既然得了補償,就算心中還有怨氣,至少也會等到,說懌再用不到淩歌時,才會去找淩歌麻煩。


    而且,就算真有實在氣不過的,也不會是直接就奔著殺淩歌而去的。畢竟死人的情況還算很少見,他們沒有理由殺淩歌,最多也就教訓一下。所以,那些穿夜行衣,潛伏著靠近淩歌的,都可以認為是,感受到了威脅,急切想除掉淩歌的白蓮教徒。


    第三個解釋,是關於嶽嵩。先是根據第二個解釋中的說法,說懌懷疑嶽嵩是白蓮教徒,並確實查明嶽嵩就是白蓮教徒,他所謂的給淩歌解決麻煩,其實是互通情報。


    海龍宗確實查到,嶽嵩“勸說”過的人,都沒有真正離開,而是散入了淩歌所在地周圍的民眾中,並且隨後又集結起來,現已經被海龍宗解決。而且嶽嵩勸說他們的地點,都是可作為秘密會議場所的地方。


    至於證據,現場的屍體和痕跡什麽的都已經清理過了,海龍宗也隻能給淩歌這樣一個描述,先前紅鯉(引淩歌到嶽嵩被殺木屋的身影)帶淩歌走過一路,途中見到的屍體和屍體所在位置,勉強可以作為物證,淩歌實在不信,倒是可以把那些屍體和位置,當作是海龍宗事先布置好的。


    最後一個,則是解釋,說懌為何一直吊著淩歌。雖然是有言在先,淩歌會聽從說懌的指揮,但說懌希望這一點能得到保證,所以他要測試一下,看看淩歌在不理解,甚至質疑指令的情況下,會如何行事。


    若是淩歌一直聽從指揮,那就一直這樣下去,直到解決白蓮教帶來的麻煩。如果淩歌拒絕聽命,說懌就會立即派人出手,先強行將指令完成,隨後以淩歌的當次“錯誤“為把柄,迫使淩歌聽命,雖然,說懌也不排除,淩歌抗命一次後,就會有無數次抗命的可能。


    淩歌看完信便陷入了沉思,他愈發覺得心裏頭不對味,說懌給出的解釋太過合理,一切都是那麽的理所當然。那麽,自己,一直不理解,甚至想要違抗說懌的行為,算什麽呢?


    這就讓淩歌感到非常難受了,他一直以為自己所想所做的都是對的,不然他也不會那麽想那麽做。他先前想找說懌要的不隻是一個簡單的解釋,而是一個交代,因為他覺得說懌的做法都是錯的。


    淩歌已經站著思考很久了,他將他在連州經曆的事情,前前後後地反思了一遍,並未找到自己的問題所在。然而說懌信件那幾近絕對的合理『性』,又無不昭示著,觀點與說懌對立的自己是錯誤的,淩歌感到三觀受到非常強烈的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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