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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黑鱗海魔的氣息逐漸衰退,這裏的水域終於恢複了正常。眾多狂化的魚群也在一瞬間變得萎靡不振了起來,在這樣的前提下,收尾工作變得簡單了很多。尤其是在尼奧手下的眾多“酒館夥計”加入之後,不一會兒就將這裏徹底恢複了平靜。


    “真是個大家夥……”尼奧靠近了已經徹底死透了的巨蛇身邊,重新審視著這頭龐然大物,不禁咋舌道。


    “還好吧。”萊恩倒是沒多大感覺,比這玩意再大上好多倍的東西他也不是沒有遇見過,前不久在高原地底碰見那頭大炎魔都沒有引起萊恩太大的波動,更別說這條大蛇。


    “不過,你為什麽會對這家夥了解的這麽清楚?”尼奧語氣一轉,狐疑的問道,“連這頭魔物不同階段的攻擊方式都知道,怎麽想都不像是單純的冒險者能夠知道的。”


    “呃,這個解釋起來比較麻煩。”萊恩無奈的摸了摸腦袋,似乎是在發愁怎麽解釋。


    “沒必要解釋,我隻是單純的好奇罷了。”尼奧擺擺手,並沒有糾纏著不放的意思,反而目光灼灼的看著萊恩腳上的鞋子,“剛才你最後的那一次衝刺,是因為這雙鞋子嗎?”


    “沒錯。”萊恩坦然的點頭,“怎麽了?”


    “可以賣給我嗎,價格你開。”尼奧說道。


    “我拒絕,唯獨這個我是絕對不會賣的的。”萊恩義正言辭。


    “好吧,我就知道……”尼奧無奈的說道,“之前你偷襲我的那次也是這雙鞋子的效果吧,這麽珍貴的傳奇裝備怎麽沒讓我遇見呢……”


    即使是法師來說,這雙鞋子依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別說這些多餘的廢話了,別忘了我們的目的。”萊恩無奈的提醒道,“守護者已死,現在是進入巫塔的最好機會。繼續拖延下去的,我可不確定巫塔會不會建立新的自衛機製。”


    “好吧。”尼奧不舍的停下了對巨蛇屍體的研究,隨即問道,“那麽,入口在哪兒?”


    “這個大家夥原本藏身的那個洞穴,你讓人進去到處搜索一下。”萊恩說道,“那個入口的樣子……大概就是一處扭曲的空間漩渦,直接進去就對了。”


    幾分鍾之後,一行人終於找到了萊恩所描述的巫塔“入口”。


    那是位於水下洞穴陰影處的一片奇異的模糊,光線經過這裏就會自然而然的扭曲,讓人看起來感到分外不適,就像一個五顏六色毫無邏輯的奇異光團。更加奇異的是它並不固定,而是緩緩的移動著,這就是萊恩即使“曾經”來過一次也無法確定入口位置的原因:這個空間漩渦是活動的。


    “就這麽進去嗎?”尼奧不解的問道,“這裏沒有法術禁製一類的東西?”


    “原本應該是有的,不過經曆了這麽多年,早就被那條蛇破壞的差不多了,畢竟毀滅一切秩序存在是深淵魔物的本性。”萊恩不以為意的說道,“再說,這整片冰封湖就是一個巨大的禁製,我們從進入這裏開始就算是已經一隻腳踏進巫塔了,剩下的隻不過是一個空間傳送而已,就像這樣……”


    說著,萊恩已經先一步探進去,消失不見。


    “大人,等等!”獨眼永遠是跟在萊恩身後第二個進去的。


    “算了,我們也進去。”獨眼也打消了心頭的最後一絲顧慮,領著眾人遊了進去。


    一瞬間的天旋地轉之後,尼奧發現自己已經落在地上了。四周的景色變得截然不同,雖然同樣是湖底,但是這裏明顯要有生氣的多,隱約能夠看到各種各樣的魚群的蹤跡,一片片的水草也盛開的十分茂盛。


    在這裏探索了很久的尼奧對於眼前的每一塊地方都很是熟悉,但現在最讓他意外的是……眼前的一切突然變得好大!


    整個水下空間突然空曠了無數倍,附近隨便一叢水草都變得如同參天大樹一般,一頭烏龜緩緩的遊了過來,差點讓眾人以為又是什麽大型海怪來襲了。


    尼奧扭頭,他的身後是一座龐大的高塔型建築,不知道用什麽材質鑄成的金屬巨柱傲然聳立,一處處風格奇異的建築單元掛在上麵。對此,尼奧再熟悉不過,這就是自己曾經數次欲入而不得的巫塔。


    當然,這座巫塔也同樣大了不止一倍。


    “這裏……唉?”尼奧正要出聲,卻突然意識到……這裏可以唿吸了?


    明明是湖底,卻沒有任何身處水中的感覺,無論是唿吸還是行動都不受任何限製,仿佛視覺欺騙了自己。發現這種情況,尼奧第一時間開始收集環境信息,得出的結論是……這裏確實沒有水了!


    “老板,這裏是哪兒?”其他趕來的夥計們察覺到這一情況也都開始茫然無措了起來,眼前的一幕超出了他們的常識,你所看到的一切明明在告訴你這裏是湖底,但偏偏卻沒有任何身處水中的感覺,即使摘下麵具也可以自由的唿吸,行動沒有絲毫阻礙仿佛根本就是在陸地上一樣。


    “好大的大家夥……”


    甚至還有人能看到不遠處的那一頭巨大的烏龜,驚異之餘但嚐試著跟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這短短幾步的距離卻似乎變得遙不可及,根本無法接近過去。


    “我們曾經遇見的也是類似的情況,明明已經發現了巫塔的所在,卻始終無法靠近,簡直就像海市蜃樓一樣,所以才隻能在巫塔附近的水域中尋找一些微不足道的遺跡……”尼奧喃喃的說道,仔細的看著那個努力朝著烏龜狂奔的夥計,在尼奧的視線中,他雖然跑得很快,但卻始終都實在原地踏步,根本無法離開巫塔附近一步!


    同樣的明明觸手可及卻又無法接近,不同的是曾經他們是在巫塔之外無法靠近,現在他們確實身處巫塔空間無法離開!


    仿佛有一道無形的邊界,將巫塔附近的空間與外界徹底隔絕了起來。


    “看來這裏才是真正的巫塔空間了,我們原本看到的應該隻是這座巫塔位於現實的投影罷了。”身為傳奇法師,尼奧飛快的適應了自身的處境,“同樣的,現在對於進入這片空間的我們來說,所看到的外界的一切也隻是位於不同空間的投影,看似觸手可及,但實際上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空間!”


    “沒有你說的那麽嚴重,這裏隻是巫塔主人所開辟的一個主位麵的空間裂隙而已,大概就相當於你在地上挖了個洞,埋進去了一點東西。不自己鑽進去的話,從地麵上就算能確定位置也是肯定碰不到的。”萊恩走了過來,緩緩的解釋道。


    “我大概明白了,不過……”尼奧緩緩的抬起頭,看著這座突然變得無比巨大的龐然高塔,“我從外麵看的時候,他還沒有這麽大啊!”


    “這是巫塔迷鎖的作用,這裏的空間被壓縮了,所以從外麵看進來這座巫塔要比真實的樣子小很多。同樣的,我們朝外麵看也會發現外麵的所有東西都大了很多。”萊恩解釋道。


    “空間壓縮作用的迷鎖嗎……這位巫師……”尼奧喃喃自語道,“能夠將整座法師塔隱藏在位麵裂隙中,還能夠構建一個壓縮空間的小型迷鎖,除此之外甚至對深淵召喚也有所研究……我突然對這裏更加期待起來了!”


    萊恩與尼奧的談話內容,對於包括獨眼在內的眾人來說,單個字的含義他們都明白,但是連在一起就根本沒人聽得懂什麽意思了。


    畢竟關於“位麵裂隙”,“迷鎖”,“壓縮空間”一類的詞匯大都屬於高深法術理論的範疇了,萊恩對於這些法師理論的認知也僅僅是隻停留在表麵,遠遠達不到像真正的傳奇法師那樣的程度。


    接著,眾人推開了巫塔的大門,走了進去。


    入目所見的是一間空曠的大廳,大概有數百平方米的大小。牆壁上的煉金吊燈即使經曆了百年的時光也依然散發著明亮的熒光,高處的穹頂上鏤刻著來自終焉年代的精美雕紋。這裏處處都顯露出一股別樣的精致與美感,看得出來曾經住在這裏的古代巫師一定是個很有生活情調的家夥。


    然而尼奧卻並沒有被眼前的一幕吸引目光,他換換的朝著四周掃視了一眼,似乎是稍微計算了一下什麽,隨後凝重的出聲道:“這裏的空間比巫塔的基座都要寬,看來是迷鎖將巫塔內的空間進行了二次壓縮……該死,這樣就根本無法判斷這地方到底有多大了,甚至巫塔外表的參照都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盡你的想象力盡可能的猜吧,這地方確實非常大。”萊恩神秘一笑,“而且,你不覺得至少這個大廳很漂亮嗎?”


    “確實很美麗,你想說什麽?”尼奧不解的問道。


    “告訴你一個關於古代法師遺跡的基本常識。”萊恩豎起一根手指,緩緩的說道,“同為施法職業者,你應該清楚,對於施法者來說,最重要的探索無盡的知識。所以相比起自己的研究和各種實驗,像是法師塔裝潢一類的事情都屬於可有可無的小問題。”


    “正常情況下,法師隻會關心自己的法師塔夠不夠堅固,夠不夠安全,根本懶得考慮什麽住所美觀的事情。”


    “畢竟對於研究者來說,住所的精美與否並不能帶來什麽實質性的作用……”尼奧深以為然,隨後才意識到,“你是說這座巫塔的主人會有些特殊嗎?”


    “嗯。”萊恩點點頭,“基於這種前提,所以會注意自己住所美觀與否的法師,大部分都是因為……他們活的太久了,久到他們不得不偶然間在研究之餘找點樂趣換換腦子,比如說裝扮一下住所什麽的。雖然並非所有的法師塔都是越精美就代表著主人越強大,但是真正活了很久的強大老法師,他們的法師塔必定不平凡。”


    “而這座巫塔的情況,很不巧,屬於後者。”


    萊恩記得,曾經在現實世界,普通的科研工作者大都會將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研究中,但是真正頂尖的大科學家,在藝術,哲學領域也都會極高的造詣,這就是人生境界的不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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