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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萊恩痛苦的捂住了頭,意識再次陷入了那種詭異的恍惚之中。


    來到安布羅斯山脈之後,從第一次遇到那個鬼魂一般的身影開始,萊恩就會時不時的感到意識模糊,並會隱隱約約的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宛如內心最深處的魔鬼,不斷的引導著自己墮落到未知的深淵。


    從陵墓之外的那場屠殺之中醒來之後,萊恩就對這一現象抱著萬分的警惕,生怕自己又會在不注意的時候變成隻知道殺戮的瘋子。


    你依然在抗拒著自己呢,萊恩……


    我絕對不會再落入你的圈套了……


    為什麽要這麽說?我所說的……可都是你的真實想法啊……


    我怎麽可能會有那樣的想法……


    是嗎?那麽請告訴我,麵對聖靈部落的驅逐,難道當時你的內心……就真的沒有將他們統統殺光的想法嗎……


    萊恩沉默,而後猙獰的質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嗬嗬……我就是……最真實的那個……你啊……


    麵前的景象漸漸的恢複了清晰,萊恩再次看到了自己所處的墓室。正當萊恩正在疑惑這次怎麽這麽輕易就恢複正常的時候,墓室之外響起的一陣腳步聲吸引了萊恩的注意力。


    又是黑騎士嗎?


    這一路走來,萊恩也與陵墓之中無處不在的黑騎士打過很多的照麵,所以對於黑騎士的襲擊已經並不陌生。而且和殤別狸不同,對於擋在麵前的黑騎士,萊恩都是一路碾壓過去的。畢竟在暗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的萊恩麵前,基本都還處在20級以下的黑騎士實在是構不成什麽威脅。


    走出墓室的萊恩提起劍刃正要準備戰鬥,然而卻被那個突然出現的人影驚的硬生生停下了動作。


    那是……爺爺?


    ……


    “‘魔’被封印之後,幸存的生命向‘神’宣誓效忠,並在整個世界繁衍生息……這幅畫應該就是這個意思了。”小狐狸不確定的說道。


    畫麵之中,一群象征不明的生物簇擁在“神”的身邊,密密麻麻的占據了很大的麵積。每一個群體,甚至每一個個體之間的動作和神態居然都不盡相同,堪稱目前為止最為複雜的一個畫麵。


    “廢了這麽多的心思,這裏想要表達的……是‘眾生’的意思嗎?”小狐狸喃喃自語道。


    之後的長廊,很長的一段區域都在描繪那些幸存下來的族群之間發生的事情,而“神”本身卻似乎直接消失不見了。由於無法翻譯文字,小狐狸很難理解大部分的壁畫所講述的到底是什麽故事。能夠確認的隻有這些壁畫的主角們一直在變更,最初隻有從之戰中存活下來的眾多種族,往後的情況就越來越複雜,更多的全新族群出現,最初的那幾個族群所占比例越來越少,直至完全消失。


    “怎麽越來越黑了?”大熊哥突然開口出聲道,“小靜,你有沒有發現,這些畫比之前那些畫的顏色暗了很多。”


    “嗯,色調明顯偏暗,而且描繪方式也更加的混亂和壓抑。”小狐狸點點頭,凝重的說道,“很多東西都是不明所以,之前那幾幅雖然同樣奇怪,但至少還能看出些東西,可是這些……”


    小狐狸麵對著一堆密密麻麻的尖叫的人臉以及一群人頭蛇身瘋狂扭動的怪物,實在是無法理解這些東西到底是想要表達什麽。


    然後,在之後的壁畫中,小狐狸終於又有了新的發現。


    “這是新出現的兩群人,這裏很多的篇幅都是在描述他們之間的衝突,看來這兩群人所代表的東西一定很重要。”小狐狸自語道,“兩個群體,兩種顏色,黑與白,和最初的神與魔有什麽聯係嗎?”


    “等等,這是……


    ”看到下一個畫麵的時候,小狐狸突然驚訝的出聲。在這幅畫中,黑色與白色的兩群人之間,居然又出現了一名微不可查的灰色,這難道是代表著……第三方力量?


    這麽說來,這裏黑與白的兩群人與最初的白色的神與黑色的魔沒什麽關係嗎……小狐狸轉而想到。


    再往後,黑與白與灰的三個群體之間展開了激烈的大戰,戰鬥的結果,三者齊齊泯滅在這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之中。


    “又是一段曆史的結束嗎?”看到這裏,小狐狸對於壁畫所描繪的內容已經隱隱有了猜測。


    接下來的篇幅,黑暗壓抑的氣氛一掃而空,色彩搭配變得鮮豔明亮,所表達的內容也是一片歌舞升平欣欣向榮的景象。而且這一部分的壁畫敘事就要明顯很多了,一個個神話人物的誕生,崛起和衰落,為兩人展開了一段波瀾壯闊的曆史畫卷,看的小狐狸整個人都被吸引了進去。


    “單單看這些故事的話,確實挺精彩的,可惜這些文字實在是看不懂。”小狐狸遺憾的說道,不過他也發現,這一部分所使用的文字符號不再受到那種神秘的阻礙,可以順利的記在腦子裏,等到離開以後在慢慢研究。


    在描述了眾多神話人物的故事之後,一個血紅色的人影吸引了小狐狸的注意,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再往後的內容,很多在是在描述這個血紅色人影的故事,看得出壁畫的繪製者在這個血紅色人影的身上下了比其他所有人都要多的精力。


    “這難道是什麽關鍵人物嗎?”小狐狸不由得猜測道。


    接下來的發展印證了小狐狸的猜想,血色人影化身魔王,帶來了無盡的恐懼與死亡。壁畫的風格再次為之一變,原先的鮮豔明亮被濃鬱的血光徹底抹紅,整個世界宛如末日!


    這裏大部分的篇幅都被用來描述生命的痛苦和哀嚎,殺戮,疾病,戰爭,死亡,無數不知名的猙獰怪物們無情的收割著生命,這是一個瘋狂的世界,一個比那段黑暗壓抑的歲月更加可怕的世界!


    “這裏……十三個人聯合起來和魔王戰鬥嗎?”小狐狸擔憂的向後看去,而後鬆了口氣,“看來是勝利了。”


    勝利之後,壁畫所描述的內容似乎就從整個世界縮小到了一個固定的族群之中,小狐狸認得出來,這個族群也是從那段黑暗壓抑的神話中就誕生的族群之一。


    看著這個族群的一次次征戰,生長和壯大,祭祀與生活,小狐狸若有所悟。這裏指的應該就是桑德爾部了。


    “嗯,等等。”小狐狸突然皺眉,緊盯著壁畫的某個地方。她記得,就在剛才,那裏還畫著一張人臉來著,現在卻突然不見了。


    難道是自己的錯覺嗎?


    這裏,這個族群似乎是進入了衰弱期,灰色的暮氣籠罩了這裏,族人的減少,敵人的壓力,幾乎已經將這個族群逼至絕境。


    “唉,是這個嗎?”小狐狸突然發現那張消失的人臉出現在了這裏,似笑非笑,臉色慘白,瘦弱的就像一個骷髏頭。


    然而,就在這時,小狐狸突然發現,在這人臉身邊的另一個人物,居然也有了一張同樣的人臉!


    “怎麽迴事,我記得剛在還……”


    然而小狐狸的話還沒說完,下一刻她就驚駭的發現,這裏所有的人物,都長著一張同樣的人臉!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耳邊響起了連綿不斷的詭異的笑聲,聽得小狐狸毛骨悚然!


    “不要!”小狐狸痛苦的捂上了耳朵,但是笑聲依然響在她的腦海之中。閉上眼睛,眼前依然浮現出無數的笑臉,猙獰恐怖!


    “啊啊啊……”寂靜的長廊發出一陣淒厲的尖叫聲,然後小狐狸就在大熊哥的麵前“噗通”的倒了下去。


    ……


    那個真的是自己的爺爺嗎?


    萊恩不由得想到。


    在風吼山脈的數十天的時間裏,萊恩曾經無數次的麵對這個男人,熟悉他的氣息,熟悉他的一舉一動,熟悉到無以複加的程度。


    我的爺爺……帕特裏克……


    和印象中的樣子一模一樣!


    “等等,爺爺……”萊恩趕忙跟上了那個人影的腳步,伸手,卻摸了個空。


    萊恩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再三確認剛才確實是什麽都沒有碰到。


    幻影麽?


    經過一係列的試探,萊恩初步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出現在麵前的這個帕特裏克,隻是一個沒有實體的影子。


    爺爺……懷著莫名的感情,萊恩緊緊的跟在帕特裏克的身後,寸步不離。


    然而,就在這時,萊恩突然發現,這條剛剛還經過的墓道突然變得有些不一樣了,硬要說的話,好像被人翻新了一遍一樣。而且就連自己剛才一劍砍翻的黑騎士的屍體,也已經完好無損的出現在原來的位置。


    等等,難道說……


    萊恩再次伸手,卻發現自己依然無法觸碰任何東西。無論是牆壁,還是兩旁的守衛屍體,還是墓室建築,都如同虛幻的一樣,能夠讓自己很輕易的就穿過去。


    所有的一切都是幻影嗎?這是……海市蜃樓?


    雖然位於地底的墓室之中,但是萊恩還是第一時間有了這樣的感覺。


    就在這時,另一邊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一個衣著樸素的老人出現在墓道的盡頭。老人裝扮考究,祭司長袍上鐫刻著繁雜的花紋,似乎是某個部落位高權重的人物。然而現在卻神色萎靡,似乎為什麽什麽事情傷透了腦經。


    “我到了。”就在這時,帕特裏克終於開口了,他神色低沉,從容不迫的問道,“加帕爾,這裏到底出了什麽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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