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的路上天雷滾滾,我到了此地這才知道那個道士死了。


    於是我提審了張龍,而且重新迴到道觀,你們猜怎麽著?”


    眾人翻了個白眼,這我們哪裏知道,求求你了,就要餓死了,快點好嗎。


    一個個下了決心,以後這貨的完工酒能不吃就不吃。


    “咳咳。”


    劉備見大家臉色有些不善,隻好咳嗽兩聲化解自己的尷尬,看著一個個火盆燃燒,也是有些無語,決定迴去後好好反思自己,千萬別這麽墨跡了。


    “張龍說他是冤枉的,你們信嗎?”


    眾人又是翻了個白眼,摸著‘咕嚕嚕’叫喚不停的肚子,不搭理這個不靠譜的縣令,他冤枉不冤枉我們說了也不算啊,自己每天奔波,哪有力氣管別人的事,愛說不說。


    馬奇等人連忙上前,不約而同喊道:“還請大人明示!”


    潛台詞,大人啊,差不多就得了,就別找存在感了,好不好。


    “咳咳。


    張龍說是冤枉的,本官自然不敢輕信。


    但看到這個案件竟然和我避雨的道觀有關係,我自然不能等閑視之。


    於是,我迴到道觀,終於找到了雷音的來源,也明白了幾天前的大雨,就是因我而來。”


    “你可拉倒吧,幾天前毛毛雨都算不上。”劉文也是餓的不輕,不滿的嘟囔著,結果沒注意音量,全場都聽到了。


    眾人絕倒。


    劉備絲毫不尷尬,一臉沉痛:“你知道個屁,我當時腦袋上全是雨水,耳朵裏雷音滾滾,是你這個凡俗俗子能看到的嗎?


    我能看手相,你能嗎?


    不要把看到的就當作是真,也不要把聽到的就當作是假。”


    “呃,好吧好吧,你有理,你繼續……”眾人腹誹,您是縣令惹不起,行了吧。


    “大家往這裏看。”


    劉備嘴裏說著,雙手抓住木刻神像一帶,神像轉過身去。


    劉文拿著火把往前一湊,火光之下,斑斕的神像後背上,一個褐色的手掌若隱若現。


    眾人一個個湊到跟前,仔細的看著。


    “轟”


    人群炸了,這就是說這是殺害道士的人留下的血手印,天長日久才變的很是暗淡。


    “來人,拿下張達。”劉備一聲冷喝。


    胡瓜、胡列早就站在張達兩側不遠處,一步踏前抓住張達雙手,按住肩膀把手臂往後一帶,腳尖一踢張達的膝關節內窩。


    ‘撲通’


    張達重重的跪在地上,腦袋努力的抬起,口中大叫:“大人我是冤枉的,大人您要明辨分毫……”


    劉備站在不遠處,怒視著張達:“呔,好你個賊子,事到如今你還不認賬。


    新官上任天降預兆,神像背後顯影是隻四個手指的左手印,我又能占卜預見,你的恐慌大家所見,以上種種都指向了你,事到如今還是招供的好,免得遭了皮肉之苦。”


    “我,我不服。”


    “有何不服?”


    “我的手指受傷早就說了,不能作為證據,而其他的都是大人猜測,不能作數。


    我不敢指責大人失察,還望大人主持公道,一麵惹起民怨。”


    眾人更不好插話了,縣令似乎是對的,張達似乎也沒說錯。


    “前者我問你於道士是否認識,你說不認識,我再問一遍,你認不認識?”


    “不認識。”


    “好好好,你看這是什麽?”劉備說著,從劉文手裏接過一物,往前一遞。


    “我,我,我……”張達話不成句。


    劉備手裏拿著一個葫蘆,葫蘆看上去黑褐色,火把照耀下反射著火光,摸上去很是光滑,應該有些年歲。


    “咦,這不是張達視如珍寶的葫蘆,怎麽會在大人手裏。”


    “你沒看錯?”


    “錯不了,他有一次喝醉了拿出來給我觀賞過,你看側麵有個星星的圖案,這是天生的……”


    “啊,還真是。”


    人群小聲的議論著。


    劉備微微一笑:“怎麽,你還要狡辯?”


    張達抬起頭說道:“大人從要修葺縣衙發出布告,到整天跟在我們身邊問東摸西,到給我們看手相胡扯八道,到講述雷音指引於你……都是為了這件事?”


    劉備點了點頭。


    “你要知道,就憑道士屋子裏找到的這個葫蘆,就能定你的罪。


    所以,還是希望你聰明點,自己招認的好。”


    張達神情不斷變幻,略顯猙獰。


    良久,張達一咬牙:“大人前麵所說借宿之事應該是假。”


    “不錯,就是個引子罷了,不必當真。”


    “大人既然未曾路過道觀,隻是看了下卷宗,為何就願意如此大費周章,為一個人翻案?不怕得罪剛走的那位?”


    “哈哈,這就不歸你管,我樂意我願意我高興行了吧。”


    “我,我認罪!”


    張達說完,腦袋低下。


    “啊啊啊!”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這,這就完事了,我還沒看夠呢。(想看是他們,不想看也是他們,你說這群人賤不賤。)


    “我雖然到任時間短,但既然覺得有疑點,自然會派人查訪一番。


    你和道士其實認識,雖然做得隱秘,卻也要知道,任何事總會有意外的。


    一次兩次沒人看見,不代表每一次都沒人看見。


    你覺得隱秘,其實隻是人家沒覺得是什麽大事,不想說罷了。”


    “大人既然知道,為何一開始不傳訊張達?”縣尉牛力疑惑不解。


    這也是大家不解的地方,直接找來問問,幾十棍子下去,由不得他不認罪,幹嘛如此大費周章。


    劉備微微一笑:“雖然他認識道士,可這是私事,道士已經死了,到時候他說會怕因為認識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我也無話可說。”


    眾人點了點頭,好像也對。


    胡咼、胡棗兩個美女眼白滾滾,很是鄙視這些隨風搖的牆頭草,你們一個個大老爺們能不能有點主見。


    “我看到神像後麵的手印,是不是血手印無所謂,隻要是個人的手掌印就好。


    可四個手指的人,說多也多說不多也不多,我上哪找去。


    我要是大張旗鼓的尋找,說不定賊人就聞風而逃。


    所幸,蒼天有眼,我還找到了這個葫蘆,這個葫蘆材料珍貴,做工很是精細,不是人人都有的物件,上麵有一股淡淡的大漆的味道,心中就有了分寸。


    尋思良久,我這才集合懷縣的匠人,來到縣衙幹活,然後自己親自尋找。


    怎奈,有些人喜歡帶著皮套做活,我也沒法子全部看清,又不能找到很好的理由讓他們全部摘下來,這才想出了看手掌的法子。


    但又要考慮到賊人可能暴起傷人,傷及無辜,隻能緩慢圖之,還望大家見諒。”


    劉備說道此處,衝著大家做了個揖,大家連忙還禮連稱不敢,但看向劉備的眼神,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


    “張達,你把所有的事情說一下,我可以讓你免受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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