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允許聞夢冉知情,主要是何歡覺得她很快將被三千幻夢洗腦,所以暫時知情也無所謂。


    因此,這段時間他對聞夢冉很少提防,聞夢冉反而成了了解他秘密最多的人之一。


    對何歡了解越深,聞夢冉就越震撼。


    最初,她認為何歡就是一個擅長鑽營的白丁,有幸拜入古少白門下,並憑借運氣完善了古少白的輪迴真解法。


    但這家夥滿口人族未來,根本不懂珍惜,竟將這門法決肆意傳播。


    隨後,她認為何歡是一個心思奸詐的陰謀家,他布下彌天大局,坑害了聞家,六大家族,以及阿喀琉斯組織。


    之後,她更認為何歡是個瘋子,竟然想憑借白丁身份打破人族血脈限製,破解真靈之秘。


    然而在何歡創造出噩夢恐懼後,她的心靈遭到了強烈衝擊,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對何歡的看法,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從來沒見過一個血脈白丁能做到這一步,她想不通這家夥為什麽能將血脈中的活性抽取出來,然後嫁接到一個普通人身上,讓一個普通人也能擁有逆天血脈之力。


    初次之外,她更是一步步看著何歡瘋狂投入到學習中,他汲取一切對他有用的知識,包括聞夢冉自己了解的一切。他不在乎金錢,也不在乎失敗,無數靈石換來的資源不斷傾斜在實驗中,一次次失敗並未讓他產生任何氣餒心理。


    她竟隱隱冒出了一個念頭,“也許這家夥,真的有一天能開創出白丁衝擊大能,王者,聖人,甚至至尊的法決?”


    她知道這個念頭是荒誕的,但一產生,怎麽也無法抹去。


    她並未意識到,在與何歡的不斷相處中,她看向何歡的眼光,已漸漸從仇視變為坦然,最終變的欽慕......


    ......


    ......


    “這就是所謂的心靈共振?當修者精神力震動頻率趨於一致時,竟能實現心靈鏈接,溝通效率千百倍增加?不過說起來,這點倒是有些像虛神界啊,都是通過精神力來鑄造一個溝通平台。”


    漫步在竹林小道上,何歡不斷與聞夢冉探討和心靈相關的問題。


    “其實,連我母親也說不準虛神界究竟是完全的精神力產物,還是真實存在的。它更像介於虛與實之間,以一種混沌態存在著,對精神層麵的我們來說,它就是真實的,但對肉身層麵的我們來說,它隻是幻象產物。而且,秩序之主並非虛神界的造物主,祂隻是虛神界當下的掌控者,不過據說祂能力太強大,已經將虛神界本源與其綁定在一起,因此不死不滅。”


    “這點倒是第一次聽說。你說,如果我將自己的噩夢空間不斷完善,是否有一天,能成長為類似虛神界那樣的世界?”


    聞夢冉一愣,“將噩夢恐懼演變為虛神界?那至少要能容納下數以億萬的人,而且要讓噩夢空間的運行規則極度合乎邏輯,否則會對修者產生排斥力。這根本無法做到。”


    何歡抖抖肩膀,無所謂道:“千裏之行始於足下,也許最初的虛神界也是如此演變的。我當然知道難度匪夷所思,但我要做的不一定真如虛神界那樣,隻需要類似它的小型化就行。”


    “我感覺步子不能扯太大,你才剛剛創下這門元技,不宜想太過虛無縹緲的未來。”


    “額......我怎麽覺得與匡扶人族,打破血脈體係相比,這個想法更貼近實際呢?”何歡笑笑。


    聞夢冉一怔,被他狡辯的無語。


    她沉默了好一會,忽然頓住腳步,美目撲閃撲閃道:“何歡,快到約定的時間了,到那時,你會把我這段時間記憶全部洗掉吧?”


    何歡輕輕點頭。


    “......約定還能修改嗎?”


    “你想怎麽修改?”何歡問。


    聞夢冉低下了頭,坐到旁邊的石凳上,默默擺動著裙角。


    許久後,她悠悠道:“原本的約定,不是說我和夏千歌姑娘成了朋友,同仇敵愾,一起對付阿喀琉斯組織嗎?我想......我想把那人變成你......”


    “啊?為什麽?”何歡詫異。


    要把夏千歌的戲份摘除換成他也不是不行,但那需要他重新布局,為聞夢冉患上一段新的記憶。


    聞夢冉腦袋垂的更低,“你就說行不行吧。”


    何歡苦臉,憋了會道:“這個......太麻煩了吧。”


    聞夢冉嬌軀一震,忽然心底湧現出無限悲怒,憤憤道:“不行就算了!”


    她謔地起身,大步朝前走去。


    這女人怎麽了?


    簡直莫名其妙!


    何歡一臉呆滯,怎麽想也想不通她為什麽提出這個突兀的要求,隻能喃喃道:“可能......她大姨夫還沒走吧......”


    ......


    ......


    時間飛逝,很快到了約定結束的日子。


    這也意味著,聞夢冉將重獲自由。


    她這天起的很早,坐在梳妝台前,對鏡貼花黃。


    三千青絲垂落,她心煩意亂。


    她輕輕放下梳子,扭頭衝何歡道:“幫我梳下頭好嗎?”


    額......立在聞夢冉身後,何歡愕然。


    他不知所措道:“我不會啊。”


    “沒事,我告訴你怎麽梳。”聞夢冉破顏一笑。


    遲疑了片刻,何歡接過梳子,開始幫對方梳頭。


    他說的是實話,他以前都得小侍女貼身照顧,哪裏懂什麽梳頭挽髻?


    好在聞夢冉不斷柔聲提醒他。


    半柱香後,青絲艱難盤成了玉盤形狀。


    他看了幾眼,發現歪歪扭扭的,跟狗啃的差不多。


    “不好意思......”何歡尷尬地搓著手。


    “沒事,我很滿意。”對著鏡子照了照,聞夢冉嫵媚頓生。


    但她很快又轉過頭,睜大雙眸直視何歡雙眼,“今日過後,我將不記得這幾個月的一切了,對嗎?”


    何歡脊背一緊,訥訥嗯了聲。


    幾個月朝夕廝守,仇怨漸漸淡去,倆人又正是懷春年紀,何歡竟隱隱對聞夢冉產生了幾分好感。


    然而,他設局謀害了聞家的人,這筆血債隻要暴露,聞家勢必要與他對立在一起。


    所以那麽心有薔薇,也隻能以鐵石麵目應對。


    聞夢冉黯然,忽然站起身來,抱住何歡的腰,“我的初吻被你奪走了,本來應該恨你,但造化弄人,我竟喜歡上了你......嗬嗬嗬,這可真有些悲哀,也罷,就此忘了這一切,重新做迴聞家那個高高在上的公主吧。”


    她雙臂陡然發力,腦袋上傾,吻向何歡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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