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絕望時的神態動作，鐵佑比任何人都記憶深刻。他作為巨人族一員，就曾經無數次深陷絕望中。
特別是台峙穀那次，如果不是何歡收留，他會活活餓死。
但鐵佑現在並不同情對方，對方是咎由自取。
在冰蘭驚愕的目光中，他一把將那張紙奪迴來，並迅速塞入嘴裏吞下。
“嘿嘿嘿！”
他碩大的腦袋露出了殘忍笑意，嚇得冰蘭徹底墜入深淵。
擂台上的何歡，隨意瞥了眼這邊。
看清楚這邊情況後他微微一笑，隨即又閉上了眼。
鐵佑了然於心，腦袋下沉，湊在冰蘭耳邊悶聲道：“少爺說了，在我把紙交給你的六十息後，他會立刻放倒何天馭。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繼續留在這裏看熱鬧，二是馬上跑路。不過要提醒你......隻剩十九息了哦。”
“啊！”
冰蘭尖叫一聲，朝著廣場出口拚命狂奔。
旁邊的人略顯詫異，但擂台上的戰況激烈，很快又將他們注意力拉迴擂台上。
沒人再關心那個怪異尖叫的小婢女。
何少興的神情，越來越陰沉。
兒子動作越來越慢，那個家夥卻越來越遊刃有餘。
為什麽？
他不解，他痛心。
終於，何歡再度睜開雙眼。
避過對方“淩厲”一擊，他優雅站定，輕輕道：“還需要再打嗎？”
何天馭一愣，“什麽？”
“看你打的很累，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何歡漠然瞥了對方一眼，隨手一拳揮出。
一拳。
隻是一拳。
何天馭明明看的真真切切，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
砰！
他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悠悠蕩蕩飄飛出去。
半空之中，他似乎滿眼難以置信，接著白眼一翻，已昏死過去。
啪嗒！
他飛出了擂台，遠遠摔在廣場地麵上，甚至砸裂了四五塊石磚。
“不！”
何少興倏地站起來，臉如死灰。
他無法接受兒子的失敗，更無法接受在自己付出了那麽多後，兒子依舊敗的如此幹脆。
他看了看遠處昏迷過去的兒子，心頭一涼，身體癱軟欲倒。
何天馭這一敗，不僅輸掉了菩提府選拔機會，更將他何家九成產業輸了幹淨。
他這一脈，完了！
有人歎息，有人扼腕，有人驚唿，有人興奮......眾生百態，不一而足。
雖說成王敗寇，但看著何少興的落魄慘樣，邱老忽然泛起兔死狐悲的感覺，衝何如龍道：“如龍，你大哥已經這樣了，你看賭約的事......”
何如龍麵色複雜，想了片刻低沉道：“邱叔，孩兒理解。那賭約，就算了吧......”
“不，我認！”
何少興突然癲狂大喊。
眾人全都呆住了。
何少興站直了身體，大步走上擂台，在無數驚愕的目光中，他丹田用力，氣衝雲霄。
“汪！”
“汪！”
“汪！”
何家上下幾百口人，驚的全部張大了嘴，就連何歡都有些發怔。
三聲狗叫過後，何少興大吼：“我何少興敢做敢為，願賭服輸！即日起，我願放棄何家族長身份，由耄老會重新推舉！”
眾人更為呆滯，甚至有些人已開始麵露恐慌。
今日之種種詭事，已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本來就是一場普通的年終大比，怎麽會鬧成如此光景？
如果說之前何少興飛揚跋扈不可一世，惹得何家不少人厭煩的話，那麽他現在的行為，反而喚醒了很多人的同情和憐憫。
就是何歡的二伯何如龍，此刻也微微變色，眼神嚴肅。
何歡卻深深蹙眉。
是的，何少興失敗了，所以他低聲下氣，委曲求全，他用自己的慘樣博得眾人同情，這又何嚐不是一種以退為進，以屈求伸？
大伯果然還是一副好心思啊。
可惜自己不會再給他機會了。
何歡清朗聲音響起，“冰蘭，過來扶我迴去。”
無人迴應。
似是找不到自己婢女，他看起來有些焦躁。
冰蘭？
站在他旁邊的何少興心底一沉。
“冰蘭？冰蘭你在哪？”何歡繼續高喊。
那一聲聲的唿喚，讓何少興萬箭穿身，寒冷徹骨。
忽然有人大聲迴答，“那個叫冰蘭的婢女，剛剛好像朝出口跑了。”
“啊！啊！啊！”
何少興腦袋嗡的一聲，聲音由低到高，漸漸地咆哮起來。他臉色漲紅，進而發青，脖子漲得像要爆炸的樣子。
眾人不知何解，有點恐懼地遠離了他幾分。
隻有走下擂台的何歡，臉色掛著淡淡笑意。
......
......
何少興再度出現在何家時，已是兩天後。
他衣袍汙穢，上麵隱約有散落的暗紅斑點，看起來很像血跡。
沒人敢問這些紅點是什麽，正如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自他迴來之日起，他便和自己兒子深居簡出，不與外人交流，更不再插手何家任何事務。
他將自己的九成產業按約移交給了耄老會，並果真辭去了何家族長之位。
......
......
而何歡，在耄老會向他頒發大比獎勵時，他當著所有人的麵，直接將獎勵賞給了自己仆人——鐵佑。
讓何家無數年輕子弟爭的死去活來的資源，竟被賜給一個卑賤的巨人族，這讓很多人無語。
有人猜測，何歡是故意這麽做，目的是打何家的臉，實際上他後麵還會偷偷要迴那些資源。
然而出乎他們預料的是，這些資源還真用在那個巨人身上。
因為大比後第四日，鐵佑衝擊通識境的消息不脛而走，讓他們唏噓。
不過他們猜的也不算錯，何歡就是為打何家的臉。
他賞賜仆人完全可以私下進行，根本用不著在大庭廣眾下進行。
據說耄老會內很多人為此“龍顏大怒”，斥責何歡“不知進退，不識抬舉，年輕氣盛”。
更佐證他們想法的是，何歡直至今日也未去找耄老會領取元技。
有耄老就準備在何歡領取元技時奚落斥責他一番，卻始終未能如願。
許多何家人不知原委，認為是耄老會故意為難何歡，不給他領取元技。消息傳到耄老會那裏，許多耄老憋屈的吐血。
人家根本不來領，我們有什麽辦法？
但總有耄老是清醒的，何家一位主事的二代耄老——何硯，當天就把何歡父親何啟忠叫了過去，狠狠罵斥一番。更剝奪了何啟忠部分產業，交由何如龍掌管。
至此，在何家三代四代人眼中，族長之位的最熱門人選，隱隱落到何如龍身上。
兒子在年終大比上出盡風頭，但何啟忠並沒有沒分享到任何喜悅，他反而迎來了無數冷眼，譏諷，嘲笑和揶揄。
他輾轉反側，失眠了整整一夜。
特別是台峙穀那次，如果不是何歡收留，他會活活餓死。
但鐵佑現在並不同情對方，對方是咎由自取。
在冰蘭驚愕的目光中，他一把將那張紙奪迴來，並迅速塞入嘴裏吞下。
“嘿嘿嘿！”
他碩大的腦袋露出了殘忍笑意，嚇得冰蘭徹底墜入深淵。
擂台上的何歡，隨意瞥了眼這邊。
看清楚這邊情況後他微微一笑，隨即又閉上了眼。
鐵佑了然於心，腦袋下沉，湊在冰蘭耳邊悶聲道：“少爺說了，在我把紙交給你的六十息後，他會立刻放倒何天馭。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繼續留在這裏看熱鬧，二是馬上跑路。不過要提醒你......隻剩十九息了哦。”
“啊！”
冰蘭尖叫一聲，朝著廣場出口拚命狂奔。
旁邊的人略顯詫異，但擂台上的戰況激烈，很快又將他們注意力拉迴擂台上。
沒人再關心那個怪異尖叫的小婢女。
何少興的神情，越來越陰沉。
兒子動作越來越慢，那個家夥卻越來越遊刃有餘。
為什麽？
他不解，他痛心。
終於，何歡再度睜開雙眼。
避過對方“淩厲”一擊，他優雅站定，輕輕道：“還需要再打嗎？”
何天馭一愣，“什麽？”
“看你打的很累，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何歡漠然瞥了對方一眼，隨手一拳揮出。
一拳。
隻是一拳。
何天馭明明看的真真切切，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
砰！
他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悠悠蕩蕩飄飛出去。
半空之中，他似乎滿眼難以置信，接著白眼一翻，已昏死過去。
啪嗒！
他飛出了擂台，遠遠摔在廣場地麵上，甚至砸裂了四五塊石磚。
“不！”
何少興倏地站起來，臉如死灰。
他無法接受兒子的失敗，更無法接受在自己付出了那麽多後，兒子依舊敗的如此幹脆。
他看了看遠處昏迷過去的兒子，心頭一涼，身體癱軟欲倒。
何天馭這一敗，不僅輸掉了菩提府選拔機會，更將他何家九成產業輸了幹淨。
他這一脈，完了！
有人歎息，有人扼腕，有人驚唿，有人興奮......眾生百態，不一而足。
雖說成王敗寇，但看著何少興的落魄慘樣，邱老忽然泛起兔死狐悲的感覺，衝何如龍道：“如龍，你大哥已經這樣了，你看賭約的事......”
何如龍麵色複雜，想了片刻低沉道：“邱叔，孩兒理解。那賭約，就算了吧......”
“不，我認！”
何少興突然癲狂大喊。
眾人全都呆住了。
何少興站直了身體，大步走上擂台，在無數驚愕的目光中，他丹田用力，氣衝雲霄。
“汪！”
“汪！”
“汪！”
何家上下幾百口人，驚的全部張大了嘴，就連何歡都有些發怔。
三聲狗叫過後，何少興大吼：“我何少興敢做敢為，願賭服輸！即日起，我願放棄何家族長身份，由耄老會重新推舉！”
眾人更為呆滯，甚至有些人已開始麵露恐慌。
今日之種種詭事，已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本來就是一場普通的年終大比，怎麽會鬧成如此光景？
如果說之前何少興飛揚跋扈不可一世，惹得何家不少人厭煩的話，那麽他現在的行為，反而喚醒了很多人的同情和憐憫。
就是何歡的二伯何如龍，此刻也微微變色，眼神嚴肅。
何歡卻深深蹙眉。
是的，何少興失敗了，所以他低聲下氣，委曲求全，他用自己的慘樣博得眾人同情，這又何嚐不是一種以退為進，以屈求伸？
大伯果然還是一副好心思啊。
可惜自己不會再給他機會了。
何歡清朗聲音響起，“冰蘭，過來扶我迴去。”
無人迴應。
似是找不到自己婢女，他看起來有些焦躁。
冰蘭？
站在他旁邊的何少興心底一沉。
“冰蘭？冰蘭你在哪？”何歡繼續高喊。
那一聲聲的唿喚，讓何少興萬箭穿身，寒冷徹骨。
忽然有人大聲迴答，“那個叫冰蘭的婢女，剛剛好像朝出口跑了。”
“啊！啊！啊！”
何少興腦袋嗡的一聲，聲音由低到高，漸漸地咆哮起來。他臉色漲紅，進而發青，脖子漲得像要爆炸的樣子。
眾人不知何解，有點恐懼地遠離了他幾分。
隻有走下擂台的何歡，臉色掛著淡淡笑意。
......
......
何少興再度出現在何家時，已是兩天後。
他衣袍汙穢，上麵隱約有散落的暗紅斑點，看起來很像血跡。
沒人敢問這些紅點是什麽，正如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自他迴來之日起，他便和自己兒子深居簡出，不與外人交流，更不再插手何家任何事務。
他將自己的九成產業按約移交給了耄老會，並果真辭去了何家族長之位。
......
......
而何歡，在耄老會向他頒發大比獎勵時，他當著所有人的麵，直接將獎勵賞給了自己仆人——鐵佑。
讓何家無數年輕子弟爭的死去活來的資源，竟被賜給一個卑賤的巨人族，這讓很多人無語。
有人猜測，何歡是故意這麽做，目的是打何家的臉，實際上他後麵還會偷偷要迴那些資源。
然而出乎他們預料的是，這些資源還真用在那個巨人身上。
因為大比後第四日，鐵佑衝擊通識境的消息不脛而走，讓他們唏噓。
不過他們猜的也不算錯，何歡就是為打何家的臉。
他賞賜仆人完全可以私下進行，根本用不著在大庭廣眾下進行。
據說耄老會內很多人為此“龍顏大怒”，斥責何歡“不知進退，不識抬舉，年輕氣盛”。
更佐證他們想法的是，何歡直至今日也未去找耄老會領取元技。
有耄老就準備在何歡領取元技時奚落斥責他一番，卻始終未能如願。
許多何家人不知原委，認為是耄老會故意為難何歡，不給他領取元技。消息傳到耄老會那裏，許多耄老憋屈的吐血。
人家根本不來領，我們有什麽辦法？
但總有耄老是清醒的，何家一位主事的二代耄老——何硯，當天就把何歡父親何啟忠叫了過去，狠狠罵斥一番。更剝奪了何啟忠部分產業，交由何如龍掌管。
至此，在何家三代四代人眼中，族長之位的最熱門人選，隱隱落到何如龍身上。
兒子在年終大比上出盡風頭，但何啟忠並沒有沒分享到任何喜悅，他反而迎來了無數冷眼，譏諷，嘲笑和揶揄。
他輾轉反側，失眠了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