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薇不是真正的小孩子,自然看的出這個小小少年眸子裏的情緒,又想起他方才說自己相貌醜陋,便安慰的說道:“阿悠的名字好美,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不知你娘親是不是這樣想的呢?”


    “娘親可能隻是想讓我悠然順遂的過完此生吧,不想你這小小的人兒,竟知道這些個詩句。”低沉一笑,阿悠自己都沒發現眼睛下麵藏匿著的柔軟。


    “哎呀,糟了,隻顧著與你說話,竟忘了時辰,娘親定是急壞了,我要先走了,日後有機會,我再來這裏找你。”梵薇本來傻乎乎地笑著,突然想起自己是偷跑出來的,拍了下腦袋驚聲說道。


    梵薇跑了幾步,又折返迴來,往阿悠手裏塞了幾塊東西後,又匆匆地走了。


    少年看著手裏的東西,是幾塊油紙包著的糖果,盯著小女孩遠去的背影,良久,少年沉聲喚道:“墨一”


    從不遠處的梅花樹上跳下來一個身著墨衣,束發凜然的俊秀少年,躬身來到阿悠麵前:“主子?”


    “去查一查,她是何人。”


    墨一知道主子讓他查那個小姑娘,方才的一切他都聽得清清楚楚,可是主子為什麽要說自己是阿悠呢,這個名字,連他都不曾聽過,但是墨一並沒有多問什麽,因為他明白有些事情自己還是不知道的好。抱拳行禮後,墨一便退下了,隻留下阿悠一人還在瞧著糖果發呆。


    梵薇迴到方才顧氏與住持說話的地方,果不其然,顧氏焦急的在廳堂內走來走去,四下的丫鬟婆子都被派出去尋梵薇,梵薇縮在牆角,看了一會,猶豫的捏著衣擺慢慢蹭過去,在顧氏身後道:“娘親······”


    顧氏聽到女兒的聲音,轉過身來緊緊的抱住了梵薇,良久才緩過氣來,有些慍怒地看著梵薇道:“你這丫頭去了哪裏?知不知道娘親有多著急?一會子功夫不盯著,你就沒了影,你想讓娘親擔心死嗎?”


    梵薇有些歉疚,畢竟今天也是她一時心血來『潮』,才偷偷跑出去的,到忘了這具身子才七歲,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露』珠,梵薇更愧疚了,忙雙手環著顧氏的脖子,撒嬌道:“娘親~”


    顧氏看見小女兒的嬌態,早就心軟了,點了點梵薇的鼻子,道:“日後可不興這樣了,外麵的壞人很多,我的薇薇如此冰雪可愛,若是被人偷走了,娘親可真是要傷心死了,知道嗎?”


    “知道啦,娘親,今日之事具是孩兒的錯,與『露』珠毫無關係,是孩兒騙她要披袍子,才將她哄走的,娘親不要責怪『露』珠好不好?”梵薇麵帶懇切的對顧氏求情。


    顧氏看了眼『露』珠,點頭示意她起身,轉頭麵目嚴肅的對梵薇說道:“今日之事確實是你的錯,『露』珠是你身邊人,你是主子,你犯錯就要她擔著,今日娘親不再追究,但是娘希望你明白,無論你做什麽事情,都不要把身邊人置身於一個危險無奈的環境,做事要多想多思,明白嗎?”


    梵薇歉疚的垂下頭,道:“明白了,我以後再也不會如此了。”


    顧氏見女兒知錯的樣子,欣慰地『摸』了『摸』她的頭。一行人又浩浩『蕩』『蕩』的迴了梵府。


    晚上祭完灶神,梵薇遣散了蕪紗苑內服侍的人,喚來『露』珠:“『露』珠,今日對不起,我騙了你,還害你被娘親罰跪,你有沒有生我的氣?我以後再也不會騙你了,這是我給陳大夫要的跌打損傷膏,跪了這麽久你腿定是腫了,我給你敷敷好不好?”


    “使不得,使不得,奴婢隻是個無父無母的婢子,夫人怎樣罰都是應該的,是奴婢沒看護好小姐,現在又怎敢讓小姐替我敷『藥』呢!”『露』珠慌忙捂著腿又跪下了。


    梵薇著急的拉起她,道:“快些起身,你怎麽又要跪?快讓我看看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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