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薇與顧氏在岸邊候著,不多時,隻見一個身著錦繡盤龍梨花袍,頭戴鳳翅紫金冠,腰纏白玉帶,玉麵溫潤的少年打頭,身後跟著梵忱天等人。梵薇迅速抬頭瞄了一眼後心知這便應是那乾王,察覺到顧氏暗自扯了扯自己的袖子,連忙會意,二人上前給顓孫乾見了禮。


    顓孫乾臉上掛著溫文爾雅的笑容,道:“夫人與小姐不必如此客氣,本王隻是奉旨前來暗查江南,恰逢顧兄來揚州,便一路搭了個伴而已。”


    梵薇暗自撇了撇嘴,若真是暗訪,還這般的大動幹戈,他們在這碼頭上站了許久,要真是那有心人,隻怕早就察覺了。


    顧氏起身,立在一旁,唇角噙著溫和卻並不親近的笑容,道:“臣『婦』雖是內宅『婦』人,卻也知禮,王爺乃千金之軀,臣『婦』這一禮卻也是受得起的。”


    顓孫乾挑了挑眉:“夫人可真是客氣。”而後又看向站在顧氏身後的梵薇道:“早聞梵大人千金冰雪可愛,今日一瞧,果然如此。”


    梵薇冷不丁的聽到顓孫乾提到自己,有些詫異,剛想開口說話,就見大哥遞給了自己一個眼神,於是立馬閉嘴。


    梵錦橖有些惱火,這乾王竟是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妹妹身上,靜默了一會,梵錦橖抬頭,盯著顓孫乾的眼睛道:“承蒙王爺厚愛,隻是家妹自幼生長於揚州,如今年歲尚小,並不甚懂事,不知這冰雪可愛是何人胡謅的,竟無端蒙蔽了王爺。”


    顓孫乾被梵錦橖的話噎了一下,有些不喜,卻也沒有計較,隻是暗自可惜,這梵家女兒,論身份,足以配得上一個王妃,可這年紀,卻也是太小了些,但是不管怎樣,這靖國公,自己也是一定要拉攏到的。想到這,顓孫乾轉頭看向梵忱天,道:“都說揚州是極好的景致,隻是不知梵大人家可有一席空地贈與我,樓台亭閣間,我們把酒言歡,梵大人說一說這揚州的美景,豈不美哉?”


    麵對這赤『裸』『裸』的拉攏,梵忱天麵無表情的道:“皇上派殿下暗訪江南,微臣來迎接已然是不妥,如若殿下再與微臣把酒言歡,隻怕那言官的奏章就要遞到朝堂之上,微臣以為,殿下還是住在怡天居的好,那裏的景致不錯,掌櫃的更是口若懸河,定會把這揚州的風貌具具實實地講出來。”


    顓孫乾壓著怒火,沉聲問道:“梵大人果真此意?”


    梵忱天一拱手,二彎腰,語氣中滿是慷慨激揚:“微臣絕不忤逆皇上的旨意。”


    顓孫乾看這人此番模樣,冷哼一聲,甩了袖子就帶著一眾人馬浩『蕩』離去。


    梵忱天等人瞧著這乾王的派頭,倒是有些好笑,再怎麽樣,也不過是個15歲的少年,雖有謀略卻不夠沉穩,心『性』太急,不足以成大事。


    梵府正堂,顧氏含笑望著顧少辰,眼睛裏滿是慈愛和關切,顧少辰上前兩步撩起袍子,躬身行禮:“少辰見過姑父姑姑,方才匆忙,沒有鄭重見禮於姑父姑姑,少辰著實愧疚”


    顧氏心疼侄子,連忙道:“快快起身,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禮,你這一路舟車勞頓,又要照料乾王,不知身子可否吃得消?”


    “路上有丫鬟侍衛,乾王雖愛傳喚我,但也不過是飲酒吃茶,少辰並不覺得疲憊。”顧少辰起身,緩緩地說道。


    梵忱天看著眼前這玉樹臨風的侄子,心裏很是滿意,想起顧少辰小時便天資出眾,更是喜歡。梵忱天沉『吟』了一會,道:“我八年未曾迴過京中,家信也是寥寥幾語,不知嶽父近些年來身子可還安康?”


    顧少辰微微頷首,笑著道:“祖父身子很是康健,隻是祖父思念姑姑的緊,日日都要念叨幾句,這次我來揚州,祖父還托我帶一封信給姑姑。”說罷,顧少辰從衣袖裏掏出了一封疊得整整齊齊的信遞給顧氏,轉頭看向梵薇:“這便是表妹吧,祖父特意交代我將這鑲寶雙層花蝶鎏金銀簪帶來,說是特意去找禪夕大師開了光的,帶著可避邪。”


    梵薇笑著上前行禮,大眼睛裏閃爍著小女孩對漂亮寶物的喜愛,歪了歪腦袋,嬌俏的開口:“外祖父真疼我,這簪子上的蝴蝶跟活了似的。”顧少辰瞧著小表妹天真可愛的笑臉,唇角也勾起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顧氏滿臉寵溺的拉著梵薇坐在她身邊,點了點她的額頭:“你這小頑皮,自小你外祖父就沒見過你,這般周折的送你寶物,日後可要好好孝順。”


    “那是自然”梵薇抬了抬小下巴,一臉傲嬌。


    顧氏無奈地搖了搖頭:“你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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