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藥還給你。”


    一隻粗壯手臂突然伸到自己眼前,沈鷺清從石階上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伸手接過十一遞過來的小藥罐。


    “哥哥們都把藥上了,暫時不需要了。”十一偏過臉去,別扭地說道。


    沈鷺清的袖箭是特製的,刺進肉裏傷害不小,用配置的藥,好得快些。她昨晚出手傷了人,紀梓棠走了以後,她掏出了藥丟給了十一,說了一句“兩清了。”便迴了自己屋子。


    沈鷺清看著眼前這個壯漢,明明應該兇狠無雙,現在卻是一副做錯了事別扭認錯的樣子,真是好笑。手一拋,將藥罐扔了迴去,“拿著,這傷好得慢,還要再多用幾次。”


    十一接了下來,見她轉身準備繼續坐迴台階上,悶聲悶氣地說了一句,“那我們,就兩清了。”


    沈鷺清的屁股已經重新挨上了冰冷的石頭,聽見十一的聲音,撐著下巴扭頭看了迴去。


    清晨的風還是有些涼,拂起了她耳邊的幾縷黑發,十一發現,她也不是一無是處嘛,起碼這個角度,還挺好看的。


    “好好一個女兒家,你為什麽要去軍營那種地方?”十一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這個憋了他一晚上的問題。


    “因為,想要掌控自己的人生呀。”沈鷺清說著話,撐著臉的手掌隨她的下巴張合而動,此刻的模樣有幾分少年人的無知與天真。


    十一對這個答案嗤之以鼻,“不去軍營難道就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了?況且我們做下屬的,難道不是生來不就是為主子們而活嗎?”


    沈鷺清一笑,不與他爭辯,“我需要一個地方,去證明自己不比旁人弱,尤其是不比男人弱。”


    腦海中突然浮現遠在浦合的弟弟與叔叔的身影,不由得神情黯然了幾分。


    她話不重,說的卻很堅定,十一大概領會了,也不再多說


    “大早上的,地上涼,少坐會吧。”他硬氣地丟下了一句話,語氣強硬的不像是勸阻,更像是長輩訓話般。話說完了,龐大的身影也漸漸遠去了。


    “真是個別扭鬼。”沈鷺清對著他的背影說了一句,轉迴身體,繼續欣賞紀梓棠這滿是花草的庭院。


    朱紅色的牆體在花草樹葉留下的空影中顯露,淺色花苞,淡淡草綠,與斑點的正紅色交織,別有一番美感。


    沈鷺清看的入了神,心思也靜了下來。


    紀梓棠還沒醒,府中的人也有各自的活計,無人打擾,給她留了一方天地,發發呆,出出神。如果每一日都能像今日這般靜謐就好了。


    可惜天不遂人願,一陣喧鬧破空而出,生生打破了這清晨的難得的美好。


    沈鷺清很是不滿地站起身,又是誰在前門大唿小叫?


    和紀梓棠在一起久了,對聲音也變得格外敏感了,習慣了安靜的氛圍,突然的大聲顯得格外刺耳。


    十一應該是守著紀梓棠了,看來這一次是要她出馬了。


    王府大門口,一位盛裝打扮的女子正和王府守衛爭執,她叉著腰,一副強硬的姿態。


    “開門,我要見王爺!”她不客氣地命令道。


    守衛目光不曾因為她的話語而所有偏移,筆直地盯著前方,手裏的兵器確實很不客氣地堵在女子麵前。


    “玉棉小姐,王爺未曾請您過府,還請你速速離去。”守衛冷漠的聲音裏不帶有一絲商量的語氣。


    齊玉棉見這王府守衛還是一如往常軟硬不吃,心裏堵了好大一口氣,她強壓著怒火,向後退了一步,對著說話的守衛說道:“王爺的命令,豈止是你這小小門衛知曉的。今天你若不是開門讓我進去,誤了王爺的事看你擔不擔得起!”


    她嫣紅的嘴唇張張合合,守衛絲毫不為之所動,這樣的威脅他耳朵都聽得生繭了。與其與她爭辯,不如閉嘴,省得白費口舌。守衛木著臉不再說話。


    門後的沈鷺清將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身旁的侍衛湊到她耳邊解釋道:“這門外麵的,是齊家小姐齊玉棉,父親是禁軍衛衛長,性子野脾氣大,對咱家王爺單相思好多年了,王爺不堪其擾,下令不讓她再進來。“


    原來如此,沈鷺清了然地點點頭,腦子裏突然開始幻想起白嫩王爺和一隻母老虎綁在一起的神奇畫麵。她趕緊搖搖頭,將這詭異的畫麵趕走。


    “開門,讓我來會會這位齊家小姐。”沈鷺清說道。


    侍衛一臉為難,“這,王爺有令,不讓她進來。”


    沈鷺清昂首挺胸,“你開門,今天讓你好好瞧瞧,我是怎麽將她製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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