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讓黑衣人逃走,金錫予一直處處留心,做足了準備,就等著再見麵摘掉她的麵紗,看看是何方神聖。


    那暗器雖如蜂刺一般,飛速前來,金錫予也不慌,右手從腰間一順,一把玄鐵扇抖動而出。


    隻見他以扇遮麵,那來勢洶洶的暗戀“叮”的一聲響,撞到了扇麵上,一下子沒了氣勢,泄了氣般徑直墜落。


    對付我,竟也用上了這樣的寶貝。沈鷺清輕笑一聲。


    這玄鐵扇,刀槍不入,水火不過,是武林中人眼紅的寶貝,沒想到竟然在金錫予手裏。


    沒空與大少爺糾纏,沈鷺清向後縱身一躍,欲閃身離去。


    想跑?這次可沒那麽容易。金錫予嘴角掛上了勢在必得的笑容。


    手中玄鐵扇一合,別迴腰間。在追著前方黑影的同時,袖子一抖,順手接住了袖中掉落的金爪鉤,蓄力甩出,金鉤快如疾風,張牙舞爪地朝著前麵那人襲去,尾端的長線仍留在他手中。


    沈鷺清不曾想到,金少爺今日是帶了個寶庫來捉她,一時大意,右肩被那金鉤牢牢抓住,她身子一擺,卻發現這東西死死卡在了肩上,掙脫不掉。


    見獵物不能動,金錫予用力扯動手中的長線,那邊沈鷺清正努力用手剝開這該死的鉤子,忽然一陣強力從金鉤尾部的長線傳來,將她向後拉扯。


    沈鷺清欲用腳穩住自身,可惜她人在房頂,腳下皆瓦片,她非但沒有立住,反而在向後滑的時候發出了陣陣不小的響動。


    這樣不行,會招來金府侍衛。


    她一咬牙,雙手向後抓住那該死的金線,用盡力向自己的方向猛地一拽。


    金錫予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大力震了一下,沈鷺清抓住時機,以那鉤子為中心,轉了幾圈,將那金線擰在一起,自己順勢與金錫予麵對麵,雙手一抓,不肯鬆開金線。


    二人這般對峙,倒像是在拔河。


    金錫予笑容不減,手中機關一按,那原本繃直了的金線竟又生生長了一段,他俯身,手中動作極快,將那金線快速纏到屋頂上鎮宅的神獸身上。腳步輕點,竟是踏上了二人間的那條金線,直直朝著沈鷺清而去。


    他輕功飄逸,又在那細絲金線上踏步,一時間倒像是踏月下凡的仙人。


    騷包。


    沈鷺清人雖被那金鉤金線纏著不能動,右手動作卻跟得上思維,袖中金箭如細細流星,不客氣的往金錫予臉上招唿。


    幾聲輕響,金錫予在金線上一個轉圈,暗箭應聲掉,他手腕抖動,緩緩放下擋在臉上的玄鐵扇,露出一張禍害蒼生的臉和一個勝券在握的笑容。


    “傷我為何隻衝著我的臉來?”金錫予言語帶笑,“莫不是閣下貌醜不堪,嫉妒我這張臉?”


    眼見金錫予就要落於自己麵前了,沈鷺清著急脫身,顧不得思考後果,一掌橫劈在金鉤與自己肩膀之中,雖震開了那咬人不撒口的鉤子,卻也傷了自己的肩膀。


    她小聲的“嘶”了一聲,帷帽下的臉因疼痛微微皺起,腿腳倒是不停,扭身繼續逃去。


    金錫予有些意外,借著那正在向下掉落的金鉤的力,向上一蹬,整個人躍出去了好幾尺,他伸長手臂,沈鷺清被風向後吹的帷帽輕紗落入他掌心。


    雖隻是一小塊,但也夠用了。


    金錫予沒了借力媒介,整個人向下墜,手中的輕紗也隨著他的下落而被迫向後扯去。


    沈鷺清倒黴就倒黴在,這紗雖輕薄,但韌性十足,不易崩斷。


    她隻覺得一頭青絲隨著那帷帽一起被金錫予狠狠地向下拽去,那股力太大,不僅拉散了她的頭發,還拽疼了她的頭皮。


    “嘶。”沈鷺清這下子臉徹底疼到皺在一起。


    不該讓維鳩把頭發和那礙事的帽子綁在一起的。


    金錫予站穩了身子,手中仍死死拽著那塊輕紗,那頂帷幔則無力的垂在他手下。


    夜風張揚,吹的沈鷺清墨色長發肆意張揚,她仍背對著金錫予,有些驚慌地去攏那沒了約束的頭發。


    她不敢轉身,隻能微微偏頭,用側臉一隻眼飛出一記眼刀直戳身後的金少爺。


    此仇不報非女子。


    金錫予被那一隻眼迷了心思,如此熟悉的眼睛。


    他雖準備充分,但還是不如經驗充足的沈鷺清。


    一顆煙彈在眼前炸開,灰色煙霧頓時迷住了金錫予的眼,這眼裏不知加了什麽東西,刺激的他眼淚直流。


    房下的侍衛們姍姍來遲。


    “少爺。”


    金錫予一邊擦眼淚,一邊迴道:“退下,我無事。”


    他已經知道是誰了。


    沈鷺清帶著傷和一身怒氣趕迴了院子。


    雲知雨焦急地迎了上來,卻被沈鷺清匆忙推開,“快迴去,金錫予很有可能會追來。”


    金錫予拿帕子一邊擦淚,一邊飛身落到了雲知雨的院子裏。


    他並未朝主廂房而去,而是直奔沈鷺清的偏房。


    掌風一拍,門應聲而開。


    正在梳頭的沈鷺清被這動作嚇了一大跳,手中的梳子都抖掉了。


    她又驚又惑,聲音打顫:“少爺為何月半來我這裏?”


    金錫予卻不會被這麽輕易就打發,他跨步進門,走到沈鷺清麵前,抓起她的一縷頭發,登徒子一般嗅了嗅。


    “就是這個味道。”金錫予自信滿滿。


    他一抬頭,眼眶微紅,掛著淚滴。


    沈鷺清一愣,“我三日未洗頭,竟將少爺您熏哭了?”說著,便要作勢下跪,“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金錫予雙手扶住她要跪的身體,雙眼直視那一雙還帶著驚恐的細長眼睛,緩緩開口,“歐烏,我知道是你,不必再裝了。”


    事已至此,也無退路了。


    沈鷺清嘴角一勾,整個人的神情都變了,沒了那些假惺惺的偽裝,倒真誠了不少。


    “少爺如此聰慧,歐烏也無法再藏了。”


    兩人之間的距離太近,金錫予未撤迴自己的手,反而開始肆無忌憚地打量起了沈鷺清整張臉。


    好一會兒,他才似笑非笑地說:“我仔細瞧了瞧,姑娘不醜,但不如我。”


    沈鷺清聽完差點氣暈過去,這自戀少爺,簡直無藥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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