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沈鷺清所料,副將追出去半天並無所獲。


    他迴到書房,對著金盧何直直跪下,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屬下無能,未能追到那人。”


    金盧何的怒火理所當然,“蠢貨,怎麽辦事的!”


    “請將軍責罰。”


    “罷了。”金盧何收了幾絲怒氣,轉而命令道:“去安排人手,排查府內可疑人員,如有違抗者,直接拿下。”


    “是。”副將領命,退出了書房。


    金盧何繼續翻閱函件,卻無論如何也看不進去,心中慌張,麵色焦急,到最後,幹脆放下了手中的奏本,抬腿離去。


    終於是無人了。


    沈鷺清從梁上落下,直奔他的長桌,試圖找到那一本記錄著沈家軍事宜的奏本。


    一陣寒風吹到她的脖子,她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迴頭看了一眼。


    這一看,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人。


    金錫予穿過那仍是大開的窗戶,竟然重返了迴來。


    可憐金盧何,派人在金府中一陣搜索,卻不知,兩個偷聽的賊人,仍然在他的書房中。


    “閣下,為何而來?”金錫予一笑,倒是十分客氣。


    沈鷺清不語,直接動手。


    金盧何走時熄掉了屋內所有燈火,他們二人現在基本處於一片黑暗中,隻能靠著屋外的燭火和月光,來辨清對方的輪廓。


    二人交手,雖然出招利落,防守有序,但是畢竟做賊心虛,不敢打出動靜,如果被金盧何發現,以他疑心且狠厲的脾性,誰都別想輕易脫身,因此,動作受到了些限製,不夠暢快。


    金錫予知道來人必定武功高強,否則也不敢一人獨來金盧何的書房,因而接招時拿出了十二萬分的小心。


    沈鷺清的近戰水平又並不是爐火純青,你來我往幾迴合,竟生生打出了一個平手。


    “閣下若是衝著我父親來的,不如停手,聽我一言。”金錫予一邊躲閃,一邊快速說道。


    有點意思。沈鷺清收了砍向他脖子的手,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繼續。


    她程不敢出聲,隻怕被金錫予聽出。


    “你既已看到我躲於屏風後,便應當猜到了我們父子關係,並不融洽。”金錫予說著,自嘲的笑笑。“我見閣下鬼鬼祟祟躲在梁上偷聽,便明白你我二人,目標一致。”


    “我可與你不一樣。”沈鷺清在心中小聲嘀咕,手上的拳腳動作卻有些收斂,似乎聽進去了金家少爺的話。


    “不如。”金錫予好看的臉上掛上了笑容,可惜光太暗,不能完欣賞他的美色。“我們二人好好商討一番。”他說著,腳步向著沈鷺清挪動了幾分。


    沈鷺清接受了他的靠近。


    金錫予卻笑容一變,猛地向前一蹬,單手成爪,直直朝著沈鷺清麵罩而去。


    竟是個虛情假意的。沈鷺清暗罵,心中卻是不慌,人滑了兩尺,身體旋轉,讓金錫予的手落了個空。


    計劃失敗,隻能靠拳腳了。


    金錫予趁此機會,右拳一揮,倒有幾分氣勢。見這一拳被沈鷺清雙手交叉擋下,當機立斷,左手衝她腹部而去。


    沈鷺清抬膝,骨肉相撞,震得二人都有些麻。


    沈鷺清順勢腿上發力,帶著狠勁橫掃而去,金錫予見不好躲避,右手張開,抓上了沈鷺清成防禦姿態的手臂,借著她的力倒掛了半圈,穩穩地落到了沈鷺清身後。


    不能與他過多糾纏。沈鷺清想。便放棄了迴身在打鬥的心思。


    可是金錫予又怎麽會如此輕易放過她?手一伸,試圖抓住她的肩膀,拽她迴來。


    沈鷺清並不迴頭,微微側身,躲過了後方襲來的手。一連幾下,金錫予左右手都用上了,可沈鷺清像一隻背後長了眼睛的滑泥鰍一般,次次都能精準躲過。


    眼看二人你來我往,已經快到了書房的盡頭。


    金錫予定了心思,今日一定要抓住這個人。手上速度變快,又是抓又是敲,拳拳用力。他用的是名門正派的功夫,正大光明。但是沈鷺清學的都是些保命狡猾的本事,麵對攻擊,每次都隻微微弄力,或偏頭,或錯身,輕飄飄地躲過了。


    金錫予改了主意,不再用手,一躍而起雙腿交替快如箭,朝著沈鷺清心肺而去。沈鷺清揮拳以對,但到底還是大病初愈,體力不足,被那幾腳震得胳膊有些麻了。


    在金錫予下次出拳之前,沈鷺清抓住機會身形虛晃一下,趁對方襲她所留空影之時,腿上如蜻蜓點水般一點,翻身而過,整個人像羽毛般蕩出去了好幾尺,落到那屏風前。


    她停頓了一下,還不忘迴頭,給金錫予一個他看不見的笑容,轉而學他的做法,從窗戶邊一躍而去,沒了蹤影。


    金錫予站在原地,雖有不甘,但他隱隱覺得此人身形似曾相識,若不是因為屋子晦暗,他定能猜出幾分。


    罷了,來日方長,必有機會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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