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繼續說道:“後來我發現,他暗中還覬覦寺裏的尼姑。為了讓尼姑們免於其害,我就率領眾尼姑出走。可迫於他的威脅,不能走遠,隻在山側創立了水月庵,多少能離他遠一點兒。誰知道,他將了智儀騙到了手,為他賣命,全力地監視著我,喂我吃噬骨的慢性毒藥,逼我說出密道。哼哼,我豈是會被逼迫就範之人。我雖鬥不過他們,但我這把骨頭還是很硬的。”


    住持的目光炯炯,透出一股凜然之氣,讓陸青桑也不由得為之一動。


    沒想到,大渝國為了密道竟然這麽地處心積慮。幸好住持堅貞不屈,才沒有讓大渝國的奸計得逞。


    否則,若是大渝早早地就找到了密道,恐怕平陽城早就不保了,甚至連大周都岌岌可危。


    說話間,不覺已到了山下。陸青桑道:“大家先跟著住持去密道,我要去安華寺一趟。”


    靜心大驚:“你不跟我們一起去密道躲避嗎?安華寺虎穴之地,你怎麽還去那裏?”


    “安華寺的方丈是大渝國的奸細,做了很多壞事,歹毒至極,他現在還在到處追殺我們,終究是個禍患,也會破壞我們的抗敵大計。我要去安華寺發動眾人的力量,將他捉住。”


    “安華寺的和尚,隻怕都是他的幫兇,你還是不要去冒險了,去平陽官府報官吧。”靜日道。


    陸青桑搖搖頭:“現在官府都忙著抗敵,無暇顧及,而且時間緊迫也等不了。我一定要把他揪出來,。”


    住持知她堅決,拉她到一邊,悄悄道:“好孩子,我知道你胸懷從生,你去吧,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等你辦好了,你就到密道來找我們,你記著,密道就在南坡的那棵參天古樹旁。”


    陸青桑心裏記下了,點了點頭,道:“好,我記下了。住持,你們也要小心為上。還有,如果我一直沒有迴來,還要請您派人去平陽城門那兒,將密道的事,告訴那兒的官兵,讓他們從密道去攻敵!”


    “好!我知道。”住持應道。


    交待好事情後,陸青桑與眾人告別,獨自匆匆地往安華寺走去。


    一路上,她都走小道,幸運地沒有遇到假方丈。


    一進到安華寺,不遠處的幾個和尚就朝她走了過來。


    他們表情陰沉,眼睛死死地盯著她,氣氛很是古怪。


    幾個人互相看一眼,對了對眼神,然後突然一齊上前,將陸青桑抓了起來。


    陸青桑驚恐道:“你們幹什麽?”


    幾個人不答,隻將她按得緊緊的。


    一個體態肥碩的和尚沉聲道:“把她帶到裏麵去關起來,等方丈迴來再行處置!”


    “是!”其他和尚應聲道。


    “放開我!”陸青桑使勁掙紮,無奈掙脫不了另外幾人的大力束縛。


    她抬眼打量這幾個和尚,都長得高高大大。她認出來了,發話的胖和尚,就是上次帶頭去水月庵鬧事的大師兄。


    此刻,他正得意地看著陸青桑。


    陸青桑看著他,憤怒地喊道:“你們憑什麽抓我?”


    “是啊,大師兄,她是水月庵的,跟阿毛有一腿。雖然她名聲不好,不過為什麽要抓她?”另一個和尚問道。


    “這是住持的命令。”大師兄道:“住持說,他經過調查,發現阿毛就是她殺的,所以我們現在是為阿毛報仇!”


    此言一出,所有和尚都麵露驚訝之色,隨即,轉為憤怒的目光,全都狠狠地盯著陸青桑。


    “簡直胡說八道!”陸青桑喊道:“你們不要被這個方丈給欺騙了!阿毛是他殺的!”


    大師兄目光冷銳:“世上竟然有你這樣惡毒的女人,害死了阿毛,如今還要誣陷抹黑方丈!來啊,去抓點泥,把她的嘴給塞住!”


    “我說的都是真的!他不是你們的方丈,他是大渝的奸細!十餘年前他潛入安華寺,殺了你們真正的方丈,然後冒名頂替,為的就是要暗中顛覆大周,讓大渝攻下平陽!你們趕緊把我放了,然後我們一起去阻止他!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大師兄怒極反笑了:“你這嘴,可真能編啊。隨口編出這麽多故事來。難怪阿毛當初被你迷得三道五道的,最後枉死在你的後上!你放心,我們絕對會為阿毛報仇的!”


    “對,為阿毛報仇!”幾個和尚都唿喝起來。


    一個年輕些的和尚弱弱地道:“可是,佛家說不可殺生啊!”


    “屁話,她是殺人兇手,一命抵一命,天經地義!”另一個和尚道。


    “對,阿毛太可憐了!現在我想到他,都會流眼淚!”一個和尚用衣袖擦了擦眼睛。


    “我說的都是真的!一切都是那個假方丈做的!”陸青桑使勁掙紮著。


    她早就知道,單憑自己空口白牙地說,很難讓他們取信,一個不小心,還會讓自己身陷危險。可是,事情緊急,她不能不這麽做,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她也不能放棄。


    “你們好好想想,十餘年前,你們的方丈是不是性情變化很多?說話的聲音是不是也有變?”陸青桑急道。


    一個人突然冒充另一個人,多少都會露出破綻。而且假方丈跟真方丈之前素不相識,更不會懂得真方丈原來的神態和生活習慣。


    眼看大師兄眼裏一閃而過的一絲疑惑,陸青桑繼續趁勢道:“這位大師兄,你在寺裏的資曆長,你跟原來的方丈接觸一定最多,你好好想想,十餘年前,方丈是不是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讓你們都不太習慣?”


    阿毛曾經跟她說過,方丈當時變化很大。所以,她很篤定,這樣說,他們會相信。


    果然,大師兄眼裏的疑慮又加重了一層,似乎在迴憶著過去的事情。


    但是沒多久,他的表情又恢複鎮定,道:“住持當時不過是生了場病,才導致聲音有變,性情也更沉靜,他早就解釋過了。你不要借此胡說八道,信不信我現在就收拾你?”


    “你真是太天真了,被他的幾句解釋就騙了。你好好想一想,一個人生病,也許聲音會變,性情會變,但生活習慣會變嗎?喜好會變嗎?對過去的事會不記得嗎?如果這些全都變了,那麽,為什麽不是這個人變了呢?”


    陸青桑的話咄咄逼人,卻句句指出要害。


    大師兄的麵上一驚,額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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