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做了二十多年知府,從來沒遇到過像你們這樣的刁民。”


    知府大人的聲音微弱卻帶著幾分倔強,他是涼州城的土皇帝。


    在高位坐久了不願意屈服於這份絕望,不願意讓刁民看到他狼狽的一麵。


    拳頭落下,像暴風驟雨般衝擊著他的身體,每一下都伴隨著骨頭的呻吟與肌肉的撕裂。


    他的臉頰瞬間被打得紅腫,唇角滲出鮮紅的血跡。


    即使麵臨著無情的拳頭,他的心中仍然燃燒著一股抵抗的火焰。


    但是被墨冷舟那一眼看得他渾身哆嗦,讓原本氣焰囂張的知府大人感到一陣無形的壓力襲來。


    麵前男人目光如刀鋒般鋒利,直刺入他的心底,仿佛將他最深處的恐懼剖開。


    周圍的一切在這一刻變得模糊,聲音也消失殆盡,唯有墨冷舟那如冰般的眼神在他腦海中不斷迴旋。


    鬥誌,如同脆弱的蠟燭,被這突如其來的寒風刮滅。


    他的手心沁出細密的汗水,渾身的力氣似乎都被抽空,隻剩下無盡的畏懼在心中蔓延。


    原本他想利用自己的身份讓這些難民們畏懼,哪知這些刁民卻想殺他。


    他想要堅持自己的尊嚴,然而麵對墨冷舟那深邃而冷冽的眼神,所有的勇氣在瞬間化為烏有,像煙霧般消散不見。


    墨冷舟見知府大人被他嚇出尿來,他是真的瞧不起這個軟腳蝦,“哼!還朝廷命官呢!”


    “本官是皇上親封的知府,你們這些刁民都給本官等著。”


    知府大人惡狠狠的說道,他寧願承受身體的痛苦,也不願意讓這份羞辱輕易地摧毀他的意誌。


    “大哥,你看他還嘴硬,要不要再打?”墨雲飛瞪著亮晶晶的眼問道。


    他是第一次打人,開始的時候有點怕,但他見知府隨從囂張得意的樣子,他就想打死他們。


    “打,給我狠狠的打,隻要留一口氣在就好了。”墨冷舟的話剛落。


    墨家村的少年們,拳頭如雨點般落在知府和暗衛們身上。


    痛苦的窒息感一次次掠過知府大人的心頭,他就不該沒帶足夠的人手出來。


    公西樂慶見墨冷舟夫妻過來,立馬走過來問道:“村長,他真的是涼州知府。”


    “我知道他是,但那又如何?整個涼州鬧饑荒,而他們卻緊閉城門,不管難民生死的知府,留他有何用?”


    “如果我們打死知府,那涼州城怎麽辦?”


    “樂西,你最近一直在跟難民們交流,有沒有發現特別的人才?”


    “還真有兩個,李昂,今年三十五歲,是五年前被同僚陷害流放到涼州境內。


    還有一個是涼州府人,家中世代都是讀書人,三代都中了秀才。


    他祖父去考舉人的路上,家裏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他祖父學業之路蒙上了一層陰影。


    父親中秀才之後,他母親突然因病去世,家中無人承擔重擔。


    家庭的經濟狀況急轉直下,曾經的榮耀瞬間化為泡影。


    到了趙明這裏,他考上了舉人卻被他人替代了,但他滿腹才華。”


    “樂樂,你如此欣賞他們,那你去把他們帶上來給我們瞧瞧。”墨冷舟平靜的說道。


    但他內心一定都不平靜,因為他的野心被陸之桃激發了,他迫切的想幹出一番大事情。


    很快,公西樂慶帶來了兩個人,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他有張一臉書卷氣的臉龐。


    臉上透著幾分清秀與沉穩,仿佛一抹晨曦,寧靜而溫暖。


    他就是三年前在京城考取舉人的趙明,然而,命運卻玩弄了他一番。


    趙明曾經是那樣的驕傲,直言要通過自己的努力為家族爭光。


    但他沒有人脈,沒有財力,最後不但被人替代,還差點被人暗害。


    要不是恰逢旱災,到處都是難民,他可能早就被人殺了。


    後來的他別說讀書,就連填飽肚子都成奢望,他手中握著的書卷逐漸變得沉重。


    別的難民都在刨樹根填飽肚子,而他常常獨自一人坐在樹下。


    手指輕輕撫摸著書本的封麵,目光卻總是飄向那片藍天,心中思索著未來的路該如何走。


    他的內心在反複掙紮與掙紮之間,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他。


    一方麵是對生命的渴望,另一方麵則是對現實的無奈與壓迫。


    在他再也堅持不住時,遇到了墨村長帶人救救難民,那一瞬間,他好像看到了希望。


    “在下見過墨村長,墨夫人。”趙明不亢不卑的聲音在風中飄散。


    他不是第一次見到墨冷舟夫妻倆,半個月前他夾在難民之間就見到過這對神仙夫妻。


    那時,他的心中就點燃了一把火焰,那是對理想的不屈與堅持。


    盡管生活的困境如同一座高山,令他喘不過氣來。


    但他知道,隻有站起來,才能迎接更光明的未來。


    正如那梅花,經曆了寒冬的凜冽,才會在春日的陽光中綻放出最為燦爛的花朵。


    於是趙明跟在難民中間,開始用力學習翻地種地,早起晚歸,甚至還在月光下挑燈夜讀。


    那些書頁在他手中翻動的聲音,如同春雷般轟鳴驚醒了他心中沉睡的夢想。


    讓他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盡管路途艱辛,但他堅信,終有一天他能夠走出這片陰霾。


    “你就是趙明?”


    “是的,墨村長和夫人有什麽指示?”


    “你就是李昂?”墨冷舟木直接迴答趙明的話,而是轉頭我公西樂慶左手邊的中年男人。


    “李昂見過墨村長,墨夫人。”李昂三十歲那年官拜大理寺少卿。


    “李大人,我認識你。”陸之桃到李昂之後,腦子裏跳出他救過原主的一段記憶。


    “夫人認識我?我是被流放的犯人,夫人喊我李昂就好,”李昂謙虛的問道。


    他抬眼看向陸之桃,麵前的人美得不可方物,可他真不認識她。


    “是的,大約七八年前,我和小梨在大理寺對麵那條巷子裏遇到一幫壞人,是你救了我們。”


    “我想起來了。”李昂不是故意拍馬屁,而是陸之桃說到了具體位置,讓他想起那一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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