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們不可能永遠做一個孩子,而父親也沒有辦法永遠是我們的靠山,父親去世以後,我一下子就長大了,從此以後,我隻能做一個心狠手辣的太傅,而再也不能做那個在你身後為你推秋千的少年了!”


    夏太妃聽完顧盛安的話,她的腦海中突然湧現出很多過往的記憶,那些她跟顧盛安的種種幸福過往,如今想來,已是倍加心酸,夏太妃心裏清楚顧盛安所說的他們之間迴不去了,那是真的迴不去了。


    夏太妃終於徹底冷靜下來,她慢慢的坐迴了椅子上,隻見她看了顧盛安一眼,追問道:“你今天到我的清心殿來,到底想幹什麽?我不信你就是為了來跟我迴憶往事。”


    “我想做什麽,我剛剛已經說得很清楚。”


    顧盛安說著突然握住了夏太妃的手,他語氣真誠的說道:“雲溪姐,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實話,你這些日子和裕王到底在謀劃著些什麽?”


    夏太妃神情有些異樣,她看著顧盛安,心裏很猶豫,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跟顧盛安實話實說。


    顧盛安一眼看穿了夏太妃心裏的糾結,他繼續說道:“雲溪姐,你就算不為了我,那你也應該為皇上考慮考慮,裕王一直以來對皇上的皇位虎視眈眈,你選擇跟裕王暗中合作,就不怕連累皇上嗎?雖然你這些年和皇上的關係並不是很好,但皇上畢竟是你親生的,你就忍心害她陷入危險當中?”


    夏太妃見顧盛安口口聲聲都在為皇上考慮,她心裏又開始憤憤不平,隻見她恨恨的說道:“皇上,皇上,顧盛安,你還真是三句話不離皇上兩個字,她在你心裏當真就這麽重要嗎?”


    顧盛安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迴答夏太妃,他低聲道:“保護好皇上的安全是我作為臣子的職責。”


    夏太妃譏諷一笑,她追問道:“顧盛安,你捫心自問,你對皇上當真隻有臣子的職責,而沒有藏著其他心思?”


    顧盛安擰了擰眉,他冷聲道:“夏太妃,你到底想說些什麽?”


    “顧盛安,你愛上皇帝了,我早就看出你愛上她了!”


    夏太妃說完這話神情變得頹然,她喃喃道:“顧盛安,你知道為什麽這兩年我禁止皇帝來我的清心殿嗎?因為我嫉妒她,這些嫉妒讓我的心變得扭曲,我看到皇帝就會怒火中燒,我根本控製不住我自己的這些嫉恨,憑什麽她什麽都不用做,就可以得到你這麽多的寵愛,而我無論再做些什麽,都沒有辦法讓你再踏入我的清心殿,並多停留一會兒!”


    夏太妃越說心越痛,她拚命用手掐著自己的掌心,繼續道:“顧盛安,我好寂寞,你知道嗎?我這些年一個人在清心殿過得好寂寞,我什麽都沒有了,現在我的腦海中隻剩下那一點點我跟你過往的美好迴憶,唯有這些迴憶支撐著我繼續活下去。”


    夏太妃說到這裏,她驟然起身抓著顧盛安的手臂,她用悲傷到極點的語氣道:“你知道嗎?其實我想要的真的不多,我就是想你多看我幾眼,坐下來陪我聊聊天,可你再也不願意來我的寢殿看看我,這是為什麽?你告訴我,為什麽!”


    顧盛安低頭看著哀怨不已的夏太妃,他輕聲歎息一聲,迴道:“雲溪姐,不是我不願意來你的寢殿,實在是因為我來多了不合適,我怕宮中會傳出什麽風言風語,傷害到你,畢竟你是太妃,而我隻是一個外臣,你我之間終究男女有別!”


    “你當真隻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再也不願意來看我?”夏太妃抬頭望著顧盛安,追問道。


    顧盛安看著她灼灼的眼神,他不忍心撒謊,“也不僅僅隻有這個原因,最關鍵的是……”


    顧盛安說到這裏停了停,他歎了口氣,迴道:“你對我的心思,我並不是完全看不出來,但是我們之間不該存在這樣的羈絆,我以為你是因為我常常去清心殿,所以太依賴我,才會對我產生錯誤的感情,所以我選擇了疏離,我真的以為過一段時間你就能看穿自己的心,可我沒想到我的這個舉動會讓你這麽痛苦。”


    “原來如此!”夏太妃突然笑了笑,她呢喃道:“原來你是想逃避我的感情所以才不來,而不是因為你厭惡我。”


    “我怎麽會厭惡你!”


    顧盛安趕緊解釋道:“雲溪姐,你不要胡思亂想。”顧盛安見夏雲溪還是一臉悲痛,忍不住開口安慰她道:“雲溪姐,我知道你在後宮過得很孤獨,可你不僅僅隻有我一個人,你還有皇上不是嗎?”


    “皇上……”


    夏太妃的眼神變得有些悠遠,她輕歎道:“我和皇上之間注定沒有辦法做到親密無間。”


    “這是為什麽?”


    顧盛安實在很不解,他追問道:“皇上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可你為什麽從小就對她這麽冷淡?”


    夏太妃咬了咬唇,沉默不言,顧盛安凝視著她的臉,他等了半晌,也沒有等到夏雲溪的迴答,他很久之前就猜測夏太妃和皇上之間有其他秘密,顧盛安猶豫半晌,突然問道:“夏太妃,難道皇上不是你親生的?”


    夏太妃愕然抬起頭來,她一臉驚慌的問道:“你……你為什麽這麽問?”


    “因為你對皇上的態度實在讓我難以相信她是你親生的!”顧盛安輕聲迴道。


    “皇上……怎麽可能不是我親生的!”


    夏太妃因為心裏太慌張,說話都在結巴,顧盛安看到她這個反應,心裏的懷疑更深了。


    他思考了一會兒,突然說道:“說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當年你懷孕沒多久,住在你隔壁的柳貴妃也懷孕了,後來你們也是同一天晚上臨盆的,隻是柳貴妃因為身體太虛,所以她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死了,而你也在沒過多久之後生下了皇上……”


    顧盛安說到這裏,他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因為他的腦海中突然產生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念頭,他瞪視著夏太妃,道:“難道說那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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