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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白氏驚得從椅子上站起來,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趙氏母女,她心裏的火氣很足,恨不能用眼神將她們身上燒出幾個洞來!


    真是癡人說夢,癡心妄想,恬不知恥!


    白氏是大家閨秀,說不出什麽太難聽的話來,不過她的眼神兇狠的可怕,像是要吃人似的。微微顫抖的身子也出賣了她的情緒。


    白氏生氣了,氣得渾身發抖。她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還會有這要不要臉的人,竟然想要賴上他們家!還口口聲聲的讓玉風負責!


    負什麽責!她兒子什麽都沒幹啊!


    一個鄉下丫頭,竟然癡心妄想的想要嫁給玉風,做林家的大少奶奶,這不是瘋了是什麽?


    白氏怒火難掩,冷哼一聲後,坐迴了椅子當中。


    秋紅上前一步,微笑著對趙氏道:“這位大嬸,我勸你還是換一個要求吧!這個要求太過荒謬了,我們夫人是不會答應的。”


    趙氏心裏也有些打鼓,畢竟這個林家少夫人的位置,不是誰都能做的,她提出來的時候,話都說得不利索了!可是林玉風汙了自己閨女的清白,就算他們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兩個人畢竟是衣衫不整的躺在一起,許多人都看到了啊!


    趙氏看了周小米一眼,忐忑的道:“不,不管怎麽說,林少爺有錯在先,汙我女兒名節在後,我隻想讓我的女兒堂堂正正的做人,別無他求。”


    “別無他求?好一個別無他求?你當我們夫人看不透你們的意思嗎?”秋紅的臉上帶著幾分氣憤,幾分嘲諷。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有機會做大少爺的妾室的。因為白氏對她特別滿意,認為她容貌出挑,性子好,人也機靈,將來或許是對抗少奶奶的一把好劍。


    秋紅知道,白氏在林家當家掌權十餘年,還沒想過要放權,她是不會就這樣甘心成為太夫人的!所以早早的想著要物色一個製衡少奶奶的人!


    秋紅就是這樣的人一個人!所以高家小姐嫁進來以後,她就能嫁給少爺了,這是多麽美好的一件事?偏偏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居然還想嫁給少爺當少奶奶,簡直是自不量力!


    憑什麽!


    “咱們家少爺那是文曲星下凡,如金似玉的一個人,可不是隨便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配得上的。”秋紅瞧了林如紅一眼,臉上掛著的諷刺笑容,似乎又擴大了兩分。


    趙氏聽了這話,幾乎暈厥!閨女是自己捧在心尖子上疼的人,怎麽到了他們嘴裏,就成了阿貓阿狗了。


    欺人太甚。


    趙氏茫然無措,她隻是一個鄉下寡婦,麵對這樣強勢的對手,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還女兒一個公道。


    周小米冷冷一笑,“秋紅姑娘,我勸你說話之前最好動動腦子,這種事情,你們家主子迴答就好,你一個奴婢,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大唿小叫?”


    秋紅被臊得不行,她雖然是一個奴婢,可是在林家,她也是有身份的人,哪個人見了她,不想討好她?怎麽到了周家,她就落得這副田地了?


    林月嬌憤然起身,“周小米,你也最好弄清楚自己的身份,這件事跟你有什麽關係?你不過一個外人,又有什麽資格插嘴?”


    周小米似笑非笑的瞧了她一眼,“要不是陰差陽錯的話,這會兒我就是受害人了。作為被林家陷害的對象,你覺得我沒有資格說話?真是笑話!”


    “你……”林月嬌覺得自己腦子要著火了,為什麽這個周小米渾身是刺,這般不好對付!


    周小米直接起身,對白氏道:“夫人,事情已經不宜在拖了!不管怎麽樣,林家確實做了不妥之舉,汙了林姑娘的名節。如果你們再不拿出誠意來,我很有可能會反悔。”她停了一下,視線落在林玉風身上,才又道:“不能私了,那就公斷!”


    公斷!不就是報案嗎?


    白氏被氣得胸口直疼,周家握著幾樣對他們不利的證據,最重要的是,周家的大小子是朝廷的人,官職雖然不高,可是卻也不能輕易得罪。


    對手還不是很強大,但是已經有了讓人忌憚之處。越是這樣,白氏心裏就不甘。兒子是塊好玉,絕不能讓他蒙塵!這種汙點,若放在平時,或許沒有什麽,男人嘛,逢場作戲,拈花惹草都是難免的!可是將來呢?若是兒子高中之後,有了政敵,那這處汙點可就成了要命的把柄了,一個處理不好,就會招來大禍,有心之人稍微利用一下,就可能會將玉風打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白氏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林如紅:“我們各退一步吧!”


    林家人離開了,不過走之前,他們簽了一份協議書,內容無外乎就是一些承諾,關於林如紅嫁進林家做妾的承諾。


    白氏簽得心有不甘,可是她也知道,這件事如果不處理好,周家是不會放過他們的。林家雖然不怵周家,但是也不至於到了要跟周家拚個你死我活的地步!要知道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林家是愛惜羽毛的,越是這樣,就越沒有資格跟周家談判。


    周小米擺明了要為林如紅出頭,當然,她在難為林家的同時,也是在為自己出頭。


    至於那個林如紅……


    一個鄉下丫頭,不知道天高地厚,等她嫁進來,就該後悔了!她以為林家是什麽地方?難道真是讓人享福的嗎?


    周小米特意將昨天晚上林玉風送來的生辰禮拿了出來,將盒子原封不動的還給他。她本來也沒想過要林玉風的東西,現在再看這份生辰禮,隻會讓她覺得倍加惡心。


    林玉風有千言萬語想說,他想說他自己根本不知情,想說他是真心喜歡她,而不是想得到什麽秘方……


    可惜,周小米根本不會給他機會,轉身就走掉了,連一個眼神都欠奉。


    林家人終於都走了。


    林家人走後,趙氏嚎啕大哭,不斷的捶打著林如紅,“你這個死丫頭,膽子大了,這種事情也敢應下,給人作妾啊!難不成是什麽好事,咱們家的臉都讓你丟光了。”


    翻來覆去就這幾句話,無非是怪林如紅同意做妾一事。


    林如紅一言不發,任由趙氏捶打自己,臉上是一副麻木不仁的樣子,呆呆的,眼神裏流露出來的生無可戀的意思,卻又讓趙氏心疼不已。


    “紅子啊,你的命怎麽就這麽苦啊!”趙氏摟著女兒,嗚嗚的哭了起來,都怪她沒有本事,都怪她。


    林如紅沉默無言,這個時候她越是平靜,趙氏就必然越愧疚。


    “娘……”好半天,林如紅才吐出這麽一個字,隨後眼睛裏多了一些光亮,“咱們迴家吧,有什麽話,迴去說。”


    趙氏抹了一把眼淚,直起身子道:“對,咱們迴家去。”她要強了大半輩子,為了自己的名聲,為了小輩們能直想身板做人,趙氏把自己囚在那塊院子裏,不聞不問,活得好像一口枯井!


    家裏的事再大再糟心,也得捂著,丟人不能丟到別人家去。


    雖然這個人已經丟了,但是這事兒不賴閨女!


    趙氏心亂如麻,自欺欺人。


    母女倆各自擦了擦眼淚,跟林氏提出告辭。


    “他嬸子,我們迴去了,今天這事兒……”趙氏已經哭腫的眼睛裏,又泛起了淚。


    林氏握著她的手感慨的道:“弟妹,啥也別說了,以後有啥難事,盡管來找我們,千萬別拿我們當外人。紅子這事兒,也是賴我們!陰差陽錯,坑了紅子。你放心,這事兒我們都不會往外說的。”


    趙氏點了點頭,說不說都一樣,日後紅子要是真嫁到林家去,村裏人早晚都得知道。


    “不賴你們,要怪就怪紅子命不好,怪那林家人黑了心肝……”


    周小米一直沒說話,她不知道林如紅現在是什麽心情,反正她的心情不怎麽樣。


    林如紅麵無表情,看著像是一具沒有生命跡象的木頭娃娃似的,她的眼睛腫著,臉色蒼白無血。任誰看她這樣,隻怕都會覺得她受了極大的打擊!


    周小米卻覺得,林如紅心裏在暗爽。


    把趙氏母女送走後,周小米就把自己關到了房間裏,不許任何人來打擾她。


    王嬤嬤知道後,有些擔心,問宋氏:“老夫人不擔心嗎?”


    宋氏笑,“有什麽可擔心的!那孩子,聰明著呢!你看看她這一手,玩的多漂亮啊!就是長在深閨之中嬌養的那些女兒們,也未必能想出這麽萬全的主意來!本來呢,可以人贓並獲的,可惜多了一個變數。”


    宋氏說的這個變數,自然是指林如紅。手帕交,性情大變,從一個樸實的孩子變成了一個有心機的孩子,甚至不惜利用好友!這樣的人,不值得結交,早早斷了也好。


    “以後,她會遇到更多事的,你放心,我的孫女,錯不了。”


    果然,晚飯的時候,周小米就沒事了,跟大家說說笑笑的,一點也看不出來傷心的樣子。傷心又有什麽用呢!早就知道她不是真的如紅姐了啊!自己最好的玩伴,在這個世界上惟一的一個朋友,就這樣成為了過去!


    也好。


    周小米化悲憤為動力,********撲到了家裏的生意上。


    熟食店那邊又添了幾個新產品,很受大家歡迎,夥計們長了工錢,幾個下人的終身大事也被她提到了議程上。


    周平,周安,周吉,周祥這四個人,年紀都不小了,早就該成家立業了。不過周小米打算先讓他們恢複自由身,再雇用他們成為自己家裏的夥計,這樣一來,他們找到心儀的姑娘的機會就大大增加了。


    沒過幾天,郭掌櫃迴來了,還差人送了信,讓周小米過去一趟。周小米一聽就來了精神,當下讓周安套車,晃晃悠悠的去了鎮上,直奔濟仁堂。


    “郭掌櫃!”周小米來到小書房,一眼就看到了郭路,他消瘦了一些,臉上還有風霜的痕跡,可是精神看著卻是不錯的。


    郭路一看到她,立刻神采飛揚起來。


    “小米啊,來來來,我跟你說一件好事!”


    周小米眨了眨眼睛,“郭掌櫃,什麽好事啊,瞧你高興的。”


    “你猜。”郭路得意笑了笑,“天大的好事。”


    周小米就是看不慣他這副故作高深的樣子,想了想,就問道:“難道是那兩個河塘的事,買下來了?”


    “行啊!不錯,買下來了。”郭路把早就準備好的官契遞了過去,“白紙黑字,還有衙門的大印,寫的是你的名字,錯不了。”


    周小米喜出望外,接過來看了兩眼,“真是太好了!不過,怎麽就花了這麽點錢?”還有,她要買河塘,郭掌櫃為什麽跟著高興呢?這裏頭,怕是還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吧?


    “郭掌櫃,先前這河塘不是不賣嗎?你一走這麽多天,難道就是為了它們?”她揚了揚手上的官契,猜測道。


    郭路伸手指了指周小米,“你這丫頭,簡直就是……”簡直就是他家公子爺的福星啊!因為河塘的事兒,郭路覺得事有蹊蹺,順著這條線一查,還真就發現了不得了的大事。


    之前還真讓周小米猜著了,那三羊壩河塘附近的山裏,真有礦!是銅礦,產量倒是不大清楚,可是發現這銅礦的人,居然瞞著朝廷沒有上報,暗中私自開礦不說,還怕事情暴露,故而把那附近所有的地都圈了起來,不允許買賣交易。


    做這件事兒的人,上頭有人,而那人,正是公子爺的對頭。有了這個把柄在手,公子爺可算是握住了一把利器,順著線索暗中取證,把不少人都拉下了馬。雖然那個高高在上的對頭沒有事,但是他卻損失了不少人,而且他這種棄車保帥的做法,也寒了不少人的心,可謂是一石二鳥之計!


    其中細情,不好一一與周小米細說。


    周小米也懂得這個道理,當下道:“呃,不用說了,我一點也不想知道!”她笑眯眯的將官契收起來,跟郭路道謝,可是對於買河塘的錢的事兒,卻是隻字未提。


    周小米或多或少猜到一些事實,知道這錢,郭路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要的,幹脆,就算他入股好了,年底的時候,少不了要要給他封一個大紅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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