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白像是懂主子的心意,朝著白墨淵的方向頂過去,輪椅裏的人一抬手就把人接進了懷裏。


    賓客們的笑聲更大了,甚至跟著起哄了。


    白墨淵朝賓客們點點頭:“抱歉,我家媳婦兒年紀小,讓大家見笑了。”


    星離僵硬地躺在男人腿上,兩隻手攥著襯衫領子,一雙大眼睛就要冒出火星子來了。


    “噓~~~”


    墨寒山跟著起哄。


    “阿淵,小別勝新婚,直接洞房吧。”


    白笙兒一腳踩下去,踩得墨寒山嗷嗷叫。


    大家鬧歸鬧,也沒人敢上手。


    星離感受到了深深的惡意,兩隻手猛得一用力,攥著領口往跟前一拉。


    “想死?”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鼻尖幾乎就要相觸,熟悉的馨香氣息,白墨淵暗暗深吸了一口。


    低聲道:“長大了,重了。”


    星離反應過來剛才的動作不合適,又猛地將人推開。


    “神經病啊,二十五歲還長什麽長?”


    男人嘴角含笑,視線下垂落在某處。


    洛離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長大了,抬手一個勾拳朝那雙討人厭的眼珠子打過去,卻被金黎抬手擋住了。


    金黎現在知道了這位叫阿離的姑娘不能打,不能罵,可是他知道這姑娘對先生有敵意,所以縱然是現在那麽曖昧的姿勢,他也緊緊地跟著不敢放鬆。


    推著輪椅就往外跑,等白老爺子出來主持大局的時候連人影子都看不見了。


    蕭六夫人急得不行。


    老爺子笑著安慰:“阿離可是我們白家的人,這是迴家了,跟著阿淵四處看看再熟悉熟悉。”


    “你要是不放心就讓這丫頭跟著?”


    老爺子知道這個金色頭發的丫頭跟是他們這邊的人。


    蕭六夫人走不開,隻得催著金可兒。


    “還不快去。”


    老爺子語重心長道:


    “小穎啊,你就放心吧,這兒就是阿離的家,我們會照顧好她的。”


    八樓的房間還保持著原樣,過去三年“白墨淵”從未踏足過,就連鞋子的擺放都和當年一模一樣。


    星離真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恍惚感。


    她起身想走,卻發現門被反鎖了。


    抬腳就往窗邊走,還想鎖住她,門兒都沒有?


    “附樓下麵就是玫瑰園,你就這麽跳下去該怎麽解釋呢?是大難不死還是身懷絕技?”


    不等說完,就氣虛地咳嗽了兩聲。


    “咳咳。”


    星離怒了,真想一腳踹翻他的輪椅。


    白墨淵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蒼白的嘴角染著一絲血紅。


    他又擰開一瓶礦泉水仰頭喝下,那一絲血紅沾染了水珠,順著脖子沒入了領口。


    “你到底想幹什麽?”


    洛離一把攥住了白墨淵的領口,將人從輪椅李提了起來,很輕。


    她剛進白家的時候這男人偶爾也會弱雞,可也不是她能隨隨便便推得動的,現在怎麽會這麽輕。


    星離居高臨下地看著,順著襯衫領子看到了他胸口的疤痕。


    她一把扯開男人的領口,巴掌的疤痕出現在眼前。


    金可兒推開門,就看到自家小姐兩腿分開站在輪椅胖,壓著自家少主。


    透過胳膊的縫隙,她看到少主慘白的臉色染上了粉色。


    少主臉紅了?


    靈域的男人沒什麽表情,隻有在麵對最心愛的人時,臉色才會變得柔和。


    少主一直讓她守著阿離小姐,所以阿離是少主的心上人吧。


    金可兒自覺地退出房間,鎖了門,在門口守著。


    洛離鬆開手擋住了傷疤,隨口問:“你怎麽又病了?胸口的傷又是怎麽迴事?”


    白墨淵仰著頭,深邃的眸光泛起一絲柔和的光。


    “阿離在關心我?”


    洛離鬆開手,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抬腳踩住了輪椅的扶手。


    “我關心你?我不過是要評估一下打不打得過你!”


    要若真是隻病雞,趁著金助理不在,她可就不客氣了。


    “哦。”


    “哦是什麽意思?”


    “阿離要是想打我,打就好了。”


    洛離心口火氣直冒,以為做出一副死樣子她就會同情他了?


    三年前渣了她,三年後又渣了大姐,這夠男人不打留著過年。


    她隨手抄起床頭櫃上的一本書就朝男人頭上砸去,越砸越氣,打死算了。


    白墨淵哼都沒哼一聲,仍由那厚厚的書一下一下的砸在身上。


    星離打累了,扔了書叉腰喘氣。


    輪椅裏的男人身體一歪,連著輪椅側翻在地上。


    “我去,這麽不經打?”


    白墨淵想撐著坐起來,像是沒有力氣,撐一半又倒下去了。


    “嘖,都沒有當渣男的體質,學人家當什麽渣男。”


    星離伸手去扶,這男人可真輕啊。


    就在快扶進輪椅的時候,猛地鬆開手。


    白墨淵反應不過來,腿一軟再次跌坐在地上。


    星離蹲在地上:“你真生病了?”


    白墨淵勉強撐起身,有些喘息,表情卻是少有的含笑。


    受虐狂!


    “嗯。”


    星離想了想,這男人既然是真病了,又找她做什麽?


    “你不會是想要我再給你衝一次喜吧?”


    白墨淵隻淡笑地看著她沒有說話,傻丫頭,隻是想再陪你幾天。


    再過三個月,你就二十五歲生日了,能留給你的也隻有你身體裏的那顆珠子了。


    星離一拍手:“我瘋了嗎,再給你衝一次喜,然後再被你拋棄一次?”


    “切!”


    “快給我開門,不開門我就跳下去了,大不了我故意摔斷腿去醫院躺幾個月。”


    星離推開窗戶抬腿就要往下跳。


    白墨淵撐著地麵做起來,伸手抓住了星離的裙擺。


    “阿離,聽我說,說完了我就放你出去。”


    星離往床邊的躺椅上一坐,跟一個坐在地上的人對話也太別扭了,她又好心將人扶進輪椅裏。


    “說吧,我倒要聽聽狗嘴裏還能吐出什麽象牙來。”


    “怎麽學會罵髒話了?”


    “要你管。”


    白墨淵胸口起伏,像是有些疲倦,他抬手揉了揉眉心。


    “我從沒想過要拋棄你,三年前沒有,現在也沒有,我隻是生病了。”


    星離嗬嗬,不想說話,這借口也太爛了吧。


    “我也不需要你再次給我衝喜,隻是希望能多見見你,再過三個月我就走了,不會再打擾你的。”


    星離脫口而出:“你又要去哪兒?”


    問完就後悔了。


    “不用告訴我,我也不想知道。”


    口是心非的小模樣還是那麽可愛。


    白墨淵的心情鬆快了一些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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