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洛離眼睛一彎,聲音軟軟道:


    “爸爸都跪著,姐姐怎麽好意思站著呢?”


    “還有表哥,也該陪著舅舅才是。”


    “墨城錢家,林城洛家不都是最重孝道的嗎?”


    兩天一夜跪下去誰受得了,沒有波及到的人均是紛紛想要撇清關係,都化身成了正義的使者。


    “是啊是啊,做晚輩的確實應該陪著。”


    這迴不用洛離出手,眾人的指責就讓洛櫻跪下了。


    錢繼來麵色發沉,聲音裏壓著怒火,這些望風使舵的東西。


    “蔚風身體不適大家也都看到了,適可而止吧。”


    洛離走到擔架旁邊一臉擔憂地看著錢蔚風,伸手拍了拍錢蔚風的胸口:


    “表哥這是怎麽了?”


    “咳咳。”


    錢蔚風肋骨骨折還沒有愈合,被拍得差點吐血。


    洛離下手看起來很輕,但力度大概也隻有錢蔚風自己能體會。


    “哎喲,我也沒用力呢,表哥這是怎麽了,我給你看看?”


    兩根手指輕飄飄落下,像是在摸索什麽,可是所到之處錢蔚風被二次骨折折磨得冷汗直冒。


    神啊,請讓我跪著吧!


    檢查了好一會,洛離終於收手:


    “表哥既然病的這樣重,就在這裏陪著即可,其他人可以到後麵的禪院休息。”


    送走了其他人,屋裏隻剩下洛懷遠一家三口,錢繼來一家三口,沒有一個看著順眼的。


    洛離抬腳往外走,進了青山居一旁的鬆枝居,一直走到最裏麵。


    越往裏走香燭味越濃,直到走到最裏麵的小房間,外婆的照片端放期間。


    洛離跪坐在蒲團上,朝遺照磕了三個頭。


    “我知道您不願意被打擾,所以便使了個障眼法,您不會怪我吧?”


    “再說我也沒做什麽,隻是讓他們跪一跪而已,也都是他們應該做的呢。”


    外婆喜好清淨,尤其是在她作畫的時候,就連唿吸聲都會打擾到她。


    洛離跟外婆說了幾句話就退了出來,坐在外麵的涼亭裏,她背靠著涼亭轉角處的方柱,曲著一條腿,另一隻腳搭在外麵晃晃悠悠。


    山裏很安靜,因為剛下過一場雨格外翠綠,山泉水的叮咚聲傳來,有迴旋的空響。


    洛離心口突然有些空得厲害,她從胸前的口袋裏掏出一個紅色的錦囊,那是大佬前一晚給她的。


    洛離唇角輕揚,垂眸看了下腕表,大佬這時候在幹什麽呢,吃到蕭沐曦送去的糖果了嗎?


    嘴角的笑意漸漸泛一絲苦意,洛離拆開了錦囊,取出一個卷得細細的紙條展開。


    ‘他們若是要開棺,你隻管答應就是,寒玉過於貴重隨外婆下葬必然會招來禍事,存放在鬆枝居裏麵的才是外婆的真身。一切任由發展即可,不可親自動手,切記!’


    洛離將紙條裝迴錦囊裏,心口暖得一塔糊塗。


    大佬真的越來越暖了呢,不僅偷偷幫她找迴了外婆的骨灰,還預料到了可能會發生的一切。


    洛離突然有些虧心,就那麽把大佬的欣喜賣給蕭沐曦,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


    白家書房裏,白墨淵正埋頭於一副山水畫,大筆輕落,墨汁點點自行暈染開來。


    蕭沐曦驚訝的發現,畫麵很是波瀾壯闊,卻是完全看不懂畫麵到底是什麽場景?


    她從小學畫,師從國畫大師關若卿,對於白墨淵的畫卻根本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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