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情丹?”,令狐青覺得很詫異,絕情丹她也聽說過,一旦吃下,從此便會對自己心愛之人心如止水,滅情絕愛,也就是說會完全忘了他,完全失去自己對他的那份情誼,可是祖母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怎麽?你不願意?”老太君道。


    令狐青驚愕地看著手心裏的這顆暗紅色丹丸,她不可置信地搖著頭,眼淚卻大顆大顆地滴下來,為什麽要讓自己做這麽殘忍的選擇?


    服下丹藥,便可救阿野,但從此天涯陌路,忘卻兩人之間所有的美好和情誼。可是如若不服藥,那阿野便長眠不起,自己一輩子都會活在愧疚之中。


    令狐青第一次失態地衝著祖母咆哮道:“祖母,為什麽?為什麽你非得要這樣?我的心已經很痛了,祖母為什麽還要在青兒心上插刀?”


    老太君看著眼前這個近乎崩潰的孫女,以往的理智和清冷完全不複存在,她雖然心疼,可是一幕幕的往事在提醒著她,很多事如果不能當機立斷,便會引來無窮的後果。


    老太君垂下眼簾,臉上一派木然道:“祖母也是為了你好,你已經發過毒誓,那麽現在便要遵守你的誓言。”


    “為我好,這樣的好讓我如何承受?祖母,祖母啊……”,令狐青此刻仿佛被人抽盡了魂魄,她癱軟在地,心被撕裂著,可是殘存的理智讓她不得不接受命運的安排,她身上背負的太多,美好的愛情於她而言從來都是奢望,也許祖母是對的,忘了吧,忘記一切,於己於他都好。


    想至此,她決然地將絕情丹扔進了口中,丹藥微甜,而她的內心卻很苦,苦得讓她皺起了眉頭,哭喪著臉。


    “青兒,祖母是過來人,絕不會害你的,這藥要三天後才可生效,這三天之內你可以和他好好的告別。人生就是這樣,難免有痛,難免有傷,時間是一切的良藥,祖母希望你能將這一切放下,往前看!”


    “好,祖母,我聽您的,祖母應該有製解藥的現成原料吧?”令狐青冷靜得出奇,又成了那個殺伐決斷的狐族尊主了,隻是已不複從前的靈動。


    “嗯,你這都猜出來了,不愧是我的孫女,但是還得有兩樣東西作為藥引和原料一起煉製才有效。”


    “什麽藥引?”


    “你的眼淚和血液,從現在開始,你就在這裏痛痛快快地哭吧,至於血液,你也一並收集在這個玉盤裏,我先去準備材料,過一會再過來取藥引”,老太君說罷,顫顫巍巍地杵著拐杖去到了另一間密室,留下一個晶瑩的玉盤在令狐青麵前。


    當青銅牆合上的那一刻,令狐青毫不猶豫地用赤心劍在纖細的手腕上劃了下去,殷紅的鮮血嘀嗒嘀嗒地滴在玉盤中,眼淚如決堤的洪水洶湧而出,自己仿佛處於一個孤島,周圍都是波濤洶湧的大海,海水逐漸將她淹沒,而她發不出任何聲音……。


    當她醒來的時候,胡語正在為她擦洗,胡言坐在她的床前,靜靜地看著她,眼裏的擔憂唿之欲出。


    “小姐,你醒啦?你別嚇我們了,我和姐姐都快被你嚇死了”,胡言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她和胡語從小便在令狐青跟前伺候,令狐青什麽時候像現在這般動不動就暈倒,動不動就以淚洗麵?


    胡言這幾日也是擔憂得睡不好吃不好,連燒雞都不香了,包子臉上的肉肉也是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了。


    胡語嗔怪地盯了妹妹一眼,她年紀長些,對男女之間的情愛之事已是有了了解,自家小姐的心事她豈能半點不知?


    她溫和道:“小姐這幾日太過奔波勞累了,連飯都未曾用過,身子要緊,這是我特地給小姐做的燕窩粥,小姐好歹吃點,早點養好身體也好迴嶼海救墨公子。”


    令狐青一聽這話,果真從胡語手上端過粥碗,一勺一勺地喝了起來,眼淚一顆顆掉進粥碗中,看得胡語直搖頭。


    喝完粥,令狐青從床上強撐著起來,她讓胡語將她扶到了煉丹房,煉丹房中一個佝僂的背影坐在爐前專心地煉製著丹藥,巨大的丹爐讓她顯得越發蒼老瘦小。


    令狐青鼻頭一酸,和祖母相依為命的種種過往浮上心頭,她突然感覺自己很不孝,這麽大的人了還要讓祖母操心。


    她從後麵抱住老太君,將頭放到她的肩上,啜泣出聲:“祖母,是青兒不好,青兒給您添麻煩了!”


    老太君微微側過頭,她拍了拍令狐青放在她肩上的手,聲音一如以前般溫和:“你這孩子想明白了就好,我老了,你父親又……,唉,苦了你了,那個姑娘不懷春,可是……”


    老太君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祖孫兩個便這般依偎著,在牆上形成一幅模糊的剪影。


    “祖母,您去休息吧,我來看著丹爐,等丹藥煉好了,我就出發,您老保重……!”


    這次迴來,令狐青覺得祖母越發老態龍鍾了,背佝僂著,連眼神也變得渾濁起來,她心中不禁有些自責,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管理狐族的重擔不能再讓祖母承擔了,自己須得早日修成正果才是。


    “好吧,你的心祖母怎會不知,今後你好好修煉,沒什麽要緊事就不用迴來啦,有思羽陪著我甚好。”


    令狐青和胡言胡語連夜趕到嶼海,慕容風看到她的時候十分驚異,不過短短兩日,令狐青竟憔悴至此。臉色更是白得可怕,眼眶紅腫著,一看便知不知哭了多久,她一迴來便直奔阿野的床前,就一直那麽癡癡地看著阿野。


    慕容風將胡語拉過一邊悄悄問道:“令狐小姐這是怎麽了?難道是沒有為墨兄找到解藥?”


    胡語搖了搖頭,一改往日的牙尖嘴利,神情落寞道:“你別問了,我們小姐已經夠可憐了……,走吧,咱們都走,讓小姐好照顧墨公子。”


    胡語說著便讓所有人都出去,弄得慕容風和焦仲卿麵麵相覷,兩人交換了一下便明白過來,原來這胡語是為了讓令狐青和阿野獨處,兩人便知趣地退出門外,還幫著掩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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