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外已是深秋,漫山遍野的紅葉煞是好看。


    秋風卷著落葉在空中盤旋,天氣漸涼了。


    朱陵洞天之中卻是另外一番風景。


    洞內亭台樓閣連綿起伏,清澈的小溪流水潺潺,溪邊更有狐尾蘭競相綻放。


    銀綠色的葉片,修長的花柱呈霓紅色,上麵布滿了白色的小絨毛,微微低垂著,看起來像極了狐尾,這是少尊主令狐青最喜愛之花。


    “祖母,青兒舍不得你!”令狐青伏在祖母膝上撒著嬌,這是祖孫倆難得的溫馨時光。


    從令狐青出生那天起,她便是狐族新一任的尊主。


    從小祖母便將她當作男兒養著,並且封鎖了消息,所以就連狐族內部各洞主皆不知他們的小尊主乃是女兒身。


    祖母這樣做自有她的用意,因為令狐青的父親也就是上一任尊主令狐舒在參加有名的“日月山”戰役後,便再沒有迴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從此,狐族勢力大為減弱,妖界另一大族蛇族趁勢而起,早就對狐族虎視眈眈。


    若是再讓那蛇族首領隆力奇知道現在的狐尊乃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的話,狐族的處境便真的危險了。


    “祖母也舍不得青兒呀!”祖母慈愛地撫摸著她的頭發,臉上卻是愁雲密布。


    “妖王七煞聖君生辰,千年才辦得一次,不去的話妖王定會怪罪,再說我也可以順便查查爹的下落。”


    令狐青其實早就想出去看看了,每日待在這朱陵洞天之中也著實無趣。


    她從小便飽讀人類詩書典籍,對外麵的大千世界頗為向往。


    “你在外麵千萬要謹言慎行,凡事謀定而後動,不可招惹事端,更不可暴露了身份”,祖母絮絮叨叨叮囑道。


    “青兒知道啦,祖母放心!”令狐青從袖中掏出一顆丹丸丟進了嘴中,“青兒服下這顆定坤丹不就好了麽。”


    她自小跟著祖母煉丹,對各種丹藥的性能都了如指掌。


    比如這“定坤丹”,便是祖母專門為她煉製的,服下後任誰都看不出來她是女兒身。


    再加之她從小便著男裝,看起來就是一個十五、六歲的俊俏少年,惹得妖界其他家族紛紛上門提親。


    尤其是那狼族的尊主奎木真,幾次三番地托媒人上門說項,非要將妹妹奎木燕許配於她,幾次都被她以年齡尚小婉言謝絕了。


    夜已深,送走了祖母,令狐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心情激動不已,明日她便可以出山了,隻是這一去真能打聽到父親的下落嗎?


    漸漸地,她進入了夢鄉。在夢中她變成了那隻無憂無慮的九尾白狐,她快樂地奔跑在草地上,一道天雷從天而降,她嚇得撒腿就跑,對天劫的恐懼讓她沒命地奔跑。可是她跑到哪裏,那天雷就跟到哪裏,天地之間一片黑暗,電閃雷鳴,嚇得她戰抖不已。


    她隻是一隻小小的狐狸,還未完全修成人形,難道就要受這滅頂之災了麽?


    “轟!”,一道閃電劈到她麵前,雷聲接踵而至,她閉眼受死,在可怕的天劫麵前,她毫無反抗之力。


    一雙溫熱的大手將她從地上抱起,一個溫厚的聲音道:“小東西,別害怕。”


    她躺在那溫暖的懷抱中,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張明朗俊美的臉龐,尤其是那雙眼睛,裏麵似乎裝著許多星星,那眼莢稍微彎一彎,那些星星就從裏麵跑出來。


    閃電消失了,雷聲也遠去了,她被輕柔地放在了地上,她隻看得到那人遠去的背影,高高的玉冠,一襲白衣,長身玉立於五彩祥雲之上,飄然於天地之間……


    一覺醒來,令狐青猶自迴味夢中的景象,唉,什麽時候才能再見到那位神仙哥哥呢?


    一輛馬車行駛於群山之間,趕馬車的是兩個丫鬟。這兩個丫鬟一胖一瘦,一紅一綠,從小便和令狐青一起長大,主仆三人情同姐妹。


    “姐姐,都走了這麽久了,怎麽連一個飯館都沒有啊?”胖胖的胡言摸著自己鼓鼓的肚子委屈巴巴。


    她身著紅色紗裙,頭上兩個圓圓的發髻加上肉唿唿的包子臉讓她顯得十分可愛。


    “你這丫頭,成天腦子裏就隻想著吃,再吃便真成一隻豬了”胡語對妹妹一向是諷刺加打擊,“你看看你自己,哪裏還有半點狐狸的樣子!”


    大家一提到狐狸精多半都想到身材窈窕,嬌豔嫵媚的女子,胡言默默看了眼自己鼓鼓的肚子,可是一隻狐狸若是不能隨便地吃雞,那狐生還有什麽意思呢?


    胡言反唇相譏道:“我胖怎麽啦,總比有些狐好吧,再吃多少也是浪費糧食!”


    她也苦惱,為什麽姐姐無論怎麽吃都瘦得跟竹竿兒似的,那腰肢隻堪盈盈一握,而自己卻是喝口水都會胖三斤,還讓不讓人活了呀。


    “小姐,你看胡言她又罵我!”


    “小姐,明明是姐姐先罵我的!”


    “我哪迴下山偷雞沒給你帶,感情我那些雞都吃到狗肚子裏去了。”


    “還說呢,每次你都隻給我剩些雞頭雞爪,誰稀罕吃啊。”


    。。。。。。。。。。


    姐妹倆你一言我一語地爭吵起來。


    令狐青扶了扶額頭,這倆丫鬟每日便是這般胡言亂語爭吵不休,當真令人頭痛。


    “怎麽又忘了,該打!”,清冷的聲音從後麵傳出,胡言和胡語對視一眼,


    嚇得吐了吐舌頭,知道是自己叫習慣了,一時改不了口。


    “奴婢該死,公子恕罪!”


    外麵立刻清靜了,令狐青嘴角綻出一個輕笑,哼!還治不了你們了!


    她除了在祖母麵前是小女兒態,撒撒嬌,對別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要不怎能讓屬下畏懼,各洞主臣服,不過她有時裝得也真是累。


    馬車的布簾掀開一角,一錠足銀被扔了出來,胡言眼疾手快地接了,馬車裏傳來令狐青冷冰冰的聲音道:“前麵找戶人家歇息,再買些雞煮好路上吃。”


    胡言聽了立刻眉開眼笑:“謝謝公子,知我者,公子也,我胡言無以為報,定當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胡語聽了嗤笑一聲:“你這副豬肝豬腦,不要也罷!”


    姐妹兩個一路嬉笑打鬧,很快山前便出現了一戶人家。


    幾間茅舍依山而建,茅舍前麵是一塊碧油油的菜地。


    旁邊的矮舍中傳來“咕咕,咕咕”的雞叫聲,胡言表示非常滿意,就這家了。


    胡語上前敲了敲房門,“有人嗎?”半晌都沒人來開門。


    “公子,好像沒人”胡語轉過頭道。


    令狐青還未開口,胡言高興道:“沒人正好,那咱們捉了雞就走,我剛才去雞窩看了,那雞可肥了!”


    “非問而取是為偷!該打!”令狐青板起了臉。


    她們正要離開,令狐青卻發現門前的台階上有兩滴暗紅色的血跡。


    天色漸晚,若非她目力過人,根本發現不了。


    她不僅目力過人,聽力也非常人可比,這些都是最基礎的狐族功法,她從小便練得爐火純青。


    令狐青凝神傾聽,似乎還有若隱若現的幼兒啼哭之聲。她抬頭看看天上,一輪滿月掛在黑色的天幕上,她更加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想。


    隻見她輕輕一個縱越,轉眼便不見了身影。


    “公子不可,老太君說了在外麵不要招惹事端”胡語忍不住提醒道。


    “多嘴,快跟上來!”空中傳來令狐青的聲音。


    胡語撇了撇嘴,拉了胡言淩空飛起,追趕令狐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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