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子裏包括心裏七上八下的老板在內所有人都抬頭循聲望去,隻見梅姐裹了一件毛毯站在三個人高馬大的壯漢身後探出個腦袋朝裏麵張望。


    趙清雨冷著臉看過去,梅姐迅速別看視線縮了迴去。


    看來大家都不是願意忍氣吞聲的主。


    趙清雨把欠條收好,拉了小單在自己身後,對這三個一臉兇神惡煞攔在她們麵前的壯男笑了笑,又歪頭看向他們身後,聲音不高不低地說:“美女?不是都談好了嗎?這又是什麽意思?”


    “你少特麽的廢話,哪裏來的野丫頭敢在咱們的地兒鬧事,是活得不耐煩了吧?”其中一個男人一張嘴就是一番恐嚇。


    另外一人也開始朝兩人逼近:“敢搶咱們梅姐的東西?真是活膩歪了,把衣服拿來!”


    小單在第一個男人開口誰就擋在了趙清雨麵前,聽到後麵那人說的話,連忙往後撤了兩步,將衣服死死抱在身前,又驚又怒道:“這是我的衣服!”


    “哈哈哈哈哈……”


    幾個男人誇張地大笑,隨即一個朝旁邊狠狠呸了一口,罵道:“你瞎了狗眼嗎,這衣服上麵有你的名字嗎?你喊它一聲它會答應嗎?不會?不會就給老子還迴來!”


    趙清雨繼續看著那梅姐說:“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把事情鬧大了。”


    梅姐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可又一想自己在外混了這些年,如果真的被一小丫頭給唬住了,到時候不曉得會被多少人看笑話。


    於是她咬牙哼道:“你就嘴硬吧你,我倒是想要看看,你能有多大的能耐!”


    趙清雨點點頭,轉頭對麵前的三個大漢說:“這裏是別人家的店麵,咱們可以出去談嗎?”


    那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是一臉囂張猥瑣的笑。


    萬金連忙開口道:“千萬別讓她們出去了,她們肯定是想逃跑!”


    某壯漢道:“廢話,誰不知道她們是要逃跑。”


    餛飩店老板真是欲哭無淚,開始鬧起來的時候他還帶著點看熱鬧的心思,可是在看到萬金被按在地上打,他就開始慌了。


    好在打得不算太激烈,頂多隻是兩個板凳被蹭歪了而已。


    眼看著馬上就要打完了出去,這突然又進來了三四個人,還一個個壯碩非凡,他的小店子瞬間變得擁擠起來。


    店老板哀嚎一聲,這對麵來的人都不是什麽善茬,待會兒真的在他這裏麵鬧翻了,他上哪兒找人說理去啊!


    大概是店老板的表情太悲催可憐,又或許是這些人都是常客,幾個壯漢還真答應了趙清雨的要求。


    萬金在旁邊急得不行:“萬一她們出去喊出租車跑了怎麽辦啊……”


    其中一壯漢嫌棄地瞥了一眼他:“我們能叫這倆小雞子似的丫頭給跑了?也就是你,還能被女人給打得鼻青臉腫,丟咱們男人的臉!”


    這下萬金不說話了,低垂著腦袋躲躲閃閃,生怕自己這張臉出去後被更多人看到。


    其實這時候外麵天色已經很暗了,冬天的五六點看上去和深夜沒什麽區別。


    幾個人先後走出去,萬金最後一個踏出餛飩店大門,身後就立刻響起哐當一聲金屬巨響,嚇得他腿無意識的抖了一下,差點沒跪在地上。


    眾人轉身一看,這餛飩小店已然關上了門。


    “利馬的,這麽著急,是要送瘟神啊?”萬金惱羞成怒地轉身踢了一腳小吃店大門。


    趙清雨撇嘴,心道這萬金還真有自知之明嘛,自己罵自己也是頭一次見。


    另外幾個人的臉色也是十分詭異,不過此時的情況有些特殊,大家也就沒有追究他這句話了。


    出了店子往外走了三四步,三個壯漢就將趙清雨和小單呈三角形給包圍住,萬金更是一雙眼睛骨碌碌地轉,四處打量來往的車子,生怕趙清雨真的衝出去逃了。


    又是一陣又濕又冷的北風,裹著薄薄毯子的梅姐連打兩個噴嚏。


    因她工作的特殊性質,平時穿著都是比較……嗯,清涼的類型,就算是冬天,也隻是在外麵套上一件比較厚的外套而已,進了工作地點就會有暖氣,所以平時也就沒什麽。


    可是剛才梅姐在外麵讓趙清雨把衣服給還了去,於是迴去的時候身上隻有薄薄的一層貼身開領毛衫,被風一吹就凍得直哆嗦。


    她這幅倒黴樣子正好被一同上班的大堂經理看到,那經理曉得她是老板之一的女朋友,從包房裏拿了條毛毯過去很是關切地問她出了什麽事。


    梅姐在自家門口受了委屈,又想到自己被一個小姑娘給整成這鬼樣子,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窩火,沒一會兒就忍不住把事情的經過給說了。


    那經理一聽,好家夥,還有這麽膽兒肥的丫頭,立即叫了幾個保安過來,要去給梅姐找迴場子。


    梅姐也跟著來了,抱著一種十分複雜的心理,就是那種即將揚眉吐氣中卻又夾雜著一絲惶恐,惶恐中又帶著一份僥幸,總之她自己也說不上來是種什麽心情。


    沒看到趙清雨之前呢,她走路的姿勢還是有點氣勢洶洶的,可是在看到趙清雨後,她心中的那點惶恐無緣無故地開始擴散。


    為什麽這丫頭絲毫沒有一丁點兒懼怕的樣子?


    難道她真的有很不一般的後台?


    梅姐這頭還在惴惴地猜測著,那頭的情況卻是一觸即發。


    大概是看趙清雨她們都是兩個年輕小姑娘,而且還長得都不錯,三個壯漢倒沒有一上來就對她們拳腳相加,而是帶著耍著玩兒的調戲心態。


    “我勸你們還是自己識相一點哈,不要非讓咱們哥幾個幫你們,那就不太好看了呀。”


    “就是就是,既然咱們都出來了,要不再找個地方好好聊聊?這大馬路上待會兒真要怎麽著了,人家還以為咱們欺負你們小丫頭呢,是不是?”


    “對對,好好聊一聊……”最後一個男的,故意將話說得十分猥瑣,引得另外兩人嘿嘿直笑。


    小單的臉都黑了。


    趙清雨的內心極度平靜,她能感受到身體內有一股無所適從的力量正在慢慢蘇醒。


    她很冷靜,冷靜到那股蘇醒的力量隻敢在暗中蠢蠢欲動,不敢越過雷池半步。


    陰影中,她的雙眸閃了閃。


    三個壯漢不約而同地眨眨眼,剛才他們似乎看到對麵這小姑娘的眼睛在冒紅光呢。


    可是再仔細看去,哪有什麽詭異的紅光,一切都很正常,大概是哪輛車的彩燈照到了反光吧。


    趙清雨壓下那股怪異的力量,現在她似乎和這股力量愈發融洽,隻是偶爾還有點無法控製。


    比如剛才,那股力量突然暴動了一下,她的眼前不可抑止地閃過一絲嗜血的紅光。


    好在很快就被她鎮壓下去,此時那股力量又乖乖地蟄伏下去,等待著她下一次發號施令。


    其實內心有個聲音在不停地叫囂:跟他們一起去吧,到了那裏她就可以肆無忌憚的發泄那股力量!


    不過……理智告訴她,如果那樣的話,事情可能會被弄得更糟。


    趙清雨無視了那叫囂,等這幾個人笑聲逐漸淡去後,才冷冷地開口:“我已經報了警,地點也說過了,如果你們執意想要動手,自己掂量掂量後果。”


    三個壯漢互看一眼,隨即又是一陣大笑:“小丫頭,你以為我們會怕嗎?你知道我們老板是誰嗎?哈哈哈……”


    可後麵的梅姐聽到這話後,心裏的恐慌情緒再一次身升高。


    “哦,你們老板是誰我不關心,不過呢如果你們不知道我是誰,也可以主動問一問,我會很好心的告訴你們哦。”


    三個壯漢的臉色終於變了變,沒辦法,這小姑娘太鎮定了,而且還一臉倨傲天下舍我其誰的表情,那眼神比他們的大老板都要囂張霸氣。


    別說是他們,就算換他們老板來,估計也會被唬得三思而後行。


    他們幾個雖然看起來像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莽夫,但好歹也在這種大染缸裏混跡多年,察言觀色還是會的。


    有些人看起來不起眼,可能還真惹不起。


    到時候萬一出事了,人家大老板才不會為了手下的幾個蝦兵蟹將得罪人,隻會棄車保帥,將他們推出去承擔所有責任了事。


    其中一個在這裏工作時間最久的漢子扭頭遲疑地問梅姐:“這小丫頭到底什麽來頭啊?你可別把哥幾個給害了。”


    梅姐眼神閃躲,她自己都不知道啊,而且她更怕到時候她也被牽連上,還是屬於罪魁禍首的類型,心裏就更慌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她又沒告訴我……”


    “那你們到底是因為什麽事情爭起來的?”壯漢又問。


    梅姐看了眼一邊躲躲閃閃的萬金,說:“她們倆好像是來找萬金的,我……我隻是無辜被牽連的。”


    她說完有些心虛。


    小單冷笑一聲,還無辜呢,穿她的衣服花她的錢,怎麽會有這麽不要臉的女人!


    趙清雨倒是沒多大感覺,這個梅姐固然不是個什麽清純好姑娘,但萬金的問題更大,說不定人家壓根就不知道小單的存在呢。


    當然更主要的是,這姑娘大概也看不上萬金,和一個有錢有後台的年輕老板男朋友相比,萬金就是一坨狗屎!


    哦不對,說驢糞球更準確點,畢竟表麵還算光嘛。


    趙清雨輕輕安撫了一下雙眼冒火的小單,輕輕開口道:“我們呢其實對這位姑娘也沒什麽大的惡意,隻是過來要迴自己的東西。”


    她指了指小單手中的衣服,解釋說:“這套衣服是我朋友從國外帶來的,國際報價四千二,還不包括關稅,好不容易拿迴來,就被這個渣男給強行拿走了。”


    趙清雨抬手直直指向萬金,“他說需要錢急用,沒有經過同意就把衣服給搶走了,而且還騙了我的朋友不少錢,我們今天就過來找他要錢要衣服,至於這位美女嘛,因為這衣服在她身上,我們自然是要拿迴來的,並沒有對她做什麽過分的事情。”


    “四千多……”


    三個壯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顯然都沒想到這件衣服竟然那麽貴,難怪這兩天梅姐成天到晚都穿在身上,還特別的小心翼翼,搞半天是穿了一踏錢啊。


    當然他們更好奇的是,萬金搶走了人家的衣服,為什麽後來這衣服會出現在梅姐身上?


    梅姐雖然榜上了小老板,平時能得到點小恩小惠,可也不是個能花這麽多錢買這種奢侈品的人啊。


    難不成還真是萬金送的???


    想到這段時間萬金在這裏輸了不少錢後,不知這麽就巴結起了孫波孫小老板後,幾個人再看他的目光中就帶了那麽些考究和別有意味。


    “嗨。這事兒原來和咱們也沒什麽關係啊,既然是找萬金的,就讓這小子和人家好好商討一下嘛,我們這些外人就不要湊熱鬧好了。”其中一個壯漢已經打定主意不插手了。


    人家這小姑娘隨隨便便就是能買四千塊錢衣服的人,是他們這些每個月工資幾百塊的人能比的嘛!


    搞不好到時候賠錢又擔責任,那可就虧大發了。


    有人這麽說了,另外兩個壯漢也開始打退堂鼓,他們又不是剛出社會的愣頭青了,沒必要為了別人的事情搭上自己。


    “就是就是,梅姐,你也趕緊迴去吧。誤會解開了就算了,人家冤有頭債有主的,我們也不好在這裏礙事對吧。”幾人說著就讓開一條道,邊說邊後退了些。


    不過他們還沒有完全離開,梅姐好歹是小老板的女朋友,哦,雖然不一定會保持多長時間,但小老板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所以他們都站開了些,扭頭看向梅姐,全等著她發話。


    梅姐內心又氣又嘔,感覺自己簡直就是再次過來自取其辱,冷風吹得她腦袋都要炸了,一張嘴就上下牙齒咯吱打顫:“……可是,這衣服也是孫波花了錢的啊。”


    她終究還是咽不下這口氣,沒法若無其事的離開。


    小單眼睛眨了眨,一瞬間還有點沒弄懂對方說的什麽意思,張了張嘴:“啊?”


    那三個壯漢也是,“花錢了?”


    梅姐看了一眼旁邊臉色灰白的萬金,咬牙說:“沒錯,萬金上次在這裏玩,輸了一千多塊錢,他說身上沒錢第二天再還,然後第二天就帶了這套衣服過來。”


    趙清雨歪了歪腦袋:“你是說這衣服是你花了一千多塊錢從萬金手裏買來的?”


    梅姐還沒開口說話,萬金就搶著迴道:“你胡說,我第二天明明還拿了六百塊錢過來!”


    “哦……也就是說這四千多的衣服被你四百塊錢抵押給別人了?”趙清雨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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