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雨忽然就嗬嗬笑了起來,李菲宇緊張的心情一下子就被她的笑聲給衝散了。


    “哼。”他很是傲嬌的靠在椅背上,翹起二郎腿得意洋洋道,“這點小伎倆就想嚇到我,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趙清雨撇撇嘴,她可沒故意嚇唬人。


    沒有人迴應,李菲宇一個人擺姿態擺得沒啥意思,便又怏怏地放下腿來,有些鬱悶地小聲嘟囔:“你真的那麽喜歡他啊。”


    “沒有。”


    趙清雨的笑容瞬間消失,表情又恢複了先前冷冷的樣子。


    不過李菲宇卻高興了,對方迴答得這麽果決,那應該是真沒有。


    雖然他不能肯定,可是他卻從內心裏願意相信。首發


    “沒有就好。”他喜滋滋地說,“那你既然不喜歡他,你就不用在這裏陪著他了,免得人家女朋友會多想,到時候會誤會你的。”


    “……”


    “我在這裏就可以了,他不是在打針嘛,我到時候會幫忙叫護士的。”


    “……真的?”


    李菲宇十分誠懇:“真的,夏梓默也是我朋友,他這次在我家網吧受了傷,我來照顧他那是天經地義,反正都有一個人留下了,你在這裏呆著也是多一個人辛苦不是?”


    “你說得有很道理,我怎麽沒想到呢。”


    趙清雨恍然大悟,然後在李菲宇驚詫的表情中,道謝離開了。


    望著對方毫無留戀的背影,李菲宇的表情很微妙。


    幾分鍾後,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是小陳吧,你可以進來了。”


    不出片刻,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子跑了進來,手裏拿著一包吃了一半的辣條。


    李菲宇盯著小陳嘴角上的紅色油漬嘴角抽了抽,然後轉身指著病房裏的夏梓默說:“你看著他打的吊瓶,等藥沒了就喊護士。”


    “放心李哥,就這點事情,我保證一定認真完成任務。”小陳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李菲宇沉思一秒:“也不用那麽認真。”


    “啊?”


    李菲宇還想說適當的晚一點再喊護士,但是怕小陳這個缺心眼孩子亂說話,於是歎口氣,擺擺手:“我的意思是你也不用太辛苦,不用一直盯著看,適當的休息休息。”


    小陳很是感動:“放心吧李哥,我今個白天睡了一整天,現在一點也不困,就是有點……有點……”


    他說著,看了一眼手裏的半袋辣條,李菲宇心領神會,附近的夜宵攤子一般都是一兩點你猜收攤,他掏出一張紅色鈔票遞給小陳:“這是你今天的宵夜錢,就當是辛苦費了。”


    小陳眼睛修然一亮,嘿嘿笑了兩聲,想要接錢卻又不敢動作,似乎很不好意思。


    “李哥……這也太客氣了……我本來就隻是想討一碗泡麵來著……”


    李菲宇二話不說,直接將錢塞到了小陳手裏,這才淡淡道:“我請你來幫忙,怎麽可能讓朋友就吃一碗泡麵,好了,這錢你收著,想吃東西就快點,裏麵我那朋友的吊瓶都打了一半了,抓緊時間啊。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他邊說邊朝外走,等走得看不清他的背影後,站在病房外的小陳立刻將手舉起來,手裏嶄新的紅色票子似乎還有一點點溫度,他心花怒放地原地蹦躂了一下,琢磨著這種賺錢的事情如果天天有那該多好。


    ……


    趙清雨一路往迴走,現在這個點一個女孩子在外麵其實一點也不安全,剛從鎮醫院出來,沒走多久就有一輛黑色車子停在她身邊,車窗是開著的,一個陌生男人問她要去哪裏。


    她搖搖頭表示自己不坐車,可是那車子並沒有離開,一直在她身後慢慢跟著,直到她拿出小靈通假裝打電話,那男人才沒有再跟著她。


    這時候,她的手心已經滿是汗水,走到一盞路燈下,她的腳步稍微慢了下來,伸開一直蜷成拳頭的右手,裏麵是被汗濕的暗白色粉末。


    她自己都不知道,如果李菲宇沒有出現,她會不會真的將這個東西放進夏梓默的輸液瓶裏。


    長長唿了一濁氣,她感覺自己好像從深淵邊走了一糟。


    此時看著手裏已經沒用了的藥物粉末,她的內心有種豁然開朗的解脫。


    她報仇的方法千千萬,沒必要為了這樣一個人,賭上她的一生。


    一陣夜風吹來,全身的黏膩感少了一些,她用力拍了拍兩隻手,將手心的粉末拍打幹淨。


    粉末被風吹散,落在地上和灰塵為伴。


    趙清雨沉重的腳步變得輕快,朝迴家的方向疾步走去。


    身後遠處有摩托車發動機的轟隆聲,即便離得很遠,她也知道這種車子的聲音很響很刺耳。


    那響聲越來越近,趙清雨忍不住迴頭看看是哪個鬼火少年在路上肆意擾民,結果就看到一輛十分炫酷的車子停在了她身邊。


    騎車的人還沒摘下頭盔,趙清雨就從衣著認出這人正是李菲宇了。


    她記得李菲宇兩年前的摩托車還沒這麽花裏胡哨,出國兩年再迴來果然就不一樣了,連樸實無華的車子都來了個大變樣。


    “趙清雨,我送你迴家。”李菲宇取下頭盔,酷酷地說。


    趙清雨思索了零點三秒,就很是幹脆地坐到了後車坐上。


    李菲宇怔愣住,他沒想到趙清雨這麽快就同意了。


    “到底走不走的啊?”趙清雨在他身後小聲嘀咕,“你不走我可就走了啊。”


    “走!走!現在就走。”


    李菲宇迴過神,然後拿出一個安全頭盔轉身遞給她:“你戴好,這車跑得可快了。”


    趙清雨將頭盔戴好,無語道:“你就不能開慢點麽,那麽快一點都不安全。”


    “嗯,都聽你的。”


    李菲宇嘴角都咧到了耳朵根,他還不想開快呢,要不然按照這車子的速度,可能不出三分鍾他和趙清雨就要分開了。


    摩托車嗚嗚嗚地朝前行駛,迎麵而來的風掀起兩人的衣角和頭發。


    這是趙清雨從來沒有過的特殊感覺,和上一次坐李菲宇車子的沉重心情完全不同。


    飛揚的、青春的、充滿活力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美中不足的是,好像有什麽事情被她給忽略知道了。


    直到車子到了她家樓下,趙清雨才記起有哪裏不太對勁了。


    這個李菲宇不是說幫她看著夏梓默麽,怎麽現在又跑了出來?!


    不過很快,她就釋然了,反正夏梓默到底怎麽樣,她又不關心,而且走出醫院的時候,她特地給阮鈴發了一條信息,告訴她夏梓默受傷了在醫院,到底看沒看到,來不來,那就不關她的事情了。


    下了車,趙清雨說了一聲謝謝,然後把頭盔取下來還給李菲宇。


    李菲宇萬分不情願地接過來,小聲嘟囔道:“怎麽這麽快就到了……”


    趙清雨心裏覺得好笑,但麵上卻依然淡淡的:“現在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迴去……看看夏梓默的吊水打完沒有吧。”


    “……哦。”


    兩人又站了一會兒,終於,趙清雨覺得如果自己不先走的話,李菲宇能在這裏跟她演雕像,於是抿嘴笑了笑,轉身離開。


    李菲宇望著她隱入黑暗的身影,心中悵然若失。


    他默默抬頭,看著樓梯間隱約露出的燈光,一路朝上,最後,他看到最頂樓的某個房間亮了起來。


    那是趙清雨的房間,他的內心一片柔軟。


    忽然,他看到窗簾似乎動了動,再眨眼看時,真的看到窗戶旁邊有一個小小的腦袋在朝下麵看。


    李菲宇的小心髒立即“砰砰砰”地劇烈跳動,仿佛被人發現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小秘密一般,慌忙低下頭去。


    過了七八秒,他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沒做什麽罪大惡極的事情啊,幹啥這麽心虛。


    況且……


    剛才那種情況,算不算趙清雨在偷看自己呢???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李菲宇的心情立馬就變了,好像有個蜜罐子打翻在他心底,就連唿吸都是甜絲絲的。


    什麽悵然若失、什麽失落憂鬱瞬間消失,他變成了一個快樂的小陀螺,在摩托車旁邊來來迴迴無所事事激動人心的轉了十幾圈,最後看到趙清雨房間的燈熄滅了後,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


    直到摩托車轟隆的響聲消失,趙清雨才放下窗簾。


    她其實一直站在窗邊,隻是將燈給關掉了而已。


    耳邊是不知道躲在房間哪個牆角的蛐蛐和小單的唿嚕聲組成的二重奏,明明到處都是聲音,可是她卻覺得夜格外的寂靜。


    站在窗前,她抬頭看了一會兒夜空,天空如同暗色的幕布,上麵布滿了點點星光,樹梢上的月亮彎彎的,就像一把銳利的銀鉤。


    小時候常常聽老人說,用手指了月亮,晚上睡覺的時候就會被月光悄悄割下耳朵,以至於趙清雨從小到大都不敢伸手去指月亮,即便後來知道這話隻是大人嚇唬小孩子的。


    忽然,趙清雨伸出一隻胳膊,直直地指向了似乎離她近在咫尺的月亮,直到胳膊有些酸了,她才慢慢放下來,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嗬……”


    她被自己的行為逗笑了,心情卻莫名的愉快。


    轉過身,趙清雨輕手輕腳地走到客廳裏,小單睡得很香,渾然不知有人在她身邊走來走去。


    雖然晚上出門之前已經洗過一次,但在外麵呆了幾小時,身上又變得黏糊糊的,很難受。


    趙清雨重新洗過一次澡後,才迴到房間裏,躺到了鋪著竹席的床上。


    這個時候的空調很貴很貴,即便是已經賺了些小錢的趙家,也是舍不得花上三千多塊錢買一個空調來用的。


    這個時候的工資漲幅很低,人均依然都是三位數的工資,而且還是五六百左右,距離一千還很有些距離。


    買得起空調並且還用得起空調的,都是有錢人。


    趙清雨家裏租住在頂樓,其實隔熱做得並不好,夏天比一般人家裏都要難受,現在隻是六月份,再過一個月到了七八月份,屋裏一進屋就和蒸籠差不多,一直要持續到快早晨的時候才會強一點。


    隻是這個時候,趙父趙母還有小單他們都要起床做事了。


    趙清雨也想過勸父母買一個空調來用,這個時候的家電質量都很好,用上個十幾二十年都沒什麽問題。


    隻不過現在她們家住的房子不是自己的,如果裝了空調到時候拆卸也會很麻煩,所以趙清雨便也在猶豫之中。


    過段時間,l鎮買的房子就會拆遷,那時候家裏會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在省城補一套商品房,另外就是補一些錢,自己去買房。


    當時要錢的和要房的人到底比例是怎麽樣的,趙清雨也不清楚,她隻是在想到時候她家裏該怎麽辦。


    上一世,在她和夏梓默還沒有發達之前,做夢都想在省城能有一套自己的房子,雖然後來,這個願望實現了。


    可是趙清雨現在想起來,似乎也沒什麽值得開心的地方,或者說,這種事情經曆過,她的心境完全不同,已經沒辦法讓她像以前那麽開心。


    從長遠利益上來說,選省城一套房,肯定比拿上現在的現金補貼有用。


    隻是父母現在在鎮子裏的生意愈發紅火,弟弟趙青楓還在這裏讀初中,以後還要讀高中,父母估計寧願要錢,然後繼續在w鎮裏買一套真正屬於他們自己的房子。


    趙清雨躺在床上,想到自己晚上在論壇看到的一些爭論和消息,有些輾轉反側。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家後麵的半山坡上住著一戶獨門獨戶的人家,今天那戶人家開始養雞了,每天天沒亮,他們家公雞就“呃呃呃”地扯著嗓子叫喚,比以前的那周扒皮還要狠。


    趙清雨睡得晚,聽到這公雞叫便把腦袋給埋在枕頭底下,沒一會兒又熱得自己鑽出來,外麵竟然天已經亮了,拿來小靈通一看,其實才早晨五點鍾。


    晚上太熱,她現在才覺得正是睡覺的好時機,可是轉念一想,自己的父母早已出門為了兒女和生活忙碌起來,她瞬間就睡不著了。


    在床上睜著眼睛躺了五分鍾,她終於起來了,洗臉漱口,梳頭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頭發又長長了,已經及其肩膀下麵,成了正宗的披肩長發。


    在鏡子裏歪歪腦袋,她覺得自己還是長發好看。


    不過大夏天的,頭發窩在脖子裏熱乎乎的難受,她拿起桌上的皮筋,三下五除二將頭發給束了起來,紮成一個馬尾辮。


    出門前,她特地去看了眼弟弟趙青楓,他還沒有放暑假,白天還要上課,擔心他睡過頭,她特地把兩個鬧鍾都定好時間放在了弟弟的床頭,然後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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