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麽生日禮物?”顧裏竟然裝模作樣地詢問起來,仿佛真的要給她買生日禮物一樣。


    趙清雨嘴角抽了抽,就當沒有聽到。


    “唉,你其實就是不想讓我亂花錢對不對?”顧裏歎口氣,“你現在都這麽為我著想,我真是太感動了。”


    “……”


    趙清雨突然就盼望起監考老師快點出現了,坐在這裏聽顧裏滿嘴跑火車真是痛苦。


    而且,隻要顧裏找她說話,考場裏的同學們都會朝這裏看過來。


    被人時刻圍觀的感覺真不好受,也不知道顧裏心裏每天到底在想什麽。


    好不容易等到監考老師拿著試卷進了教室,顧裏才不疾不徐地轉迴身,很是慵懶地靠在牆邊,手裏滴答答地裝著鋼筆,一副閑情逸致的模樣。


    兩位監考老師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當然,顧裏的這幅吊兒郎當的樣子到了他們眼裏變成了誌在必得。


    趙清雨深吸一口氣,按照老師的規定,起身把自己帶來的書本放到前麵的講台上,其他學生也是如此。


    這裏,隻有顧裏什麽也沒帶,就帶了一隻筆過來。


    考試開始,試卷由每組的第一位學生往後傳,顧裏扭頭傳試卷的時候,還對趙清雨擠眉弄眼。


    兩位老師就站在他們麵前,趙清雨垂下眼皮,掩住厭惡的情緒,接過試卷,留下自己的那份,然後依次往後傳。


    第一場語文,對趙清雨來說幾乎沒有什麽難度,她一拿到試卷,就大致翻看了一遍,這次的題目她幾乎都複習到了。


    前麵的測試題她很快都完成,後麵的古言文也是她的強項,字詞解釋根本難不住她。


    至於那個作文,她早就在寫前麵試題的時候,就想思考了,等到前麵題目做完,作文的大綱已經在她腦海裏形成,直接提筆就寫。


    語文考試結束,老師們一一將試卷收起來,趙清雨到講台上找到自己的書本,轉身的時候她發現顧裏站在門口朝裏望,她心裏一動,拿了書本沒有直接出門,而是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第一組前麵兩個座位旁邊都是靠牆,到後麵才是窗戶,她不動聲色地快速往後走,和一群男生從後門溜了出去。


    逸夫樓也是有左右兩個樓梯道的,她出了後麵就扭身去了另外一邊一個較遠些的樓梯,腳步匆匆地,仿佛身後有人追似的。


    一路小跑地迴到店子裏,她甚至有點氣喘籲籲的。


    “幹啥這麽急啊,現在中午都不要你來幫忙了。”趙母看她大口喘氣的模樣,忍不住說道。


    趙清雨:“我口渴了,迴來喝水。”


    說完,她就拿起涼水壺自己倒了一杯涼白開,喝了兩口。


    “你不是帶了水嗎,咦水杯呢?”


    “忘記帶了。”


    其實水杯在教室裏,她下了逸夫樓就直接迴來了,根本沒有迴教室,就擔心遇到顧裏。


    “那下午咋辦?算了,下午你帶瓶礦泉水去吧。”


    “嗯。”


    說了沒兩句,店裏來吃飯的學生越來越多,趙母便招生意去了,讓趙清雨先迴家看書。


    “嗯……”


    趙清雨低頭應了聲,匆匆離開,趙母沒有注意到她稍顯蒼白的臉色。


    一進家裏,趙清雨什麽也顧不上,就到房間裏拿了事先買好的衛生用品換上,然後撲到了床上,好長時間都不動彈。


    和去年一樣,她一過生日就來親戚,還疼得不行。


    開始的痛楚她還能勉強忍受,後來越來越疼,她忍不住在床上來迴滾動,肚子裏好像有一個火鉗子來迴的攪動,簡直讓她死去又活來。


    這天明明是陰天,太陽被厚重的雲層遮擋,加上習習涼風,溫度一點也不高。


    可是僅僅一個小時,躺在床上的趙清雨都疼得額前的頭發都汗濕了,一縷縷地卷縮在她的臉龐上。


    “嗚……”


    痛到極點的趙清雨,終於忍不住嗚咽出聲。


    不知何時,她終於沒有再動,緊閉的眼睛上的眼睫毛濕噠噠的,楚楚可憐。


    趙清雨睡著了,外套裏的小靈通振動了好久,她也沒有察覺。


    “小楓,你姐咋一直不接電話啊,這飯都好了,你趕緊迴去看看咋迴事。”趙母把眼巴巴地望著餐桌的小兒子提溜起來。


    趙青楓雖然有點不大情願,可是他知道這一桌子好菜全是因為今天是姐姐生日,如果姐姐不來,他們也別想動筷子。


    於是再滿眼不舍地看了一眼那塊大蛋糕後,他才出了門。


    幾乎是一路狂奔地往家裏跑,上樓梯的時候也是三步並兩步,還沒有到門口,就扯著嗓子大喊“姐姐”。


    趙清雨迷迷糊糊地感覺到好像有人在喊她,可是眼皮子仿佛有千斤重,怎麽都睜不開。


    神奇的是,即便她睜不開眼睛,她竟然看到了房間裏的各種擺設,還看到……一個陌生的小男孩坐在她腦袋旁,低著一張腦袋居高臨下地看她。


    你、是、誰?


    趙清雨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什麽聲音都發不出,她想起身,又驚恐的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


    她的胳膊、腿、身體仿佛被巨大、無形的黑影籠罩住,完全無法動彈。


    小男孩就看著她,她看不清楚他的麵容,但可以肯定,這是一個小孩,陌生的小孩。


    但她竟然一點也不怕他,就是很著急,很想醒來,很想和他說說話。


    這種無力感大概持續了一兩分鍾,忽然一聲響亮的“姐姐”在她耳邊響起,她猛地睜開了眼睛,眼前哪有什麽陌生小男孩,明明是她的弟弟趙青楓!


    趙青楓哭喪著臉,眼中滿是害怕:“姐!你咋啦?我喊了你好幾聲,你都沒醒來……”


    “我……”趙清雨一張嘴,發現自己的聲音粗噶難聽,嗓子是真的啞了,她坐起身來,使勁清了清嗓子,才找迴自己的聲音。


    “小楓,你咋來了?現在什麽時候了?”她感覺自己好像睡了很久,整個腦袋都懵懵的,有點暈暈乎乎。


    趙青楓看她好像沒事了,這才委屈地嘟囔:“現在都一點半了,打了三個電話你都沒有接,媽就讓我來喊你吃飯。”


    趙清雨拿起小靈通一看,果然有三個未接電話。


    還好,她還以為自己睡過頭,錯過下午的考試了。


    一邊揉揉臉,一邊起身下床,把外套披上後,到廁所裏接了一盆冷水,準備洗臉。


    指尖剛接觸到清涼的水,她忽然想起什麽,起身出去拿熱水瓶進來,倒了一些熱水在盆子裏。


    用溫水把臉洗幹淨,再把頭發梳理一下,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不過經過這一覺,她的臉色好多了,肚子也沒有那麽痛了。


    “走吧。”


    趙清雨把門口的煤爐子換了一塊新蜂窩煤後,說道。


    到了店子裏,她一眼就看到桌上的大蛋糕,眼中閃過一絲驚詫。


    “小雨,你可來咯!”小單在掃地,看到趙清雨來了後,眼睛都亮了起來,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趙清雨仿佛聽到了她的畫外音:小雨你可來了,我都等吃蛋糕等得花兒都謝了!


    作為活了三十多年的成年人,趙清雨早就不像小孩子那樣,對大蛋糕充滿憧憬和期待。


    上一世她從小到大,父母給她過生日也沒有買過大蛋糕,都是一塊錢一盒的小奶油蛋糕打發的。


    現在生活條件變好了,父母也願意在女兒的生日上,花更多的心思和錢。


    說實在的,趙清雨還是很感動的,卻還是忍不住像個老媽子一樣說道:“買這麽大的蛋糕幹啥呀,浪費錢,而且這東西吃多了也不好……”


    “啊……小雨,你以前小時候不就經常會看著商店裏的大蛋糕挪不動腳嗎?”趙母有些愣。


    趙清雨這才反應過來,她不應該這麽說,看到父母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她心裏後悔不已,連忙補救:“這個肯定很貴吧?”


    趙父趙母一聽,原來女兒是在心疼錢啊,這才心中舒暢了些,對趙清雨解釋,這個蛋糕也沒有多貴,十八塊錢一個,還送十七根彩色小蠟燭。


    看著父母得意洋洋的臉,趙清雨也情不自禁地笑起來。


    大家夥一起幫忙把蠟燭點燃,圍在一起讓趙清雨趕緊許心願。


    趙清雨閉上雙目,雙手合十,幾秒鍾後,她睜開眼,鼓足一大口氣,將蠟燭全部吹滅。


    “唿唿——”


    蠟燭太多,她一口氣吹完後,差點沒缺氧,連忙大口喘氣。


    “姐,姐,你許了啥願望呀!”趙青楓兩隻眼睛都要冒星星了,期待的望著趙清雨。


    後者睨他一眼,淡淡道:“說出來就不靈了,別問了,吃蛋糕吧。”


    “誒好!”趙青楓也不強求,蛋糕對他的吸引力可比趙清雨的願望要強多了。


    小單也是一樣,這兩個家夥都跟狼盯著獵物一樣,看著蛋糕,眼睛都不帶眨的。


    趙清雨也不想再難為他們,拿起塑料刀開始切起了蛋糕。


    “姐,我要這塊,這個奶油好多!”


    “這朵花我也要!”


    ……


    這頓午飯結束,已是兩點過十分,下午還有考試,中午本來想著多看會兒書的,結果因為肚子疼睡了一覺。


    趙清雨感覺自己浪費了大把的時間,吃過飯就急急忙忙朝學校趕。


    收拾桌子的趙母把剩下的飯菜包好放進冰櫃裏,眼睛一瞥看到旁邊放著的一箱礦泉水,忽然想起來趙清雨走得時候忘記拿水了。


    “唉,這丫頭今天咋毛毛躁躁的。”她小聲嘀咕一句,不過想到女兒身上應該還有零花錢,也就沒有再想太多。


    趙清雨到了教室裏,除了在本班考試的學生,大多數都提前到考場去了。


    她沒有立即過去,而是坐在位置上低頭做了幾道英語題目,等在她座位上考試的學生來了,她才拿起書本往外走。


    到了考場,她沒有進去,在較為偏僻的走廊樓梯那邊,直接坐在台階上,低頭看書。


    還差十分多種才打預備鈴,她可不想現在就進去看到顧裏那張臉。


    誰知她坐下沒一會兒,就感覺到麵前好像有一團陰影將光線給擋住了。


    趙清雨疑惑地掀起眼皮,就看到麵前藍色的腈綸褲子,黑紅相間的釘子球鞋。


    不用再抬頭,她已經肯定麵前的人就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顧裏!


    “喲,坐在這裏看書呐。”顧裏大咧咧地在她身邊坐了下來,離她很近,露在短袖外的胳膊肘輕輕碰到了她的手臂,她連忙站起身。


    顧裏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陰沉:“我一來就不看了?”


    趙清雨輕聲道:“我已經在這裏看了很久了,本來就要去考場的。”


    “哦?嗬嗬……”顧裏笑了,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


    “我現在就迴去了。”


    趙清雨不再看他,直接轉身往考試的教室走。


    顧裏也站起來,雙手插兜地跟在後麵,嘴裏吹起了口哨。


    逸夫樓的考場,幾乎沒有女生會站在外麵走廊裏,她們大多數都在教室裏抓緊任何時間看書複習。


    男生也很少,但還是有個別的會在外麵懶洋洋地趴在欄杆上,望著對麵教學樓和下麵空地裏來往的學生。


    “顧裏,你那小媳婦兒還沒有原諒你啊。”一個同樣有點吊兒郎當的男生,故意大聲地在教室門口的外麵,開顧裏和趙清雨的玩笑。


    顧裏故作愁苦地歎氣:“女人心,海底針啊。”


    這話惹得那男生一陣壞笑。


    很快預備鈴響了,兩個人才一前一後地走進來,隻不過一個在第一組第一位,另外一個在最後一組最後一位。


    盡管如此,能坐在這個教室裏的,都是在學習上足夠優秀的學生。


    顧裏和那個男生都屬於學習好的、卻又壞壞的男孩子。


    有句話叫,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這個經典用在校園裏也十分契合。


    一般學習好的女孩子,也會經常那些壞壞的男孩子心生好感和好奇心。


    更別說像顧裏他們這些學習又好,但同時也很“壞”的男生了。


    兩人一進教室,幾乎全考場的女生都暗暗地抬頭朝他們看去。


    至於另外一個男生那句開玩笑的“小媳婦兒”,更是讓不少女生心裏微微泛酸。


    但趙清雨作為殺出來的黑馬,現在又長居年級第二,而且還長得很清秀,她們頂多就是在心裏暗暗酸一酸。


    顧裏一進來,就從褲兜裏掏出了一個小盒子轉身放在趙清雨的桌上,就這麽個動作,被不少學生都注意到了。


    “這是什麽?”趙清雨皺著眉問道。


    顧裏笑得很怪異:“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難道是生日禮物?


    趙清雨沒有去拿,這個小盒子從外表看,很像是裝戒指的,她可不敢隨便接。


    “快點呀,你不打開我怎麽知道這個禮物你滿不滿意。”


    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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