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苒朝她做了一個鬼臉,也不管她看清沒看清,朝她招了招手。


    這時,露台包廂外已經傳來了緩慢的音樂。張苒走入包廂一看,舞池裏燈光狂掃,已經有人跳上了探戈,這些男女看起來都身材很好,大概就是周強對張苒說的那些帥哥。音樂一響,整個屋子就像是鬥牛場一樣沸騰了,來這裏的賓客紛紛從各自的包廂樓梯下到了舞池裏,人的熱情一起迸發出來。


    張苒已經看到薑玉瑩戴了麵具,踩著誇張的高跟鞋,甩著長發,踏近了舞廳。接著,張苒看到周強也戴著墨鏡,踏著方步,落落大方地走進了舞池。


    舞池裏的男女隨著音樂的旋律,跳到了一塊。喝酒的,吹口哨的,狂唿的,場麵熱情四射。


    張苒本來想在露台包廂做看客了,不經意中,她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而過,張苒的心頭似微風吹過似的,漣漪陣陣,難道是他?張苒突然被那個念頭掘住了,她尚存的那點理智也收了起來,匆匆忙忙弄亂自己的長發,拿起桌子上的麵具,戴上,轉了一轉。但她很快又拿掉了麵具,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保險。


    她打開了化妝盒,對著鏡子竭力改變自己,把自己畫得誰也認不出為止,然後再套上那隻假麵具,經這麽一喬裝,她仿佛成了一個陌生人。


    張苒踩著旋轉木樓梯下去,漸漸地被熱浪包圍了,那是熱量的匯合,人頭攢動,張苒禁不住縮了縮脖子,生怕會惹事似的。


    張苒想走到邊緣的桌子上坐下來,悄悄地關注周圍,但現那是不可能的,人群就像是急旋轉的旋渦,很快就把她吞了進去,她已經感覺到身體和肌膚的碰觸,她如同驚弓之鳥,感受著來自陌生人身上的氣味。


    忽然,一隻出其不意的大手朝她襲來,張苒來不及趕走,那手卻又消失了,接著有人撞到了她的腰。張苒感覺四麵受敵,她才現之前的念頭是多麽愚蠢,下來也不可能找到那個身影了。


    張苒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擠出來,在酒吧桌旁坐下來,從後台傳輸帶上自動送出的各式酒水、甜點、水果裏,她要了杯雞尾酒和一蝶水果,坐在那邊品邊看,剛才的那種擁擠感和不安才慢慢平靜下來。


    舞池中那個旋渦還像是百幕大的旋渦一樣,不停地有人加入,出來的卻很少,似乎都沉湎於那個旋渦帶來的感覺裏,舞池顯得也有點小。


    也不知什麽時候,一個不怎麽化妝,隻在臉上畫了老虎那樣觸須的男子,在張苒的對麵坐了下來。張苒下意識地縮了下脖子,那男人似乎發現了張苒的防備,朝她微微的笑了笑。張苒忙不迭地往後抽身,看都不看那男人一眼,起身迴避,走進人群的外圍,換到了那男子看不到的桌子前。


    她想:“那個身影啊,你到底是不是啊,快點出現讓我辨識一下。”張苒心裏對自己說著,她似乎又不甘心就這樣離去。


    沒過多久,又來了另外一位男人,他沒化裝,連墨鏡都沒戴的中年人,坐到了她的對麵,他禮貌地朝張苒笑了一下。


    然後大方地伸過手來,握張苒的手。張苒感覺到那手很厚實,應該是熊掌類型。


    “你好,美女!”對方一開口,竟然說中文,他問張苒是不是一個人。


    張苒窘了一下,馬上恢複常態,不卑不亢地告訴他:“對不起,不是。”


    “不好意思,你是一個人來的嗎?”男人又重複道,他說話的聲音把握得很好聽,像播音似的。


    張苒覺得沒必要告訴他實情,點了點頭,反問他:“你常來這裏?”


    “不經常,有一位住這裏的朋友邀請,才會過來放鬆一下,我更多時間在香港住。”


    “你從事哪行?”


    “我做外貿的,在上海有我自己的公司。”


    “你是做哪行的?”


    “自由職業。”張苒覺得自己這滑稽的樣子哪好意思自報家門。


    “在這樣的舞會上,聊這樣的話題,似乎有點敗興致,這裏音樂有點吵,要不到我房間去?”


    張苒第一反應是想拒絕,可想到房間裏那張溫馨提醒卡片,那是進這裏的遊戲規則,不遵守怕會惹來麻煩。她一時拿不定主意,在那猶豫著不知道怎麽辦好。


    “看來你還是初次來,來這裏就是跳舞的!美女!不要怕,我會讓你滿意的。”對方又繼續慫恿她。


    或許更多的是想逃離這個地方,張苒竟然鬼使神差地被那男子牽走了手,跟在他後麵朝他的房間走去。這時,薑玉瑩從張苒的身旁走過,悄悄地塞給她一個紙條。


    張苒偷偷打開一看,紙條上寫著:“幹掉他!”三個字。


    到了他的房間,他給張苒倒了杯酒,又是友好地笑著問她:“我能看看你真實的臉嗎?”


    張苒趕緊護住了麵具,說:“不!”


    她似乎覺得稍微慢了,就會被對方撕掉麵具似的:“對不起啊,我需要保密身份。”


    “沒什麽,可別嚇著你!我也是隻想看看身材這麽好的女士,她的麵容不應該藏在麵具後麵。”


    “謝謝你的理解。”


    “那我可以和你有一夜良緣嗎?我喜歡你!”那男子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畏懼,很真誠的征詢意見。


    “我可以說不嗎?”張苒的後半句話被對方的大手堵在了嘴裏出不來。


    “你真美,美女!”那男子放下手中的杯子,抱住了張苒。張苒銀牙暗咬,那男子托起了張苒的腰身,把她緊貼在身前。


    忽然,張苒嘴角旁溢出了鮮血,男子咽喉有灼熱的血液在四處流淌。


    張苒的唿吸也沉浸了下來。


    幹掉男子後,張苒迴到自己的房間,又一次衝了澡,她把水溫打到了最低,卻還感覺到身體發抖和不安,她最後才明白,這發抖的源頭在哪。


    張苒最後下了決心,又戴上了麵具,走向了舞池。


    張苒再次迴到房間,一切歸於平靜,她像是豐收季節已經把莊稼收進糧倉的農民,那麽富足,那麽幸福!她品著橄欖或者紅酒似的,迴味著後味。她去了妝,穿戴整齊,等著薑玉瑩和周強他們迴來。


    迴國後,張苒她們又經過近三個月的殘酷訓練,她們終於乘一艘外國貨輪去了東瀛,順利地完成了任務,幹掉了李輝。不過,讓她們沒想到的是,完成任務的過程要比她們的訓練輕鬆得多。這次迴來後,她們就成為了正式的軍統特工。


    每到休假時,張苒她們就會聚到薑玉瑩的別墅裏。


    再後來,她們中又增加了一個人,就是處裏的機要秘書——李豔。


    這天,張苒看著唐超笑了笑,說:“唐長官,我雖然加入了咱們軍統,不過,我感覺我的任務並沒有結束,我很想知道我明天要去的是什麽地方!”


    唐超看著她微微一笑,遞給她一張紙條和機票:“就是這裏,你以後要呆上一段時間了,記住,既然已經做了軍統特工,就要隨時接受任何命令。”


    最後,張苒又用一雙好看的、但卻令人膽寒的大眼睛望著唐超。唐超望著眼前陌生的張苒,不由得感到一陣陣的寒意。


    一個晴朗的夜,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半了,天鵝大廈訓練中心裏還亮著燈光。


    寬敞的訓練廳裏,一個身材高挑,曲線優美,身穿天藍色訓練練功服的美貌女子正指導著另外四個相貌出眾,身材窈窕的少女排練。幾個女孩子上身是同一樣式的絲質練功服,胸前有蝴蝶式的抽襇,纖腰下是短短的裙擺。衣弧形的設計使少女們泛著肌光的雪白背部一覽無遺,少女們僅可盈握的纖腰,修長健美的白玉美腿,在衣的襯托下更顯得曲線玲瓏,完美無瑕。


    “佳麗,你的手應該這樣擺,對,就這樣。”負責指導的少女來到那個穿粉色衣的少女身邊,幫助她糾正手的姿勢。


    “夏嵐,剛才你說我轉身的動作太快太硬朗,是不是應該這樣?”穿著紫色衣,身材嬌小的少女一邊輕轉腰肢一邊問道。


    “對,就這樣,雖然這個訓練是表現前赴後繼,英勇的題材,但畢竟是以女性為表現主體的訓練,動作要柔和點,才能把的婀娜美麗更好地表現出來,才能讓觀眾對她們的英勇犧牲感到痛心和激憤。”


    “夏嵐真是越來越有老師的味道了,不知道你這小妮子教訓你的清哥時,是不是也要求動作柔和?”穿著白色衣的高挑少女微笑著在一邊打趣。


    姑娘們輕輕地笑起來。


    那個叫夏嵐的少女俏臉緋紅,輕輕地啐了一口:“鄭美鳳,你就會貧嘴,這迴你可是領舞。”


    “放心吧,我的基本功可沒有丟,嗬嗬。”那個叫鄭美鳳的少女搶白道。


    鄭美鳳轉過頭對在一邊捂著嘴偷笑的穿鵝黃色衣的少女吐了吐舌頭:“唉,佳琦,夏嵐被我說中要害了。”


    “哼!鄭美鳳,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剛才還一本正經的夏嵐像個孩子一樣追著鄭美鳳嬉鬧,少女們個個笑得前俯後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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