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雋急的不行,可是他也知道,這種時候,他必須要冷靜下來。


    喬宏基他們說的對,這件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他們這些人沒有一個料想得到。


    而此時,除了在場的眾人之外,還有莫白沒有到來。


    聽洛金寶說,莫白去過他府上之後,便又直接去東市找燕墨非去了。另外,還有李雋派去東市的人,也一樣沒有迴來。


    由此可見,大家內心的懷疑,其實是一樣的。


    若是莫白他們能夠順利找到燕墨非,那倒也罷了,若是連他也找不到的話,隻怕他們就真的是遇到有心之人了。


    可是等了好一會兒,莫白他們都依舊沒有迴來,李雋終於坐不住了:“來人!”


    慶豐上前,“殿下。”


    李雋看看身邊眾人,“我覺得咱們還是不要在這裏幹等著了。我之前已經派人前去通知了大司馬,這會兒他那邊應該也已經收到消息了。不如咱們現在就過去,不管怎麽說,總要先問大司馬借一支兵馬才是!你們覺得呢?”


    洛金寶一聽,立馬表示認同:“我同意,既然如此,咱們快點兒走吧!”


    一行人剛要出門,便有人來報,說是莫白進宮來了。


    李雋先是一振,連忙帶著大家前去迎接,直到看見來人就隻有莫白一個時,李雋的臉色刷地一下就白了。


    “看樣子,你還是沒有找到你家世子對吧?”


    莫白臉色也不好看,不過倒顯得頗為冷靜沉著。此時聽到李雋問話,連忙上前迴道:“燕墨非不見了,連帶著他手下整個商隊都不見了。我仔細詢問過了,他手下的商隊,今天一大早,天都還沒亮,便急急的退了房,匆匆忙忙的就離開了。”


    “果然是他搞的鬼!實在是可惡!”


    李雋緊握拳頭,轉身打上院門:“這個燕墨非,在我燕唐蟄伏這麽多年,一直都表現的遵紀守法,熱情好客,倒是我等,被他這麽多年的偽像給麻痹了。”


    洛金寶說:“我早就說過,他一定不是什麽好人,倒是阿瀾一直都與他私交甚好,加之這些年他表現的的確讓人挑不出毛病,這才錯信了他。卻不想,到底還是著了他的道!”


    奕寧兒在一邊跺了一下腳道:“哎呀,現在說這些話還有什麽用啊!唯今之計,咱們還是快點兒帶人去追吧!這都過去這麽久了,也不知道他脅著著阿瀾跑到什麽地方了!”


    李雋冷笑:“不管他跑到哪裏,我一定會把他抓到。倘若他敢傷了阿瀾一根毫毛,我一定要他碎屍萬段方雪今日心頭之恨!”


    喬宏基見了連忙勸道:“殿下先別急,大家也先不要著急。依我看,雖說不知道燕墨非為何會突生歹意,帶走阿瀾。不過我敢肯定的是,無論如何,燕墨非是一定不會傷害阿瀾的!”


    莫白聽了也在一邊點頭應道:“這一點兒我倒是認同。這些年裏,我跟著世子和燕墨非也沒少打交道,平日裏可以看出來,他對我家世子的情誼倒一直都是很誠懇的。雖說這一次,咱們都不知道他為何會突然做出這等事情,可想必他是一定不會傷害我家世子的!”


    莫白嘴上雖然這麽說,可是心裏卻已經猜了一個七七八八。


    平日裏他每每跟著莫君瀾與燕墨非相會吃酒,都能感覺得到,燕墨非看莫君瀾的眼神不太對勁兒,隱隱約約之中,總是暗藏著一抹莫明的炙熱。


    如今想來,隻怕那廝在私下裏,早就對主子見色起意了。


    可是這話,莫白卻不能當著這些人的麵講出來。


    也好在,正是因為這一點兒,所以莫白心裏能夠篤定,不管燕墨非到底會耍些什麽手段,卻必定不會對主子造成太大的傷害。


    想歸想,如今莫君瀾畢竟已經不見了,眼下當務之急,還是應該快點兒把她給找迴來才是正事。


    而此時李雋已然是等不下去了:“走,西郊大營借兵去!我就不信了,到時候咱們兵分幾路,四下撒網,我要讓那燕墨非插翅也難逃。”


    “對!等我們抓住了燕墨非,小太爺一定要他好看!”洛金寶說完,率先一步,轉身奪門而出,眾人見了,也連忙都加快腳步,一並追了上去。


    等一行人來到營地,見到大司馬已經升了帳,此時正部署著行動方案。


    見到李雋等人魚貫而入,大司馬的臉色越發顯得威嚴了:“你們幾個這個時候跑過來幹嘛?”


    洛金寶第一個上前迴話:“爹,阿瀾他真的找不見了!我們懷疑他被燕墨非給擄走了!你快點兒挑選些人手給我們,我們要去救他!”


    “放肆!”洛明宇聽了洛金寶的話,猛然把眼睛一瞪:“這事兒,又是你挑的頭吧?這營裏的人馬也是你能夠隨便挑,隨便的用的嗎?我看你皮又癢了吧?”


    李雋連忙上前道:“老師且莫生氣,這事兒並不是阿寶挑的頭,一切都是學生的主意。關鍵是阿瀾已經不見了一整天了,學生這心裏,實在是放心不下啊!”


    洛明宇聽了,這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唉!誰說不是呀!阿瀾那孩子,從小遠離父母,獨自一個人跟著莫老夫人在這京中長大,可是不能出一點兒差錯!要不然的話,莫說是你們,就連我們這些人也無法對他的父母交待啊!”


    李雋點頭:“所以,還望老師能夠幫幫我們,一定要快點兒找阿瀾,把他給收迴來才是啊!”


    洛明宇見他一臉急切的樣子,連忙又道:“放心吧,早在收到你們傳來的消息之際,我就已經派人前去打聽了,剛剛收到消息說,今天一大早有人看到燕墨非從西城門離開,正好離著咱們這裏不遠,我已經在派人前去追查了。”


    李雋聽完終於鬆了一口氣,“原來如此,這可真的是太好了!不過”


    雖說心裏鬆了一口氣,李雋到底還是心急如焚,於是又開口道:“就算老師已經在派人去追了,我這心裏還是放心不下。而且,學生若不能親自抓住燕墨非那個家夥,心裏終歸無法平息,還望老師能夠幫幫我,再給學生加派幾個武藝高超的人手,學生想要親自去把阿瀾給救迴來!”


    洛金寶也在一邊附和:“沒錯!爹,您也知道,我們和阿瀾都是自小一塊長大,有著深厚的手足之情。現在他不見了,我們又怎麽能夠無所事事的在這裏幹等著!您就行行好,再給我們派一些人手,我們幾個人一定要親自把阿瀾給救迴來才好!”


    洛明宇皺皺眉頭:“並不是我不答應你們,你們也要看看現在是什麽時辰了。這眼看著天色已然向晚,你們幾個人若是這種時候出去,未免也太危險了一些!”


    洛金寶忽然道:“爹!平日裏您不是教導我們,遇事一定要隨機應變。還說我們這些人,雖然都是身份尊貴的公子哥兒,可是比起一般人家的男兒,更應該要掌握一定的實戰經驗。您還說,等到有機會了,一定要帶我們做上一些實戰演習的。而如今,這就是明擺著的一個機會不是嗎?爹您不會在這個時候反而不認帳了吧?”


    大司馬讓洛金寶這麽一說,一時也有些為難。


    可是仔細想想,他們這些人的確需要付出比常人更加多的努力,經曆比常人更加多的曆練,才能夠在日後成長為國家的棟梁之材。


    這麽一想之後,洛明宇終於點了點頭:“好吧!一來,為師的念你們救友心切;二來洛金寶說的也沒錯,你們幾個,的確是需要經曆一些生活的曆練。而這一次,正好也算是一個機會,為師的就答應你們了!”


    幾人一聽,不由相互對視,臉上都露出躍躍欲試的神色。


    大司馬又道:“不過,雖然我答應你們,讓你們親自去追他們。但是,你們也需得聽從為師的安排,為師會派副將洛辰協助你們,洛辰經驗豐富,所以一路之上你們一定得按照洛辰的吩咐行事,切記萬事小心才是!”


    李雋還要說些什麽,卻被洛金寶一把給拉了住:“爹您就放心好了!我們保證聽辰叔的指揮行事也就是了!”


    洛明宇這才點了點頭:“那好吧!洛辰,你馬上調一隊人馬,隨他們出營去吧!”


    幾個人出了大帳,李雋暗自對洛金寶說,“你方才幹嘛攔著不讓我說話?”


    洛金寶低聲迴他道:“我還不知道你,你肯定是想要自做主張,自我行事是吧?”


    李雋道:“那些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一會兒,他們借著咱們身嬌體貴的名頭,左右限製咱們幾個人的自由,豈不是麻煩?”


    洛金寶低聲笑道:“這個我當然知道,有道是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受!可是在大帳裏,咱們總得表現得乖一點兒,才好讓我老爹放心放咱們出來不是?”


    李雋這才搖頭輕歎:“可真有你的!”


    一行人出了西城門,一路快馬加鞭,每過一處村鎮便有人前來迴報前麵的消息。


    好在這一路之上,燕墨非等人的蹤跡都有跡可循,這也給李雋等人帶來了信心。哪怕是眼看著天就要黑下來了,幾個人也決定連夜追趕,一定要把莫君瀾給追迴來。


    然而,事實證明,他們一行人都高興太早了一點兒。


    夜半時分,一行人已經快馬追出了百裏之餘,按照之前得到的消息,幾個人來到一個名叫七裏鎮的地方,那裏有著附近最大的大車店,是往來行商之人落腳的最佳去處。


    幾個人打聽到,燕墨非一行人很有可能就在此地落腳。於是一行人開始在鎮子上一家一家的去尋找。


    終於,讓他們給找到了一家。


    據店家說,他們店裏的確入住了一夥行商之人,那些人大部分都有著和大家不一樣的藍色眼眸。


    李雋聞言,冷笑一聲:“一整天才跑了這麽一點兒路,他到底是有多大的底氣,會將我們這些人視而不顧?”


    洛金寶從馬上翻身下去,道:“咱們還是廢話少說吧,等一會兒見到他,看看他到底要如何給我們交待再說吧!”


    李雋也翻身下馬,大家也都緊隨其後,全部都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洛辰吩咐手下兵丁:“大家動作輕一點兒,以最快的速度把整家客棧給包圍了,再留幾個人和本將在這裏守著大門,晾他們這一迴插翅也難逃了!”


    李雋等人聽了,連忙衝著洛辰一抱拳,“多謝將軍了!”


    洛辰衝他們一笑:“司馬大人說了,末將此行就是為了協助你們而來的,凡事還是要以各位為主,所以這正事,就交由殿下和幾位公子了!”


    李雋等人聞言又相互看看,心裏都不由一陣慚愧,也因此對大司馬越發地的敬重了!


    話不言多,李雋帶著眾人問明了色目人的房號之後,徑直入內,找到其中最好的一間,抬腳就踹了上去。


    “什麽人?”房裏住客正準備入睡,突然被踹門聲給驚到,一時間也不由的又驚又怒。


    “開門!”洛金寶在門外大聲喝道:“燕墨非,我知道你在裏麵,有種你快點兒給我出來!”說完之後,洛金寶又在門上踢了一腳。


    屋裏的人也被氣壞了,忍不住嗷嗷直叫道:“什麽燕墨非,你們到底是什麽人?膽敢深夜擾民,你們這燕唐國到底還有沒有王法了?”


    說話間,房門打開,從裏麵走出來一個四十多歲的色目漢子,身上穿著中衣,肩上披著大褂:“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店家又何在?你這裏到底還要不要做生意了?”


    看到來人,洛金寶先是一愣,隨即一下子便惱了,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那漢子的脖領子:“你又是什麽人?燕墨非呢?他到底藏到哪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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